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大少爷!”木香急忙回了句话,就从桑枝的身边饶了过去。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红着眼睛跪在桑耳的面前:“二少爷,你在日本是学医的,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家少奶奶吧。”
心里的不安果然被猜中,桑耳没有紧锁,把木香从地上拉起来问道:“她怎么了?”
“我也说不好,不动也不说话……二少爷还是跟我去看看吧。”木香全当做是桑耳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拉着桑耳的隔壁就走。
桑耳也不推辞,急急忙忙跟了木香到泽兰的院子中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刚过了花园的拐角,便有一个身影从花丛后面站了起来,拍了拍红色石榴裙上的泥土,脸上是诡异的笑容,迈着婀娜的步子离去。
桑耳跟着木香,一路来到泽兰的院子中,梧桐树上的夏蝉又开始聒噪,不过眼下也并没有人去理会。到了卧室的门口,木香急着要推门,桑枝去突然停住脚步同时抬手把木香拦住。他和此时躺在里面的人,是伦理上的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也是最容易被误解和诟病的关系。
他身为男人,又在日本生活多年自然不会在意,却不得不为泽兰想。因此才不能贸然进去。
“我今日到这里来,不知是否会给你家小姐带来麻烦。”
木香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担心这担心那的,能把人救回来最要紧!”
一个没上过学的小丫头,情急之下说出的话,竟然蕴含了一番人生的大道理,让深陷各种束缚的秦桑耳豁然开朗。他就是想的太多了,才会错事了他本想抓住的一切。也不等木香动作,自己亲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一直留在房间里的小丫头匆忙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少奶奶她……”关键时刻,丫头却哽咽起来。
吓得木香脸色铁青,一时间没有勇气到卧室里面去,死死的掐住小丫头的胳膊:“少奶奶到底怎么了?”
桑耳也是同样的担忧,手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少奶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没经过世面的小丫头在最不应该的时候来了个大喘气,反倒把木香和桑耳两个人吓得不轻。听到泽兰开口说话,两个人又同时松了一口气,木香更是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的念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然后三个人才一起忙不迭的又到卧室里面去。木香走到近前一看,泽兰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眼睛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木讷。
“二少爷来了。”木香立在床边小声的说道。
泽兰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开口道:“那就请二少爷先到前厅喝茶,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木香不懂,在这不是很好,泽兰的状况并不适合起来。可桑耳却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这是在避险。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等大哥在家的时候我在来小坐。”说完也不等丫头过来引路,自己转身就要往外走。
“二少爷若是没有急事的话,就请到前厅稍作片刻,泽兰有一件小事想要请教。”泽兰说着从床上起来,木香连忙上来扶着。她便依着床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即将要离去的桑耳。
“请教谈不上,大嫂有话要吩咐小弟到前面等着就是了。”桑耳称呼泽兰大嫂,又以小弟自居,分明也是在故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小丫头带着桑耳到前厅去,木香亲自服侍泽兰起来。即便是在病种泽兰亦是很注意形象的,人肯让人耻笑的。特意让木香取了一件鹅黄色的琵琶襟短衣被同样颜色的长裙,长发全部拢到一侧,变成辫子。脸上和脖子上轻轻的拍了一层粉,为了不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太过苍白,又往脸蛋上拍了点胭脂。
除了手上赤色的镯子,未戴任何收拾。一脸的病容,在配上这素朴的鹅黄色衣裙,不仅不显得憔悴,反倒幻化出如当年美女西施捧心一般的病态之美来。
“木香你到小厨房去让他们晚饭的时候做一道莲叶羹,大少爷回来的时候要吃的。”泽兰在椅子上坐下,吩咐着木香。
木香会议,立即带了站在一边伺候的丫头一起走了出去。让丫头去厨房去看着做莲叶羹,自己则站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院门口又可以看到院中的所有人。这几乎是在宅院里主子身边服侍的丫头都懂得的道理,主子在里面说话的时候,她们就要在外面把风,以防有人偷听。
“大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桑耳坐在泽兰左手边的第一个椅子上,桌子上的茶杯碰都没有碰一下。
“我今日准备的是茉莉香片,想来不和二少爷的口味。”泽兰说着便要招呼下人过来换茶,被桑耳起身拦住。
“不用客气了,我一向是不喜欢吃茶的,只喝水,怎么嫂子到忘记了。”桑耳看着泽兰的眼神有些复杂,若是别的什么事,她忘记了倒也说的过去,唯独他不喝茶这件事,泽兰怎么可能忘记呢。
他没去日本前,大家时常混在一起吃茶聊天,只有他一个人端着一杯白水,为此还经常被泽兰嘲笑。那日他回来的匆忙,带着满腹的伤痛。隔着人员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即便是一眼,桑耳也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加上这几天发生的和泽兰有关的事情,桑耳都忍不住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否只是和阴泽兰有着相同的容貌,但并不是她本人。
“实不相瞒,我今日把二少爷留下来,是有事相求。”泽兰已经准备要把自己如何受伤,昏迷醒来之后如何失去记忆的事都告诉给秦桑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