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三还没落地,她突然喊住了,“没记错的话,断青现在走的方向,是马场以东吧?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湖?”
阵阵凉风刮过,她话音还未落,断青再次朝右侧歪斜了一下。
被魏长煦手臂紧紧护着,他的力度可比轿车里的安全带温暖扎实多了。
“对,东边有个湖。”他很快领会了唐暖的意思,“我尽量控制着让它朝湖边跑,我记得湖岸有一侧很陡。”刚好可以从最陡的地方跳到湖里。
有水的缓冲,人不至于伤的那么重。
不过,断青现在速度不低,并且完全没有要降速的意思,时不时扭动一下,谁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按照魏长煦的指引往湖边跑。
很快,印象中的湖泊出现在了视野范围。
魏长煦声音在此在耳边刮过,“我数一二三……”
“又来?”呜呜,一二三太难了,能不能换其他数啊?
碧绿的湖水,被匡在湖岸之中,若搁往常,唐暖一定多看几眼,可现在,耳朵竖的比精灵还要高,就等着魏长煦的数字。
终于在断青接近湖边的时候,他的声音传来,“一……”
“三!”
唐暖脑子嗡的一声,逗呢啊?“二”哪儿去了?
人已经被他拽着朝湖水弹去。与此同时,断青也如断了弦的风筝,喋喋哒哒的越跑越远。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冰冷的湖水刺激之下,她眼睛都不敢睁开,还好湖水比较深,一跃而下,并没有受伤。
可是,她的游泳水平一直停留在负水平,就是连初级狗刨式都不会,她发誓: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一定发奋挠墙,好好学习游泳。
眼看着闭气的能力消耗殆尽,手脚挣扎着又根本没有作用,唐暖都要放弃了。心中暗骂自己出的是什么主意,还不如直接从马上跳下来呢,出一场大的“马祸”也不至于比淹死更难受吧?
至少嘎嘣一声,死得快啊!淹死很痛苦的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涌动着身姿游过来。
刚刚“一……”声刚落,断青突然改了方向,情急之下,魏长煦只能直接喊三,抓着唐暖跳下去,而当时的位置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偏很多了,所以空中时他便用尽力气将唐暖朝湖中央扔去,自己则掉进了靠近湖岸的浅水一侧。
落水之后,确定自己无恙,他便开始朝湖心游去,好一会儿才找到唐暖,而水下,她苍白着脸色,嘴已经鼓的老大。半睁着眼睛,不知道是昏是醒。
发髻散开,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像绿草一样的随水流涌动。
奈何力气已经用尽,她已经近乎游离。所在的位置距离湖面至少有十几米,就算魏长煦现在拉她上去,恐怕也十分危险。
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她拽到面前,唇凑近了,在水中停了0.1秒,终贴了上去。
对上她软软的唇,他嘴里还有一大口气,尽数全都吹了出去。
唐暖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股力量猛地从一个世界拽到另一个世界,感觉嘴上的异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流氓!敢占她便宜!
正常情况下,她会一个巴掌呼上去,但这会儿哪里是正常情况?一个念头闪过,她下意识的要睁开眼睛,随即想到什么……魏长煦这是在为她续气。
可是,北宣民风虽然开放,却也不似她生活过的年代,男女这样,是越距的,她若现在睁开眼睛,两人上了岸之后说什么?尴尬不尴尬?
想想,她死死闭上了,索性装晕,装不知道。
哎~跟帅哥水下吻戏唉,多么浪漫无比的桥段,这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非狠狠抓住,死活不放,但现在……她还要跟魏长煦长期合作呢,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点规则还是守的。
*
发动马场所有人分东西南北四个角落找下去,小半刻钟过去了,却只找到断青。
散落的侍从回复的也出奇一致:没有找到魏长煦和唐暖皆半点影子。
八公主急得左右徘徊,“皇兄,你说王兄和唐暖两个能跑到哪儿去呢?”
“除了平地部分,马场里唯一可以容人的就只有东湖和西边的林子了。集中所有人到这两处去找。“太子说完,飞身上马,有魏长煦在,唐暖的生死,他要亲眼确认了才行。
一路飞马扬鞭,太子脑子里的思绪烦乱,起初安排给断青吃沾了药的草,就是为要唐暖的命,但看到她真的跟八公主比试起来时,还隐隐觉得可惜。
唐暖其人聪慧机敏,心性坚韧,同其他的大家小姐颇有不同,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成就大业,最为合适,可惜了……
心底一个声音暗暗说道:若此番唐暖真的被魏长煦救了。倒可以最后尝试着拉拢一番。
说到底,魏安远是个惜才之人。
八公主和太子率先到了东湖,一个眼尖的侍从指着湖面上漂浮的女子鞋子喊道,“殿下,您看!”
八公主心沉到谷底,这鞋子她认得,正是唐暖刚刚穿在脚上的,“莫不是她跳到了湖里?”
“我家小姐,她不识水性!”冬竹凄厉着嗓音哭道。
八公主长叹一声,难道,她真的?……
太子就摇摇头,掩住眼底的得意,“将所有人都召回来吧,派几个会水的到湖面下去寻找,另外,着人去相府通知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三言两语间,将事情安排妥了。
“小八,你也别自责,此事是唐暖的造化。”本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太子心底淡淡飘过一抹遗憾。
八公主就摇头,“若不是我拉着她出来,她也不会发生意外。”想着想着,突然抬眸,“那个叫绿萝的丫头呢?”
冬竹也愣了,绿萝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这时,八公主咦了一声,“不对啊皇兄,景王兄适才也在,怎么不见他在这里?”
众人这才恍然。
就见东湖和西林的交界处,隐隐有几个人影走了过来。看身影似两女一男,步履蹒跚。
太子眸色沉了下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难道,她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