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居然被人围得人山人海,好在绝大多数是卖苦力的脚夫,姜掌柜有恃无恐的责骂道:“瞎掺和什么?都没活可干吗?”
“姜掌柜,若是小丫头冤枉了你,你大可以说清楚便是,何必躲躲藏藏。”开始有人为江小白说话了。
姜掌柜冷笑一声:“我犯得着跟穷要饭说?你们一个个看热闹不嫌腰疼,瞎起什么哄。”
说完,他转身就要回去,有人在他身后大声道:“你若心里没鬼,为何不敢让人进去搜?”
姜掌柜猛地一转身,面目狰狞的警告道:“你们这群穷酸鬼,别给脸不要脸。”
姜掌柜盛气凌人的嘴脸顿时引来众怒,大家跃跃欲试的要冲进裕通当铺,姜掌柜一看情势不对,连忙叫伙计去报官。
看见伙计跑远的背影,江小白不着痕迹的勾起唇,她的目的达到了。
半注香不到一群穿着紫色衣服的衙差便闻讯而至。
姜掌柜一见到衙差,慌忙迎上去:“大人您可算来了,若再不来,这些个暴民怕是要把我的小店砸了。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怎么回事?”紫衣衙差问。
“就是她,那个要饭的,非说我们当铺吞了她的典当物。”姜掌柜指着人群中的江小白,转头继续诉苦:“她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想讹我们当铺。”
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辞让江小白恨得牙痒痒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侧头去看温羡,发现他平静的有些反常,甚至于恐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流失。目光越来越冰冷,犹如三九寒天的冻土,锁住了一切生机。
江小白担心的拉了拉他:“没事吧?”
温羡没有回答。
衙差听完了姜掌柜的言辞,下面轮到江小白。
“他说的对吗?”对方询问道。
“大人,我敢以性命担保,裕通当铺见财起意,私吞我们的典当物。”
衙差扭头朝姜掌柜看去,姜掌柜强装淡定道:“大人,他胡说。”
衙差又继续看向江小白:“你说他吞了你的东西,可有证据?”
她等的就是这一句。
“只要让我进去一搜便知。”
之前冲进当铺并不是真的要找印章,她只不过是想看清楚这个当铺有没有后门,幸运的是整个当铺就只有这一个出口,既然没有出口,那么东西就一定在里面。
“若是想搜,必须得有搜捕令,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衙门。”
江小白慌了:“大人,我怕这个奸商会把我的东西转移走。”
“你好大的胆子,是指我们会包庇他吗?”
江小白连忙认错:“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眼看官兵朝自己这边来,江小白急得脑门全是汗,怎么办?怎么办?必须得想个办法留在这儿。
“大人——”温羡挡住了官兵的脚步。
“你是什么人?”
一直以来都是江小白一个人在说话,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定睛一瞧觉得眼熟,站在他面前的竟是昔日名满西凉的温家后人,温羡。
“草民温羡,典当物乃是我温家的商用大印,还请大人明鉴。”
江小白喉咙发紧,呼吸急促。
温羡起初不愿意亲自去当铺,就是怕人家认出来他是谁,昔日呼风唤雨,今日却要靠典当物品生活,若是普通的东西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商用大印,做生意的谁人不知这东西的重要性。
如今他一无所有,最后连仅有的自尊心都搭进去,跪着告诉所有人,温家的后人过不下去日子,要把祖宗的命根子当掉。
温羡佝偻着脊背,整个脸都快要贴到地面上:“大人,我敢保证那枚大印就在当铺里,还望大人能网开一面,先进去搜查一下再做定论。”
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衙差有些为难了。
温羡毕竟是温家人,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有什么好东西也属正常。
姜掌柜见状,急忙为自己开脱:“小人是冤枉的,若是个个都像他说的那样,我们当铺还要不要开门做生意了。”
在重重压力之下,衙差还是决定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都带回去。”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江小白看见姜掌柜嘴角扬起的笑容,她绝望的闭起眼睛。
可就在这个时候,温羡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石头,在江小白失声惊叫中狠狠的朝自己一截小拇指砸下去,顷刻间鲜血直流,被砸的位置露出一块白森森的骨头。
“你……你干什么?”衙差目光惊悚的望着他。
少年脆弱的抬起头:“大人,我用我自己的血发誓,若是说半句谎话,便如这拇指,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江小白吓坏了,赶紧撕开一截袖子过去替他包扎,他疯了吗?
谢澜蹭得一下从窗户口站起来,眸子里布满了震惊与诧异。
他疯了吗?
姜掌柜见情势对自己不利,赶紧凑到衙差身边蛊惑:“大人您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说的,我愿意跟您回衙门。”
衙差头目想了想,没有上面的批准,谁也没有权利搜店。
“带走!”
“大人……”温羡握着拳头绝望的大喊。
江小白赶紧扶住他:“别再用力了,小心手废掉。”
“放开我,放开我……”
他发狂的举动引的衙差不满起来:“瞎嚷嚷什么,再吵就把你关起来,带走。”
两个衙差上来把温羡双手反扭在背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温羡还没挣扎两下就动弹不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