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余婷之的事情,余安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啊?他有理由相信,余婷之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就算是她在不经意之间说出来,也绝对不可能会说的这么清楚的!
一定是,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又或者,他的身边,出现了背叛之人!
而且,这个背叛之人,过去必定是他的心腹手下!
是谁呢?暗卫小七?还是,王府总管?
又或者,是侍卫首领?奶娘?奶娘的女儿?
又或者,是王府的谁呢?会不会,是贴身宫女?
在这个诡异的瞬间,瑞王脑补的厉害,几乎将生的每一个人,都怀疑了一遍。
然而,却百思不得其解,做不出准确的判断。
难不成,要将身边的人,统统都换掉不成?!
大长公主听说了,顿时火冒三丈。
“柴立,你好大的胆子,皇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立刻给本宫滚,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要再踏进本宫的公主府半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瑞王在公主府闹事,又被当众揭穿他的阴险用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于她?
赏花会草草结束,不欢而散。
长公主的心情不好,大家连大声笑都不敢,气氛十分的压抑憋闷。
云氏吓得要命,要不是长公主没有迁怒的话,她估计都要吓得走不动道。
尽管,长公主压根连半句重话都没有,云氏的心里,还是忐忑难安,七上八下。一颗慈母之心,都快要被烧焦了。
女儿安之,会不会被长公主记恨啊?
要人命,长公主还不至于如此;可是,她大可以鼓动皇上,给沈湛赏赐几个美丽婀娜的宫女作为贵妾,甚至是平妻。又或者,长公主干脆自己物色几个妩媚的女人,直接送进辅国将军府,送到墨香居给沈湛做通房丫头或者小妾。
云氏的心,说不出的懊恼、难过和担忧,说是煎熬,一点也不为过。回去的路上,无法抑制的,不断的掉眼泪。
作为母亲,作为女人,自然明白通房丫头、小妾和贵妾、平妻,对于女儿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是皇上和长公主赏赐的,沈湛不想*幸,不想让她们生孩子,那恐怕都是不行的。说不定,皇上和长公主,甚至还会派嬷嬷紧跟着监督沈湛去睡哪些女人。
女儿安之那样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哪里能看得开?搞不好,女儿这辈子,就要被毁了。和离,都是小事,就担心女儿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这事情不能想,一想云氏的心口就痛得厉害。
眼泪更是如决堤一般,奔涌而出。
余安之看得心疼极了,也自责极了。
“娘,您快别哭了,女儿不会有事的。”
云氏的声音都嘶哑了:“安之啊,你不懂,若是自己的丈夫有小妾,还是位高权重的人赏赐的,不能轻易得罪,更别说可以发卖出去。那种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那将会是锥心之痛!”
皇上和长公主赏赐的女人,那必须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好吃好喝好玩,还要时常把丈夫让出去。那些女人若是有半点闪失,正妻的小命,都极有可能不保。
这种日子,相信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女承受的住。
云氏泪如雨下,哽咽难言,眼底一片绝望。
余安之听了,心情也十分的沉重。
看来,今天她虽然赢了,但是实际上,却半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弊大于利,后患无穷。
这世道,怎么就那么难啊?
烦心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仿佛没有个尽头。
然而,她转念一想:再怎么糟糕,也不可能糟糕过上辈子。不就是皇上和长公主,有可能会赏赐女人给沈湛么?
到时候,大不了就和离就是了!
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了!
如果沈湛顶不住压力,听话的跟那些女人圆房了,生孩子了。又或者,纵容那些女人作威作福,挑战她这个正妻的尊严。那么,这也就意味着,沈湛对她的爱,并没有多深。
如此,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如果,沈湛可以顶住压力,无视那些女人的话,她当会挺身而出,跟他一起面对困难,克服困难,让那些女人有苦难言,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住的小院落里。又或者,干脆把那些女人统统都嫁出去。
“娘,别再哭了,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沈湛的母亲跟长公以皇后的关系都不错,应该不至于会迁怒我和余家的!”
余安之心里也有点忐忑,却不得不安慰母亲。
唉,哭有什么用啊?母亲什么都好,就是泪点太低了。当真是,水做的女人啊。温柔、贤惠、善良、持家有道。就是,少了一份刚强和气势。
不过,自从分家之后,母亲要比过去强势一点点了。
皇上得知瑞王的“壮举”,顿时气得眼前发黑。
“逆子,朕怎么就生出这么个逆子来?他这是想要干啥?想要夺嫡么?想要把太子拉下储君之位么?!不知所谓的东西,他的生母不过是个地位低微之人,竟然敢觊觎太子之位!当年,如果不是相爷余信为他说项,如今他恐怕还只是个皇子。最多,封他一个郡王的爵位,哪里还能得一个瑞王的封号?”
还真是贪心不足,得陇望蜀啊!
皇后的关注点却不同:“陛下,余安之已经是沈湛的未婚妻了,瑞王这样做,会不会惹恼了辅国将军啊?如今,边关不太平,朝廷正是需要辅国将军出力的时候。”
皇上猛然惊觉:“还是皇后提醒的对,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怎么的,都要安抚一下沈家和余家。一个当家人是相爷,一个当家人是大将军,不狠狠的惩罚一下瑞王,朕这江山恐怕都要坐不稳了!”
西北边关的敌人,只害怕沈宽,派别的将领去,根本就没有用。那边的敌国的人,牛高马大,善于骑射。尤其是将领,一个个都骁勇善战,不是一般的对手。也只有智谋双全,同样也骁勇善战的沈宽,才会让那些敌国的将领心生畏惧。
皇后心里暗暗欢喜,脸上却一副焦急担忧的样子:“是啊,不能寒了相爷和沈将军的心啊。”
多一个字,却不再说,免得被皇上怀疑。
不过,这一次,她相信,那个死崽子柴立,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个宫女生的小子,打小的时候开始,就很会装。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装的比谁都要乖巧,比谁都要可怜,比谁都要懂事。实际上,作为后宫之主的她,又怎么不知道,这个小子的心其实是黑的,是狠毒的。
背地里,小小年纪的他,就干出了许多大人都不敢干的狠毒的事情。随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心肠也越来越狠毒,说是杀人不眨眼,其实也不为过。出宫开府之后,干得那些事情,肯定更加狠毒了。
余安之,当初就是被他花言巧语、巧言令色,给欺骗到手的。那是个可怜的姑娘,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她其实好几次,都想要提醒余安之的祖母余老夫人,告诉余老夫人柴立就是个黑心肝的人。然而,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开口。
幸好,余安之或许是看清楚了那小子的本性,突然就放弃了那小子,火速跟沈湛订婚了。这一手,不得不说,十分的漂亮,打了柴立一个措手不及。
柴立,就此失去余信这座大靠山,失去了余家这个钱袋子!从此往后,他夺嫡成功的几率,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又或者说,成功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对于余家,对于余安之,皇后曾经是怨恨过,也十分的警惕过的。不过,她其实也很清楚,就算余安之会嫁给柴立,余信也未必会支持柴立夺嫡。为柴立争取到一个王爷的身份,其实应该是余信的底线,将来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余信应该是不会支持柴立争夺储君之位的。
换言之,只要她的太子皇儿活着,余信就不会帮助柴立争夺储君之位。因为,余信是个纯臣,是个只忠于皇上的臣子。他正直善良,有勇有谋,又有一点固执,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心意。
可惜的是,自己的太子皇儿,身体是那样的病弱。太医说,最多还能坚持十年。而且,这十年里,还不能操劳,必须好好的静养。然而,生在皇家,还是太子,如何做得到太医要求的那一种静养?不但做不到,还得时常提防有人下毒,有人各种谋害。
她的太子皇儿,该如何是好啊?
一念及此,皇后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凄然滑落:“陛下,我们的太子皇儿,好些人等着他死呢!要不,就让他让出储君之位吧,然后送去南方四季长春的地方养病。如此,或许皓儿可以多活几年。若是可以遇上神医,说不定,可以活到四五十岁。如此,皓儿还可以成亲生子,留下子嗣,不至于香火无继。”
皇上听了,心里也酸酸的。
太子,是他付出过最多心血的孩子。三岁开始,他就亲自给太子启蒙。小时候的太子,是那么的天真可爱,那么的聪慧睿智,身子骨也很好。可惜的是,就在七岁那一年,被后宫的妃嫔下毒,害得他成了药罐子。那妃嫔,最后被他处死了,妃嫔的家人他也没有放过。
然而,那又咋样?他的太子皇儿,身子骨每况愈下。如今,连卧室门都轻易不出,哪里还能胜任储君这个身份啊?
皇上叹了口气,试探着商量:“皇后啊,如果太子下一次提出禅位,想要把储君之位让给远儿,不如就答应他吧?”
他口中的远儿,正是太子柴皓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八岁的秦王柴远。
皇后也深深的叹了口气:“好吧,其实皓儿这个身子骨,实在不合适坐在储君的位置上。那样的身子骨,被人再下一次毒,就要彻底毁了。”
眉头深锁,踌躇又踌躇,这才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口:“陛下,不过还请您答应,若是皓儿把储君的位置让出来,您一定要给远儿。不然的话,他就白白的做出牺牲,日后下一任储君登基为帝之后,他的身子骨即便还好,估计也没命活下去。还有远儿,作为前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的长子让出来的太子之位,如果不能让小儿子继承的话,她如何甘心,又如何放心?
皇上了然,当即爽快应下:“好,都听你的。”
太子愿意禅位,自然是冲着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远儿,若是他没有嫡亲的弟弟,又或者跟远儿的关系不好的话,估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禅位的想法的。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活着的前太子,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如果远儿不是太子嫡亲的弟弟,如果远儿跟太子的关系不好,如果远儿本身的人品不够好,缺了任何一个条件,太子都绝对不会把傻乎乎的禅位,从而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
赏花会过后的第二天,恰巧就是沈湛的二十岁生辰。
余安之在墨竹居,为沈湛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这一次,沈湛没有穿武官制服,而是一身宝蓝色的汉服。这套衣服,是余安之设计并制作的,加了一点二十一世纪的时尚元素,将沈湛衬托的更加优雅,仿若那魏晋时期的贵公子,古典与时尚融合的非常巧妙,。
一眼看去,就仿佛连那天上的太阳,都被他给比了下去。
他在漫天的霞光中,走进墨竹居,就跟一副水墨山水画一般,看得余安之不禁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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