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夫人这是怒了,唐暖秒变乖顺,“女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女儿知道,您是因为今日的惊险而后怕,这全都是在担心我。女儿在这里给您告罪了,不该初生牛犊不怕皇后那个母老虎,惹了大麻烦,害得差点儿小命呜呼。让母亲这么担心,女儿不配为女儿,明日就该出家,剃了头发当尼姑去,隔三差五的,敲着小木鱼回来看母亲,嘿嘿,免得您太想我……”
见唐暖越说越离谱,大夫人噗嗤,笑出了声来。
气氛终于缓和,唐暖也松口气,攥住大夫人的手,安慰道,“母亲,您不是说过,女儿的婚事要自己做主吗?景王现下不过是好友,更深一步,算是同仇敌忾的战友,至于会不会走到一起,姻缘如何,要看以后的发展,您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
大夫人思考中。
“皇后的事情,女儿也是无心之失,早前推掉太子的婚约,后来入宫。皇后许是看到女儿的脸,反应过来,心里不太舒服,毕竟太子地位尊贵,让女儿这么一折腾,不免丢了颜面,小小报复一下也是应该的,此后若她的心结仍解不开,那女儿便再不入宫了,即使有什么推不开的不得不入宫的情况,也会加倍加倍的小心,您看怎么样?”
“你个小机灵鬼!”戳了戳唐暖的眉心,大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罢了,人的命数大抵如此……”
大夫人和唐暖从大马车上下来时,唐颜所乘坐的小马车也到了相府门口。
母女三人先后上了台阶,见管家竟等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大夫人这样问道。
管家支支吾吾了良久,终究回道,“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刚刚出门,将军府的人就来了。”
“将军府的人?”唐暖和唐颜异口同声,互相看了一眼,又都看向大夫人。
管家道,“是,将军府派了两个妈妈来,说要照顾二姨娘的起居,除此之外……”
他很是为难的样子,半晌才说出那下半句来,“除此之外,还送了个美人入府来,声称是二姨娘重病多日,不能伺候在老爷身边,所以周老夫人亲自挑选了个容貌相当,又性格温婉的代替二姨娘伺候老爷。”
这就是送上门来的小老婆了?还是第六个小老婆。
“嗯,我知道了。”刘氏沉下脸,携着唐暖走进院子。
唐颜住在南苑,刚入府不久就分道走了,剩下母女二人,大夫人开口,“将军府,这是在敲打咱们。”
唐暖刚刚就想到了,却还是应景的问道,“哦?母亲因何这么说?”
“从二姨娘被禁足,到唐柔被送走,将军府没有半点反应,他们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在等候时机。”
“所以,此番这动作,就意味着他们的时机到了?”送姨娘上门是告诉唐延平,没了一个二姨娘,他们还可以送来千千万万个姨妈、姨奶妈……姨妈的n次幂。
唐暖脑补了一下唐延平被女人们围在中间的样子。
噗……还不x尽人亡了?
“将军府这是在提点你父亲:这里的情况,他们时时刻刻都盯着呢!”
“那……父亲会买这笔账吗?”
大夫人嘴角含笑,“大抵会吧。”
兜了个大圈子,将刘氏送回院子,唐暖又去给老夫人请了个晚安,回院时双腿已经软了。
她无比想念自己的小床,真想立刻抱着枕头睡一大觉。
谁知,推开门,竟见魏长煦坐在外室的桌子旁,有滋有味的品着茶水,见唐暖进来,自顾倒满了旁边的另一个茶杯,推到她面前,很有喧宾夺主的意味,说出来的话,也让唐暖爆汗,“这回不要再抢我的茶杯了。”
“谁愿意抢你的茶杯!”
在他对面坐下,唐暖突然想起一事,双手托着下颌,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冲着魏长煦不住放电。
某人早就习惯了她这般模样,眉毛都没动一下,问道,“说吧,什么请求?”
“哈哈哈!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儿!老实说,你知道四公主的神秘人是谁吧?说出来我听听?心都痒痒了……”
她就差准备好花生、瓜子、火腿肠坐在那里听故事了,却听魏长煦言简意赅的道,“是个……男人。”
唐暖当即回了个明显的白眼,“当真不说?”
“说了于你无利,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唐暖狐疑,“真的?“
魏长煦点头。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喽?”炸出一丁点儿线索来,也算是有收获。
唐暖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水喝光,又问道,“今天在婚宴上,你可以不那么明显维护我的。这样一来,人们在背后会怎么说你?不怕旁人误会?”
“旁人?我不在乎的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跟我没有半点干系。我只看中意的人,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旁人,与我何干?”
唐暖颔首,看不出,魏长煦还有这么个性的一面,细想想也对,他本身不就是个智慧而个性的人嘛!
哎不对,为什么说到“我中意的人”几个字时,他那么刻意的看了眼自己?
唐暖突然发觉自己变得神经兮兮了。
她猛地想到了一件事,“今天在宴会上,我听身旁的一个小姐议论说,景王殿下,小时候也是有婚约的,可有此事?”
“婚约?”魏长煦思索了半晌,才从被丢弃垃圾桶位置的记忆里翻出来唐暖口所说的婚约,“都过去了,实为无稽之谈。”
“为什么这么说呢?”
“怎么,吃醋了?”
这突然的问话,造的唐暖一个踉跄,“谁,谁吃醋了?!我只是好奇,这女子该是何种模样,才会令景王殿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直至如今宁愿顶着‘断袖’的名号,也不为自己纳王妃。”
魏长煦想了想,嘴角牵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的长相,可以用一首打油诗来形容。”
都用上诗了?唐暖心头莫名翻起一股涩意,“什么诗?”她在强忍着,不让那股涩意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