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强化班的夫子,自然得是算术极好的人了。
放眼整个花梨书院,算术最好的人,除了东方画锦,过来就是寻风和叶茂了。在东方画锦的鼓励洗啊,两位少年就担起了这个重任,成了短期培训班的夫子。
户部的人纷纷表示,自从跟着东方画锦学了新记账方法,原本复杂繁重的活计,都变得越来越简单。之前,每个月三十天,除了沐休日,每一天他们都从早忙到晚,时常忙得焦头烂额,账目却依然不清晰。若是发觉错了,回头去检查,查个老半天,也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如今,也就月头和月尾忙一点,其他时候,大家经常闲得无聊,只好喝茶聊天吹牛皮。
瑞得帝听了下面的人的报告,不禁喜上眉梢,心情十分的愉快。高兴之余,却又有点惋惜,忍不住跟皇后叹道:“唉,东方画锦如果是个男人,那该有多好啊!可惜了,生为女子,不能为朝廷效力!”
皇后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摇摇头,不赞同的道:“陛下这话,臣妾可不敢认同。”
瑞德帝没有生气,反而感兴趣的问道:“为啥不认同?”
皇后抿嘴笑了:“陛下啊,锦绣夫人虽然是女子,但是她早就为朝廷效力了!想想这些年以来,她立下的大功,何止一件两件?不说远的,就说现在吧,她开办新式的书院,培养各种人才。以及为户部清查账册,开启新的记账方式,不一样是在为朝廷效力?”
瑞德帝一愣,爽朗的笑了:“嗯,皇后说的是,是朕着相了!看来,这无论男女,只要有本事,都一样可以为国效力啊!”
皇后想起东方画锦说过的话,就趁机试探的问道:“陛下,新的婚姻法执行力度不够,是否设置一个部门,专门管理这些事情?”
瑞德帝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锦绣夫人的提议?”
皇后也不躲闪,很坦诚的道:“嗯,是的。”
瑞德帝:“说来听听。”
皇后:“锦绣夫人建议,在大理寺增设一个专门管理和离义绝的部门,这个部门由十来个人组成,其中女官占二到三人以上。如今可以,最好能有五个。而且,必须得是比较强势、比较有才华女子。这样的话,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子,也就可以有人为她们说话。”
女官若是太过软弱的话,只能沦为男官员的陪衬,只起个背景墙的作用。
瑞德帝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好,这事朕会好好考虑,之后会召集大理寺卿和六部尚书,以及秦王、瑞王,一起好好商议一下。”
设立这样一个专门的部门,倒是不难,难的其实是人才。附和条件的女官,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有才有德,又够强势,不畏权贵,这样的女子,一般出自皇族或者勋贵世家,再不济也是富商之家。
这样的人家,能答应自家的女儿,出来抛头露面么?一般来说,答应是否定的。
皇后倒是猜出了一点他的心思,连忙道:“启禀陛下,臣妾宫中的女官,或许可以出任和离部门的女官。锦绣夫人的身边,应该也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她很担心,皇上会因为没有合适人选的问题,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作为女人,她太清楚,女人在这个世道,想要过得有点尊严,是多么的不容易。以前的东方画锦,是一个例子;她娘家的好几个姑姑或者侄女、姐妹,也是如此、
作为一国之母,又有锦绣夫人的支持,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一点,为提高苍翠国的女子的社会地位,立下汗马功劳。
皇上眼睛一亮,欢喜的道:“哎呦,是的啊,朕竟然给忘记了!如此甚好,朕还可以派养心殿的一个嬷嬷去和离部门,起震慑的作用。”
皇后笑容灿烂:“如此,就更加好了!”
皇上抚掌大笑:“嗯,这事大体上,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细节,朕会找秦王、大理寺卿等商议。另外,你也可以叫锦绣夫人进宫,你们二人也仔细商议一下。和离部门,叫什么名字为好,有什么建议,你们都可以琢磨一下,写成折子递上来吧!”
皇后大喜,连忙吩咐手下的人,立刻去秦王府,请东方画锦明天入宫觐见。
傍晚,宋词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事,不禁有点疑惑:“我也接到了皇上的传召,明天跟瑞王以及六部尚书,一起去养心殿商议事情。我怎么觉得,皇后要跟你说的,或许是同一件事情。”
东方画锦想了想,脑子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是关于设立和离部门的事情?嗯,有这个可能!”
宋词满脸的疑惑:“和离部门?”
东方画锦解释道:“说白了,其实就是为弱势一方以及被欺压一方撑腰的部门,如今说是和离自由,废除了休妻制度。然而,执行力度还是十分的薄弱,弱小的一方想要和离,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达成心愿。即便顺利和离了,改得的安家费,或许原本就该让女人带走的嫁妆,也成了一句空话。若是没有安家费,也带不走嫁妆,那些和离的女人,十有八、九,是要流落街头,又或者出了火坑又掉狼窝!”
为此,那些被夫家欺压得几乎没有活路的女人,即便想要和离,想要逃离火坑,也会犹豫不决,甚至有不少的人估计会连和离的念头都不敢生。
宋词点头:“你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现实确实很是残酷,和离的女子若是有安家费或者嫁妆傍身,即便娘家的嫂子很刻薄很自私,也会看在钱财的份上,让这女子有个落脚之地。又或者,赶紧不再依靠娘家,自己买一个田庄或者一个小宅子过日子。”
东方画锦:“嗯,说的正是。去了皇宫,若是商议的是这个事情,还请你多多支持。嗯,若是陛下问起和离部门应该叫什么名字,不妨跟他建议,就叫和离裁决庭。”
宋词赞许的点头:“嗯,不错,有点威慑力。我想,皇上应该也会同意的!”
果然,这个名字,众人一致认同。
和离裁决庭,很快就成立了,而且人数比预计的人数还要多,一共有五十人。在京城,这样的部门,一共设立了五处。总部,在大理寺;京兆府隔壁,设立一个分部;九门提督府隔壁,设立一个分部;书香居,设立一个分部;京城最热闹的大街朱雀街,设立一个分部。
女官一共有三十五人,坤宁宫的女官三人,宫女三人,养心殿的嬷嬷五人,东方画锦推荐五人。瑞王推荐五人,宋词推荐三人,曲茵茵推荐五人,公开招聘七人。
在东方画锦的提议下,曲茵茵当仁不让的,被推举为和离裁决庭的庭长。
曲茵茵为人仗义,坚强开朗,又富有同情心。不过,做人很有原则,是非分明,不是烂好人。家庭背景够强硬,父亲是定国公,丈夫是长宁侯,至交好友是锦绣夫人。如今,已经有三儿两女,最小的女儿都有三岁了。日后,她也不打算再生孩子了,每天上午去衙门上差,并不是什么难题。
她来做庭长,再合适不过了。
在下达任职书之前,东方画锦奉命找曲茵茵做工作,希望她可以欣然赴任。
这一天,刚好是沐休日,一大早东方画锦就派安一亲自上门,将曲茵茵一家七口人,都请到了王府。
一见东方画锦,曲茵茵就急切的问道:“画锦啊,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啊?”
没有递帖子,直接上门,请他们一家来王府做客,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是什么坏事啊,画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这往后的每一天,都得是平安喜乐才行。
不然的话,这老天爷就太不长眼了!
这么好的人,得有善报啊!
“一路辛苦了,快快坐下吧,我准备了好吃的!”东方画锦热情的拉着她,在桌前坐下。
宋词招呼长宁侯,宋长晖和宋如卉招呼几个孩子。
一切,井然有序,场面很是温馨。
曲茵茵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又急切的问道:“画锦啊,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啊!”
东方画锦的心里一暖,伸手拍怕她的手背,笑容十分灿烂:“我没事,你看我这样,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对上曲茵茵明显不太相信的眼神,话锋一转:“请你们一家过来,其实也确实有事,我奉皇上之命,来做说客的!”
“哦,你没事就好!”曲茵茵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画锦一家有事,那其他的事情,就不算什么问题:“说吧!”
东方画锦叹了口气,对长宁侯抱歉的笑了笑:“皇上已经决定,成立一个和离裁决庭,人数暂时为五十人。其中,女官占大多数,有三十五人。裁决庭的庭长,我跟皇上皇后建议,由你来担任。”
此话一出,长宁侯夫妇都不禁呆愣住了,满脸的不敢置信。尤其是长宁侯,眉头紧皱,看得出来,不是那么高兴。
东方画锦抱歉的道:“侯爷,这事是我的不对,我原本应该先征求你们夫妻俩的意见,然后再跟皇上提议。如今,也不算太迟,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若是你们坚决不同意的话,我也可以去跟皇上解释,另外挑选一个人。”
顿了顿,又满是期待看着二人:“不过,这个庭长的最佳人选,我觉得非茵茵莫属!”
长宁侯吃惊的问道:“为什么?茵茵,并不是什么大才女,也不是什么名声赫赫的管家能手。”
曲茵茵也有点吃惊:“画锦,不是吧?我是最佳人选?我觉得啊,那个最佳人选,是你才对!芬芬,也是很合适的!”
虽然,她对这个职务,还是很期待的,很想为那些受苦受难的女人,尽一份力量。然而,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可以呼风唤雨的女人。她和东方画锦之间的差距很大,她比谁都要清楚。
东方画锦语气坚定:“你最合适,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就没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了!一来,你的父亲是定国公;二来,你是长宁侯夫人;三来,你的至交好友,是锦绣夫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博览群书,才华出众,个性坚强开朗,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
听到这里,曲茵茵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哎呦喂,你可真逗,我肚子都要笑疼了!锦绣夫人,可不就是你么?你来做这个庭长,岂不是比我要合适多了?”画锦,怎么这么逗啊!!
长宁侯:“这话很对,你跟皇后还是朋友呢,皇上对你也很是看重。另外,你还是书画大师,可比茵茵有威望多了!再说了,我小女儿才三岁,茵茵不在家,那怎么行啊?完全交给奶娘和丫鬟婆子,不能放心啊!”
就近,又听说有一户人家的孩子,被奶娘给拐走了。可怜哦,明明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一被拐走,还不知道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会受什么样的苦和罪。
长宁侯:“这话很对,你跟皇后还是朋友呢,皇上对你也很是看重。另外,你还是书画大师,可比茵茵有威望多了!再说了,我小女儿才三岁,茵茵不在家,那怎么行啊?完全交给奶娘和丫鬟婆子,不能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