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仔细打量着,最后确定,这是个对她而言陌生的人,不仅人身穿白衣,连马车上的布饰也都选作白色,一看就是个很擅长装逼的人,会是谁呢?
她正猜测,一旁魏长煦开口了,“皇叔,这么早就回来了?”
马车内的人嘴角微勾,掀开车帘将头探了出来,“还算是个有良心的,没忘了你皇叔我。”易王爷轻摇着折扇,眉梢眼角都是痞里痞气的笑容。他看起来也就稍稍长魏长煦四五岁、五六岁的模样,站在一起明明就是对儿兄弟,却要互称叔侄,魏长煦小时候一定很不愿意称呼他吧?
念头闪过,唐暖再次扫了眼易王爷,这真是一张痞帅痞帅的脸,笑起来右侧嘴角上扬,一双桃花眼简直随时随地都能放电,他跟魏长煦对视了一眼后,若有似无的就瞟向了唐暖的方向,“我还以为,有美娇娘陪着,你早把我忘了呢!”
“这不是什么美娇娘,是相府唐暖。”
“哦?你就是唐暖?”易王爷的眼底瞬间闪过光芒万丈,仿佛待在车里观赏唐暖已经不足以满足他当下的需求了,踩着步子就要跳下车,但帅不过三秒,由于动作太过急切,一只脚刚落地,结结实实的崴着了。
上半身还保持着帅气的姿势,一条腿实在不给力,所以整个人歪倒下去,还好他自己及时挽救,一手撑住马车边缘,挽回了颓势,可终究是出了糗。
“刚刚不算,本王重下一次。”易王爷语毕,出奇的跳上马车,钻进车帘,下一秒后重新钻出来,笑呵呵的走下马车,仿佛刚刚的事情压根没发生似的。
魏长煦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逗比雅痞?唐暖从前怎么没听人说过?
差点儿被这玩世不恭的年轻“老王爷”给逗喷了,但毕竟是初次见面,太过失礼委实不好,唐暖强忍着,硬给憋了回去。
很快,易王爷就走到了他们的马车前,折扇收起,朝唐暖的脸伸来,作势就要用那扇子抬起唐暖的下巴,“让本王好生看一看这张名动北宣第一美人的脸。”
可他手里的东西还没抵达目的地,就被魏长煦辣手摧“扇”,硬生生夺了过来,打开一瞧,扇面上竟是幅山水画,扇面一角还有作画者的提名:“刘沛?”
“没错,正是那前朝刘沛大师的画作,这扇子我几经辗转才弄到手,怎么样?还不错吧?”傲娇的昂起头,正等着魏长煦的鉴赏,下一秒,易王爷的脸整张垮掉。
目视着魏长煦将扇子撕成两半,最后那好好的山水画作直接被毁的面目全非了。
唐暖挑了挑眉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见易王爷哈哈大笑起来,从始至终,他脸上只有震惊,只有转而出现的爽朗,连一丝丝的怒容都找不到。
“好好好,你狠,回王府我必得从你的书房里多挑几样弥补损失。”说完看了眼唐暖,“小暖暖,你夫君这是同我生气了,连调戏你一下都不行,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小气?我从小就教导他做人不能这么小气,或许是我太大方的缘故,他总喜欢跟我拧着来。”言谈中,一副长辈的模样。
说话时嘴角还带着笑,吐出几个字不忘冲唐暖眨眨眼睛。
唐暖刚经过将军府和宫里的乱象,这会儿刚刚稳了心神,着实被易王爷这副不太正经的面孔吸引住了。
魏长煦见状,直接用手挡住了唐暖的脸,主要是眼睛,低声哼了一句,“甭理他。”转头对易王爷道,“此番回京,要呆多久?”
“说不上,外头玩腻了,回来稳稳神,我是听说你最近烦心事儿不少,所以回来慰劳慰劳你。”
“行了,皇叔不给我添乱已经很好了,既然不知道待多久,最好自己找个院子,总在我王府,也不是个事!”
易王爷挑眉,“你这是嫌弃皇叔了吗?”
魏长煦回了他一个眼神,分明就在表示:他一直都很嫌弃他这个皇叔。
叔侄俩的这种相处模式,着实让唐暖大开眼界,见二人说也说完了,她这才郑重给对方施了一礼,“唐暖给易王爷请安。”
“恩恩,好孩子,我马车坏了,特意在这里等着有人施救,可巧了,就等着你们了,真是几世积来的缘分啊!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真是好运气,好运气……哎你们这是要去吃饭吧?正好,本王连夜赶路,早膳都没用,勉强跟你们一同去吃好了,听闻客来庄开了二部,就去那儿好了,小虎英!见到我连句话都不说,你变不乖了哦,客来庄二部找得到吧?赶紧的啊,别挡着路了,你先把我的马车挪开,我要跟你主子说点儿事情。”笑嘻嘻的将车帘放下,一切事情都推到了虎英的身上。
虎英似早就习惯易王爷的做派了,当即点头,声都没吭一句,就跳下马车去挪动易王爷的车子。
唐暖一直觉得自己上来想说话的尽头就很话痨了,结果碰到易王爷之后,她甘拜下风,这厮真是太能说了,就让他对着空气说上一天的话,都不会重样的。
而且,虽然他语调略带不正经,但却不乏暖意,总之,是那种很风趣,行为举止略轻浮,却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类型。
客来庄二部
小二见唐暖和魏长煦同时进来,赶紧上前张罗,引着他们几位上了二楼。
易王爷一路都在点评,唐暖和魏长煦跟在后面,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易王爷平日里话就这么多吗?”
魏长煦很是无奈,“他一兴奋,就会有很多话,平日里跟旁人相处的时候并不这样,在皇上面前寡言少语的很,今儿是见了你,他大抵是太过高兴了。所以才会如此。”
唐暖点头,“还可以这样?听你们刚刚说话的意思,易王爷没有在京中建府?”
“皇叔一直喜欢游览四方,早些时候,一年里他有半年都在外面,说是有房子在,会有牵绊,所以连祖宅都给卖了,每次回来都在我王府里住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魏长煦跟易王爷相处起来那么自在,不论辈分的话,两人估计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