刘氏见唐颜这么严肃,拧了拧眉头,“你到底是怎么了?”
“母亲不回答,女儿就当您是同意了。您不是一直都想为女儿寻摸一个好的夫家吗?女儿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唐颜目光坚定,但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情感。
刘氏的心在听到女儿说出来话的瞬间,纠到了一起,她全然没在意到唐颜此刻神态的变化,只是心脏砰砰砰直跳,“是……谁啊?”生怕“唐坤”两个字从唐颜的嘴里蹦出来,简直有冲动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却听唐颜说出了一个完全在自己意想之外的名字,“前太子,魏安远。如今的二皇子殿下。”
“你说什么?”大夫人一着急,声音都破了嗓子,“胡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母亲,您不是说过,除了唐坤,其余的女儿要谁都可以吗?那女儿就要嫁给魏安远,他现在失势,墙倒众人推,这会儿配个婚应该不难。从前他是我可望不可即的,现在,我要想嫁入二皇子府,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皇上刚刚废掉太子,急需要一个将他踩踏实的机会。把我嫁过去,既是给二皇子的警告,又是对他的赏赐。往好听了有好听的说法,落在魏安远身上,却是实实在在打击的实锤。”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究竟因何要嫁给魏安远,必须一五一十的跟母亲说清楚,否则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你筹谋的。”
“此生此世,女儿所爱唯唐坤一人了。这种感觉想必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在先,您一定深有感触,既然不能得所爱,女儿总要实现自己的追求吧。人这一生,不是为名,就是为利,若是想名利双收,实在需要很大的勇气,女儿现在没什么生活的动力,倒是想搏一搏,能否得这名利双收的运气。”
“可是魏安远已经失势了,皇帝对他又没有期许,现在所有人都在寻摸着下一位储君,魏安远……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正因为所有人都这么想,所以女儿才要反其道而行,至少魏安远现在还是二皇子,我嫁过去还是二皇子妃,正妃。这比嫁到任何一个豪门富户当侧室强多了,至少是嫡。”
刘氏攥紧了拳头,“兹事体大,非我们三言两语能够决定的,给我几天时间思考。有了定夺,我自会告诉你。”
“母亲……”
“我说了给我几天时间。”刘氏语调抬高了八度,“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你的婚事断断不能草率。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
晚上,魏长煦回来的时候,主院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推门进屋仍旧没有动静,进入沐浴间,看到唐暖躺在浴桶,桶里已经没什么热气冒出来了,唐暖闭着眼睛,墨发垂落在外面,桶旁边,绿萝坐着,也睡着了,但手里还紧握着剑柄。
魏长煦操手将剑夺了过来,也是想试探一下绿萝的反应。
小丫头蹭的站了起来,见到魏长煦直接愣住了,“王爷……”
“王妃沐浴多久了?”
绿萝揉了揉眼睛,“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贪睡。”
听这回答,就是有好一会儿了。魏长煦将剑交还给绿萝,伸手沾了下浴桶里的水,温的快要凉了。
拿着巾子将唐暖包好,抱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睡着,双眼紧闭,眉头却皱着,魏长煦盯着她的双眉,“我的王妃,是有什么仇事儿了吗?”
放下的时候,尽管他力道极轻,唐暖还是醒了,见到魏长煦的瞬间,愁容变笑颜,“你回来啦?”双手调皮的勾住魏长煦的脖颈,“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如此大意,沐浴也能睡着,水都凉了,我若晚回来一会儿,只怕就要着凉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想着想着事情就睡着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啊,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你呗。”
一句话把魏长煦哄乐了,伸手刮了下唐暖的鼻子,“那可沐浴够了?要不要陪你家王爷洗一洗?”
唐暖的脸瞬间红了,“太污了你。不理你了。”转身侧躺过去,脑子却满登登的都是于胜岩和唐坤的那些话。
说到底,于家的女儿,还是唐家的女儿,其实对于唐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听到事实真相的那一刻,她能够沉得下心来。
她本来也不是真正的丞相府嫡女,至于相府嫡女是于家的人还是唐家的人,与她何干。从前也好,现在也好,她无论对丞相府还是阁老府,都没有丁点儿的归属感,实实在在的说,曾几何时,她对大夫人是有那么一点儿真挚情感的,但后来的种种让她明白,在这几家人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她始终一个外人而。
原主的事情她基本上已经搞懂的差不多了,刘氏完全有能力自保,不会再需要她的保护,阁老府亦是如此,强大的敌人都已经退去,接下来他们都用不着唐暖了。她现在,专心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即可。
归属感这东西,她只有在魏长煦身边的时候才有。所以姓什么,对她而言,根本没有多大关系,她最在乎的不过是长煦一个人而已。
事情简单就简单在这,可凡事都有两面,此事也有其复杂的一面,复杂就在于其波及甚广,尤其对魏长煦的影响。
这是最让唐暖后怕的。
身躯里流淌的于家人的血液,对于魏长煦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何时曝光,何时爆炸。炸毁的不仅仅是唐暖自己,还有她心爱的景王。
听着沐浴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唐暖坐了起来,她决定了,明天要再去一趟客来庄,至少,还要再探一探于胜岩的口风才行。
“绿萝!”
绿萝应声进门,唐暖附耳说道,“派人盯住所有皇子,我要知道他们的习性偏好、品质。用什么渠道了解都行,最主要的不能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