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还会落下埋怨。
唉,暂时只能这样了!
大不了,日后她多来几次,为云锦撑腰。好好的教训方老夫人,让她不敢动不动就对云锦呼来喝去,更不敢对云锦下狠手。
逃避,永远不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东方画锦忽然深有感触。
是啊,就算搬去花梨山庄附近,方老夫人作为祖母,想要折腾磋磨云锦,也有的是办法。到时候,她耍赖要住在云锦的家里,云锦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吧?
就好比安氏对潘氏,再怎么样,也不能赶出去。
为今之计,就只有强硬一点。
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有这么一句话,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有云锦比老夫人厉害,比她更加强势,老夫人就不敢随意欺压云锦。
方老夫人的脾气,其实也是家里人给惯的,尤其是被方母给惯的。当年,方母初初嫁进方家的时候,若是稍微强硬一点,方老夫人的脾气也不至于一天天见涨,想欺压她就欺压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顾忌。
临走的时候,方老夫人又忍不住说了好些酸话吗,看向东方画锦的目光,如毒蛇一般。
东方画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目光十分的凌厉,如山般的压力,向方老夫人扑了过去。
“我,我就是说说。”方老夫人讪讪的说了一句,就闭上了嘴巴,甚至都不敢跟东方画锦的目光对视。
东方画锦心里的小人儿摇旗呐喊:跟我斗?小样儿,你还不够格!
送走东方画锦姐妹俩,方老夫人的一张富态的圆脸,拉得比鞋底子还要长。在她的思想意识里,跟方家有关的所有的人,都必须围着她转。今天,东方画锦如此打她的脸,这口恶气憋在心里,自然很不开心。
“老大家的,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当着街坊邻里的面,方老夫人就大吼了一句。
邻居们早就习以为常,也不觉得多诧异。
在这一带,方老夫人彪悍刻薄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因为方老将军的威名,也没有人敢公然说什么,家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侍卫,就更加不敢多嘴多舌了。
所以,蒙在鼓里的,其实也就是方老夫人一人而已。
世人皆醒,我独迷糊。
方老将军对上邻里那鄙视的眼神,心里顿时怒火滔天,狠狠的瞪着老妻,厉声呵斥:“你给我闭嘴!再这么糊涂,就拿着休书回你娘家去!”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老将军补刀成功,老夫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死老头子,你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目送着丈夫那气势汹汹的背影,方老夫人不禁泪眼汪汪,低头快快上了马车,匆匆而去。被丈夫打脸,都没好意思跟熟悉的邻里打招呼,害怕被人看到她眼里的泪光。
为此,就错过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神,依然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里。被丈夫当众吼上一回,虽然被人看了一回笑话,然而她却不以为然:谁家的女人,没有被自己的丈夫吼过呢?没啥,不就那么一回么?
这样想的方老夫人,日后见了邻里,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这让众人不禁十分惊讶,好些人在心里暗自钦佩:这方老夫人可真抹得开面子,面对众人,还能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请都没有发生过,她的脸皮,堪比城墙啊!
这样的功力,这样的心胸,可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得到啊!
回到家里,东方画锦跟云锦商量:“看来,说服方进搬家,是不现实了。大姐有一个主意,打算在南郊十里处修建一个跟书香居差不多的小区,到时候特意给你留一块地,单独设计一座田园风光的宅子。有大花园,有菜地,有鱼塘,你觉得如何?”
云锦有点懵懂:“大姐啊,我就要出嫁了,要那么大的宅子干啥啊?你挣钱也不容易,不如多修建几个三进的宅子,个好价钱!”
长晖和如卉,日后秦王肯定不会不管,聘礼和嫁妆什么的,大姐不操心都没有关系。然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大姐肯定不会不管。说不得,聘礼和嫁妆,都得落在大姐的头上。
大姐已经够不容易了,她可不能不懂事。
东方画锦对她安抚的笑了笑:“你先听我说,那宅子就当是你的陪嫁,日后你跟方进可以隔三差五去住一住。又或者,干脆带着大房一家人,把那里当另外一个家。平日住清风巷,沐休日住陪嫁宅子,天气好的时候也可以住陪嫁宅子,反正不过才十里路,也不算远。”
十里路,又是官道,坐马车的话,也不过就一刻多钟的时间。清风巷,是镇国将军府那一条巷子,在京都北城那边,南郊正好是花梨山庄的方向,也跟清风巷一南一北。
“这样啊,我再想一想云锦被说的有点心动了,却又很不好意思,“只是,大姐给我准备的嫁妆,已经够多了!这样好了,去掉之前的两个田庄和三个店铺,压箱银子,也减去一半!”
一点也没有犹豫,十分坚决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嫁妆越多越好,之前她就一直反对大姐给她置办丰厚的嫁妆。
东方画锦摇摇头,断然回绝:“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大姐如今手头还很宽裕,给你置办的嫁妆,大姐还觉得不够丰厚,还想着要给你再设计几套首饰呢!”
云锦嫁妆里的珠宝首饰,都是东方画锦亲自设计的,而且还是自家开的珠宝店亲自打造的。古今结合,独一无二。这些图样只一套珠宝首饰,不会对外,图样也不会流传出去。
真正可以做到只此一套,不会跟别人的重样。
云锦连忙拒绝:“大姐,不用再设计了,已经足够多了!嫁妆,也够丰厚了,再多的话,都快要赶上世家大族嫡长女的嫁妆了!咱们家就一普通人家,方家也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六十八抬的嫁妆,其实已经很打眼了!”
这六十八抬的嫁妆,每一抬,都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虚的。而且,价值不菲,云锦估算了一下,没有五万两的银子,那是绝对办不下来的!
大姐对她,委实太好了!
她早就打探过,一个家境富裕的五品京官家的嫡长女出嫁,也不过就一万两银子左右的嫁妆。加上自己亲娘私下里补贴的,有两万两以上的,就没有几个。
东方画锦拍怕她的手:“跟大姐不必那么客气,嫁人好比二次投胎,没有丰厚的嫁妆支撑,会被婆家看低的。大姐有这个能力,给你就收下,日后你有能力了,大姐如果落难了,你也多看顾一下就是了!”
云锦含泪拉住东方画锦的手,用力点头:“大姐,谢谢你!将来,若是大姐真的有需要小妹帮忙的地方,不管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我都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有半分犹豫!”
东方画锦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温柔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别哭了,成亲是好事,大姐有这个能力给你丰厚的嫁妆,也是好事!想当初,大姐就五抬破烂的嫁妆嫁去王府,可被人看扁了。不说秦王当初是怎么看待我的,就说那些下人吧,因为我没有银钱打赏,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多一点银钱傍身,总是好的,大姐如今有这个能力为你长面子,大姐觉得非常的开心呢!”
为挚爱亲人付出,她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大姐,谢谢你!”云锦扑进了东方画锦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心里既心酸,又温暖。
当初,大姐真的好可伶啊!五抬的嫁妆,不过是大姐在娘家时候的半旧的衣服鞋袜,以及两**很普通的粗布被褥、一些随便采买的梳洗用的摆设。
没有一分田地,没有一间店铺,也没有半个压箱的铜板。堂堂的安远伯府的嫡女出嫁,嫁给赫赫有名的亲王,嫁妆竟然寒酸至此!哪怕是一个贫寒人家的女儿出嫁,也当不会如此不堪,最起码也会置办两身新的衣裳、两双新的鞋袜。
如此不堪的嫁妆,充分显示了安远伯府的人,是多么的不待见东方画锦这个新娘,又是多么轻视秦王这个新郎-------那个时候,安远伯府的人,一定认为秦王活不了几日了。所以,才敢如此的放肆,如此的毫不顾忌!不但玩替嫁的戏码,还在嫁妆上如此的儿戏,简直就没有把秦王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东方小草嫁进王府之后,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啊?就算秦王没有心上人,也没法对她好得起来,换了任何一个新郎,都没法对新郎有好感,没法对新娘亲近的起来。
宋词站在窗外的海棠树下,不经意之间,听到了姐妹俩的对话,心里不禁酸涩难忍。
当初,是他着相了!
没错,替嫁和嫁妆的事情,都让他的心里很是不爽。又因为东方小草是“草包小姐”,唯唯诺诺,让他很是不喜。后来,又掉落了穆语嫣的圈套,诸多因素,最后导致二人和离收场。
晚饭过后,他给了东方画锦一个荷包:“里面有一万两银子,你拿去给云锦置办嫁妆吧!”
东方画锦连忙推拒:“我有银钱,嫁妆也置办好了,不劳你操心!你的银钱,我怎么能收呢?”
宋词有点郁闷:“怎么就不能收啊?我可是长晖和如卉的父亲,云锦是他们的小姨,我给云锦添妆,再应该不过了!”
如果你我没有和离,那自然是应该的。然而,不是已经和离了么?
东方画锦忍不住腹诽,想了想,就打开荷包,从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五百两就足够了,其余的你收回去吧!如今,我和你可是和离了,云锦也不是你的妻妹了!收多了,不太合适!”
态度,十分的坚定。
宋词无奈得很,只好将余下的银票收回:“好吧,不过你若是有什么难处,记得要跟我说!”
东方画锦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我想要研制油画和水彩画的颜料和工具,以及铅笔,手头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如果你有得用的人,可否借我用一下?”
宋词疑惑问道:“什么叫油画和水彩画?铅笔,又是怎样的?”听都没有听过啊,她是如何知道的?
东方画锦微微一笑:“铅笔是用石墨为笔芯,以木杆为外包层而的,铅它的笔迹很容易被擦掉。以“石墨”和粘土来,石墨添加得越多,笔芯越软,颜色越黑;而粘土添加得越多,笔芯则越硬,颜色越浅。”
顿了顿,又解释道:“其实,应该叫石墨笔才恰当,叫铅笔不过是一种误解。”对上他依然疑惑的眼神,她又主动解释:“我是从一本游记上看到的,水彩画、油画和铅笔,都是来自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国度。据说,坐船的话,即便顺风顺水,也得超过一年才能到达。”
解下来,又解释了有关水彩画和油画的问题。
宋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过两天我就把人送来!这方面的人才,确实有那么几个!”
她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他虽然有疑惑,却依然选择信任她,没有想过要去调查她。她不愿意说出来,必然有她的理由和难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过于较真呢?
难得糊涂,才会快乐一点,才不会让她觉得有压力。
这一次出去执行任务,过程很是艰苦,却让他领悟到了不少人生的真谛。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包容,学会体谅。
过去的他,因为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才走了那么多的弯路,以至于差一点就彻底的失去了她。
两天之后,宋词果然亲自送来了五个工匠大师。三个中年男人,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宋词一一介绍,东方画锦听得有点目瞪口呆。
这三个中年人,有一个算一个,竟然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师级的人物!就连那两个年轻人,也不是简单的人,是大师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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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安鸿远凭借前世的记忆,招揽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这几个人,也都是品性不错的人,侠肝义胆,绝对做不出背叛主子的事情来。
这几个人,一个被他留在了身边,贴身保护他自己的安全。其余四人,则被他全都留在了府邸,保护妻子儿女,
东方画锦提议:“小舅舅,我觉得你应该目光长远一点,应该培养一些属于自己的暗卫。在往后的几十年里,这些暗卫会是安家安全保障方面的中坚力量,一百年之后,凭借日益积攒起来的力量,或许安家可以晋升世家大族。无论是文官武将,还是专属于安家的暗卫,都是推动安家发展壮大的,必不可少的力量!”
“世家大族啊?”安鸿远陷入了深思。
很有吸引力啊!有哪一个热血男儿,不想要将家族发展壮大,甚至成为百年世家?
“如此,你有什么好主意?”安鸿远看着外甥女,眼里满是期盼和信任,仿佛成了一种习惯,但凡遇上大事,他都习惯征询东方画锦的意见。
东方画锦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舅舅,你可以招揽一些有习武天赋的孤儿、乞丐,还有穷苦人家的孩子,让你那几个武功极好的手下,训练出一支暗卫队伍出来!其他的人才,你也可以招揽一些,可以复制花梨山庄的模式。”
安鸿远听得双眼发亮,不住的点头:“嗯,我知道了,我回去就会交代下去。有什么不会的,问道你头上,你可不要嫌舅舅麻烦!日后,你觉得舅舅有什么地方欠妥,有什么地方不够好,记得要提醒舅舅,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
东方画锦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又皱眉问道:“大舅舅一家就要回京城了,他们有什么打算?”
这一次,大舅舅要离开任职了多年的地方,回京述职了。
这些年以来,大舅舅一共换了两个任职的地方。上一次调任,因为路途太远,没有回京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