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高齐传来消息:高演病重。
“高洋建立大齐之后,传位于太子高殷,可是高殷身边的人却时常怀疑高演和高湛要谋反。”郑先生说起这段往事,也是摇头叹息。“高演和高湛干脆先发制人,发动叛变,夺得了帝位。”
而如今高演重病,却不愿传位于自己的儿子,生怕步了当日高殷的后尘。所以,还是决定传位于皇太弟高湛。
“高演于帝位上也算文治武功力求发展,只可惜天不假年,在位仅短短两年时光。”到最后,郑先生似乎还很惋惜。毕竟,高演在齐国对汉人还不错,谁也不知道再继位的高湛会是什么光景。
伽罗说道:“兴许是心病,他因怀璧其罪而不得不反,到最后却不能造福后代,反而多了个高湛这样的对手。”
既觉得篡位对不起兄长,可是又不能任人宰割,加上高齐是个烂摊子,处理国事心力交瘁,说不定还有家族遗传病在折磨他,任谁也不会长寿啊!
郑先生继续说:“只怕高湛并非合适的帝王之人。”听她说来,这个高湛原本就想趁着高演生病的时候发动政变,效法当年高演篡位,可是在占卜之后发现是凶兆,就没有谋反。
伽罗一脸懵懵,还有这种操作?
可能高演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人,干脆就名正言顺的把皇位传给他,以此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退让上,放过自己的子女。
就在郑先生说过此事之后没多久,大齐境内的高演已然薨逝,高湛继位,大赦天下。
或许,从一开始在世子高澄死后没有把世子位传给儿子,而是由弟弟高洋继任,就是个错误。
所以高家才会逃不开这个魔咒,父亲的位子永远传不到儿子手里,只能被弟弟夺走。
而高湛已经是皇太后娄昭君的最后一个儿子了,这下总能轮到他儿子了吧——总不能传位给庶子。
说起来,这个娄昭君才是个传奇女人呢!
她不光能把高欢的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也能在高欢奠基大齐王朝的时候给与很中肯的意见,甚至在与蠕蠕部联姻的时候,甘愿让出正室的位置。而在几个儿子争夺权位的过程中,亦表现出超乎寻常女子的理智。
若是换成伽罗自己,别说让出正室的位置,杨坚要和别的女人联姻,有可能她连杨坚一块儿砍了。还有几个儿子为了权力就同室操戈,会被她按在地上摩擦的。但是娄昭君却不同,据说当时在高演的政变里,她充当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太皇太后哪有皇太后便宜。”伽罗嘀咕了一句。
高齐境内的政变轰轰烈烈,大周这里却国泰民安,南陈还派遣了使者前来送礼。
对于偏安一隅的南陈,宇文邕等人似乎并未将之放在眼中,就连杨坚也不在意。对他来说,他更感兴趣的是蜀中敬献的蜀铠和滇马。
蜀铠倒也罢了,这滇马确实是难得的良驹。
“不是说西域马才是最好的马吗?”伽罗好奇的问。
杨坚说道:“西域马适宜长途奔袭,而滇马更适合复杂的地形。蜀、滇多山脉,地形复杂,还有很多峭壁绝路,有时仅通一人一马而过。”
伽罗猛的想起了茶马古道!
上辈子去云南玩儿的时候,也好奇游览了一番,那如羊肠小径般的道路,真的只能让一匹马通过。当时伽罗还在想,这马的蹄子上是不是装了什么机关,否则怎么会走的这么平稳还不会害怕呢?
要知道,那时她骑在马上,前面还有人牵着,身上也有安全措施,而身侧是望一眼就会头晕目眩的悬崖,马儿竟然走的优哉游哉,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也就是说,西域马、何曲马能在广阔的平原上作战,而滇马则能翻山越岭去搞偷袭!
厉害了!
没想到这进贡的马,郑译有本事弄到两匹,特意送了一匹给杨坚。
“进贡之物你也敢贪?”杨坚拒收。
郑译道:“这可不是进贡给陛下的,另有滇商相赠,我是想着你我要好才送来。你若不收,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
杨坚还是不愿意收下,郑译气道:“一匹马你尚且不愿意收下,那些沿途送给你的美婢呢?”
恰好这话让正准备进门的伽罗听到了,伽罗好奇的问道:“什么美婢?”
郑译连忙闭上嘴,杨坚乜他一眼,对伽罗解释说:“去隋州上任时,沿途有刺史赠礼,我不好不收。不过,从隋州回来的时候,我已遣散这些女子了。”
他以寻常事来说,并未放多大的心思在上面,可见根本不在意。
恐怕那些美女什么鼻子什么眼睛,他都不记得了。
伽罗颔首,笑着对郑译说:“滇马可贵,正义且好生养着,以后若有机会我到是想骑。”
郑译拍手笑着说:“好啊好啊!”边说还对杨坚挑挑眉,可惜杨坚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让郑译很是无奈。
待郑译走了,杨坚才对伽罗说:“正义的性情太过贪图享受,只怕以后会在这方面吃亏。”
伽罗道:“我是怕他继续歪缠你,才说出那番话。”郑译的性子的确如杨坚所说,以前就喜爱美人,现在更是贪图享受。她虽不爱听人闲话,却也总能听到些闲言碎语,说他的妻子小王氏被他左拥右抱的臭毛病气的不轻。
小王氏本就身体不好,若再让他气出个好歹来,将来有的是他哭的时候!
好在小王氏是郑译母亲的亲侄女儿,有姑母兼婆母疼着,日子不会太难过。若是换了别家,丈夫荒唐婆婆再不喜,那可真是没法过了。
正联想到自己的婆婆吕氏,福娘忽然悄悄跟她说了一件事:“正堂请医,却不是旁人,而是郎主的一名小妾。”末了福娘还再加了一句,“是夫人亲自吩咐的。”
既然吕氏知道,自己哪好过问?伽罗立即说:“母亲那里知道就好,正堂的事我们不要事事盯着,免得让母亲生出嫌隙。”
福娘连忙应下,她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有些蹊跷。毕竟那只是个上不了牌面的小妾,寻常疾病用不着请医,莫非是不行了?
过了两天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这名小妾不行了,而是有喜了!
“阿乔有孕,我已派人侍奉,若有短缺就从我这里出。”吕氏告知伽罗,似乎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伽罗偷看吕氏的面色,见并无波澜,想来一个妾侍有孕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等伽罗出去,吕氏的面色就沉了下来,吴娘说道:“阿乔私下引诱郎主私自有孕,郎主既教夫人处置,夫人为何?”
吕氏叹道:“难道真要我狠心除去他们吗?且等生下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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