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魏安远猛地站起来,又缓缓的坐了回去,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卓青岩原定在今日跟大周使者行交换令,却没想上官令连同其他六个俘虏,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等我军稳下神来,大周主动出击,打了卓青岩一个措手不及,到今晨,已交了两战,我军士气低落,连连败退,传回来的战事也被皇上压下了。”
“现下,虽然跟计划有所出入,但卓青岩战力不足,只怕很快父皇就会让你出兵了。”
周云川点头,“虽然如此,但此间太过古怪,所以,我便来跟太子殿下商议,要不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魏安远想了想,却问道,“魏长煦还没到达北境?”
周云川摇头,“没到,据说还是一路走一路玩,搜罗了许多的好东西,不间断的往丞相府送。”
太子眉头皱的死紧,这太不正常了。往常魏长煦就算攻打小国,都会全力以赴,毫不客气,此番却开始玩闹心态了,“不论如何,你到东境之后,要处处小心。”
周云川起身,拱手道,“殿下放心,我自有分寸。”退了几步到门口,周云川突然想到什么,“还有一事,将军府近来已经在谋划处理唐暖了,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魏安远眸子一定,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情绪,转瞬即逝,半晌,他道,“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吧。”
“是……”
这日午后,唐暖坐在廊下赏雪,唐柔带着丫头进来了,“妹妹真是有闲情雅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说起唐柔身边的这个丫头,唐暖倒是注意她很久了。
自唐柔从祖宅回来,这丫头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话很少,上眼睑总是垂着,很少看她跟人直视。
她的模样更是出奇的丑陋。让唐暖想起一句段子:你妈生你的时候一定十分焦虑,心不在焉,不然怎么会把你生的这么潦草?
据绿萝观察,这丫头是没有功夫的,留一个没有功夫又样貌丑陋的仆人在身边……难道唐柔是想凸显自己的美?
“大姐今日怎么有空,没去翠柳苑照顾二姨娘吗?”
唐柔的笑容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娘亲她已经睡下了,得空来找妹妹说说话。”
“哦?这样啊?那大姐里面请吧。”
几盏茶过后,唐柔绕了好大的圈子,终于步入正题了,“昨日岚杏表姐还派人来问呢,妹妹到底有没有空去将军府参加家宴。”
“真没想到,周表姐这么把我当回事,如此看来,我若不去,真真是不近人情呢。”
“妹妹严重了,不过是那日一见,岚杏表姐觉得妹妹投缘,所以很想再见你一次罢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这个……”唐暖仍旧犹豫。
唐柔见状,也不再追问了,而是照着周云成跟她说的方法,试着说道,“说到将军府,妹妹可知我那云泽表哥?”
好好的,提个男人做什么?
“略有耳闻。”
“他重病在床多年,如今也是有一桩喜事了。”
“哦?什么喜事?”
“岚杏表姐说,近日将军府几经辗转,找到了那位远近闻名的化大夫,化大夫已经答应了要上门给云泽表哥看病呢。”
唐暖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头,她可没记得有自称将军府的人找过自己看病。
反眼观察着唐柔的神色,半真半假的样子。唐暖微微一笑,“真的吗?那着实是一桩喜事。”
见她根本没什么反应,唐柔举起茶杯掩住了脸上细微的表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会儿,就离开了。
她走后,绿萝和冬竹凑了上来,“小姐,唐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一直说,想不通她从祖宅回来为什么总跟我示好,任凭我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如何挑衅都不生气吗?”
两个丫头齐齐点头。
“看样子,她这是要出招了。”
“那小姐,您应还是不应?”
唐暖语气坚定,“应!当然应!不然可就枉费将军府的一片心意了。”
“可是王爷吩咐过,让您少跟将军府的人碰头。”
“周云川明日就会出兵,他走后,将军府旁的就都好说了。如果这次我不答应,临近宴会,他们会有更巧妙的法子让我答应,与其到那时候变着法的回应他们,不如现在就答应,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铺了什么高级的陷阱等我。”
章武平原
景王军的军帐内,快信送进来时,魏长煦正拿着本闲书在看,悠闲的样子仿佛周游中的公子,全无即将迎战的架势。
“殿下,周云川昨日已经发兵,行军速度极快,按照当前速度不到七日就会抵达东境。”
“嗯。”
“您看,咱们的行军速度要不要往上提一提?”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不必。”翻了一页,继续看。
信使再不敢多提,又掏出了另外一封,“殿下,这是大周辗转派人送来的信,五皇子上官令给您的。”
魏长煦伸手接过来,放下书,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眉眼现出一抹笑容。
如今,上官令那头已经安置妥当,就等周云川入网了。
抬头见信使还没走,他冷着声道,“还有何事?”
“小的这里还有一封从京都送过来的。”
虎英刚好走进来,接到手中道,“这里交给我吧,你先下去。”
信使退出军帐,虎英将信取出来看完道,“主子,云莹说相府一切都好,这段时间二小姐去祥记药铺一次,旁的就没什么了。”
“嗯。”魏长煦眼皮都没抬一下。
“其实,小的一直很疑惑,您为什么不直接让绿萝送信过来?”虎英冒着胆子,问道。
“她不喜欢被人窥探。”若是让绿萝回禀近况,唐暖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的。
一说到她,魏长煦眼底都带着亮光。
“可是,殿下全是为二小姐的安危着想啊!您这样又是想知道,又怕人知道您想知道的心思,真是矛盾。”
魏长煦瞟了虎英一眼,放下书,慎重抬起头,“是啊,本王一直都很矛盾,这些年都在杀你或不杀你之间徘徊,从前认为不杀你还有用武之地,现下倒是有些后悔了。”
虎英头皮发紧,赶忙跪下,“殿下饶恕,小的再也不敢多嘴了。”
他见状,满意的将书又拿起来,“退下吧。”
“还有,殿下,张天师求见,他老人家已到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