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一米六了,但还是不够,因为杨坚最起码有一米八。
这个时代又没有高跟鞋,所以还得再长高点儿。
伽罗觉得自己应该还会再长,因为独孤信的个子就很高,也是一米八多。虽然崔氏只有一米六点,但中和一下,自己怎么也得长到一米七吧?
她上辈子只有一米六,所以希望这辈子长个大高个儿。就这大长腿,怎么也得玩个两三年。
这次,她用单丝罗做了衣裳。
还记得以前看过的初唐服饰里,有个仕女上穿鹅黄透明窄袖襦,下穿艾绿花笼裙,清新可爱,自然活泼。伽罗也仿造了一件,只在自己屋里穿着,又漂亮又凉快。
杨坚看着还挺新奇的,摸摸她的胳膊:“穿着舒服吗?”
“舒服啊!”最主要的是清凉透风,这个时候没有短袖,而半臂是穿在长衫外面的,只能用最薄的丝织成轻便的单丝罗做衣裳。
杨坚看着透明丝衣下凝脂般的玉臂,喉头微动,连忙移开了目光。
可巧近日郑祁耶来找郑先生,伽罗去掬花堂拿书时遇到了。郑祁耶看到她身上的衣裳不无惊奇,问道:“你穿得是什么?”
“襦裙啊!”伽罗笑着答道。
郑祁耶嘀咕:“有这样的襦裙吗?”可确实很漂亮,而且很特别,不知道若是自己穿上,也会有这么漂亮吗?
伽罗笑道:“这襦裙本就偏少女些,我已为人妇,只能在家中穿着玩儿了。”
郑祁耶忍不住问道:“那我穿呢?”
伽罗道:“你这个年纪,穿什么都很漂亮。”
郑祁耶不由自主的轻扬嘴角,但很快又撇下来,不悦的说:“只是家中并无会制衣的家奴。”
“我那里还有一套并未穿过的,你若喜欢,我改个尺寸送你了。”伽罗大方的说道。
郑祁耶没经得住诱惑,跟着伽罗去看了那套粉白单丝罗的窄袖襦裙,十分喜欢。伽罗命人去改短了一些,就送给了她。
谁知,郑祁耶拿到这套裙子之后,直接去参加了宴饮。以她的身世和相貌,很快就成了女眷们艳羡目光的焦点。
郑祁耶毕竟是个小女孩,成为焦点自然会有些得意,就道:“这衣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单丝罗就行啦!”
样式虽然简单,但胜在新颖呀!
自从郑祁耶穿过之后,这样的款式就在京中贵女圈里流行开来。
郑祁耶许久不再去找郑先生,还是阿兰在外听说了这裙子的由来,十分气愤,回去就对伽罗说:“明明是娘子的主意,郑娘子把这么好的主意据为己用,这就是她们名门世族的作风不成!”
伽罗并不那么在意,笑道:“这本就不是我的创意,我也是剽窃别人的,既然能流行出去,也是一件好事,就不拘是谁了。”
阿兰愤愤不平,让人一直盯着掬花堂,等到郑祁耶来了,她假意去给郑先生送吃食,特意“偶遇”了郑祁耶。
“原来是郑娘子啊!奴婢听说您现在可是京城贵女圈最受欢迎的人呢!咦?您今日怎么没穿单丝罗襦裙呀?奴婢还想跟您请教请教这裙子怎么做,回去好说给娘子听,也做一件呢!”
郑祁耶面色羞得通红,她当时只是一时的虚荣心,事后也十分后悔。这么久不来,就是不敢面对伽罗,但她想了想还是来了,正预备给伽罗道歉。
阿兰这样冷嘲热讽,搁在以往,她早就还击了。没想到,她竟然一言不发,在旁边观看的郑先生就知道,是自己这个侄孙女犯了错。
“祁耶,这是怎么回事?”
郑祁耶低头不语,阿兰代她回禀了事情经过,郑先生皱皱眉,道:“随我去见伽罗。”
郑祁耶跟着郑先生,去给伽罗道歉。
伽罗看到郑祁耶红着脸对她行礼,有些吃惊,待听到来意,就笑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并非是我第一人有此新意。而且,我只预备在家中穿着而已,郑娘子就将之流传出去,到是意外之喜。”
郑先生正色道:“但她的确冒犯了你,你不追究是你大度,但她必须向你道歉,并保证不再犯错。”
郑祁耶也道:“是我一时糊涂,若独孤七娘见怪,我甘愿受罚。”
伽罗知道人在受到聚光灯瞩目的时候头脑会一时发热,何况是郑祁耶这样的小女孩。她并不打算责怪,但若什么都不做,似乎会让这个女孩子的自尊心更加受挫。
她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罚郑娘子为我抄一卷经文吧!”
郑祁耶一愣:“就这样?”
“并不是大错,所以就这样。但若郑娘子所犯的是更大的错误,我不会因你是郑先生的晚辈就有所姑息。”她这样一说,郑祁耶就想知道她会怎样责罚,伽罗微微一笑,又道:“我有一条鞭子,抽过我的兄长;还有一把连弩,断过家奴的臂膀。”
郑祁耶惊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郑先生,却见郑先生表情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感到惊讶。郑祁耶就知道,独孤伽罗没有夸大其词,难道鲜卑女子都这么张狂吗?
不对,如果是个蛮横无理的人,姑祖母不会如此看重她!
郑祁耶对独孤伽罗更加好奇,之后总是有事无事就过来走走,顺便把抄写的经文送给她。
伽罗看到她一笔漂亮的簪花小楷,不由笑道:“难怪郑先生总是批评我的字,我在你这个年纪,实在不如你。”
郑祁耶弯了弯唇角,笑道:“我还以为你在姑祖母眼里,什么都是最好的呢!”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字不好,只是不讨喜而已。”
“为何?”郑祁耶奇道。
伽罗笑道:“因为我是女子,总是锋芒毕露,就会讨人嫌弃。”
郑祁耶不服气的说:“为何身为女子就不能锋芒毕露?”
伽罗看着她,慢慢的笑了,悠悠叹道:“我像你这么大时,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说到此处,她忽然安静下来,面色也变得沉寂。
郑祁耶等不到答案,追问道:“后来呢?”
伽罗说道:“后来,我母亲过世,父亲被贬、被逼自尽,整个家族分崩离析。我……再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怎能轻易显现强大的野心呢?
郑祁耶也沉默下来,她从一出生,就注定凌驾于很多家族之上。加上她上面有很多长辈还未嫁娶,平辈中自己算是年长的,下面并无弟妹出生。所以,一直都很受宠爱,像伽罗所说的,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经历。
虽然她不会感同生受,但安静的倾听,已是最好的回应。
伽罗早就看出她平时不过有些小女孩的骄矜,其实心底并不坏,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说:“去吧。”
刚说完,这小女孩就皱起眉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红着脸就跑了。
伽罗失笑,把她的经文放到匣子里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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