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已经坐在床沿,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
伽罗腹诽:豆大的油灯,怎么看得清啊!
杨坚放下书,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
灯光昏暗,愈是这般愈是显得伽罗如娇花软玉般可爱,而伽罗身上自带的奇楠香在暗夜里格外明显,一丝丝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钻入杨坚的鼻腔中。
“伽罗……”他覆住她的手,深情的唤了一声。
伽罗有些挣扎,咬了半天舌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那罗延,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是吃荤的事吗?我已经答应你了。”杨坚微笑着说道,手不容拒绝的扣住她的手指。
伽罗闭了闭眼:“不是,是我……我不想这么快就行夫妻之事。”
杨坚怔住,好半天才道:“为何?你……不喜欢我?”
“不是!”伽罗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又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太早过性生活对女性身体不好,而且现在没有避孕措施,万一过早怀孕,对母亲和孩子的伤害都很大。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落后,生孩子就是道鬼门关,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后果不堪设想!”
杨坚的表情变了几变,慢慢消化她话中的意思,半晌之后说道:“你不想与我行周公之礼,并非不喜,只是觉得会伤害身体?”
伽罗胡乱点点头,撒娇似的求他:“能再等几年吗?”
“几年?”杨坚挑了挑眉。
“嗯……三四年吧!”等个三四年,自己刚好十七八岁,应该可以了。
杨坚皱眉:“太久了。”三四年后他都二十来岁,哪有二十岁还没亲近自己夫人的,而且,看到吃不到的滋味也很难受啊!
伽罗只好退一步:“两年,两年行不行?”十六周岁,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可以做羞羞的事了。
杨坚勉为其难的答应,但也提了一个条件:“这只是我俩的约定,不能让父母大人知晓,若他们知道了,我也不知该如何帮你说项。毕竟,他们十分盼望长孙降临。”
伽罗能理解,说服杨坚给她个期限,她已经很感激了。杨坚再提出什么要求,她自然都答应。
结果杨坚提的要求是:“可以不行周公之礼,但需同房同寝。”这样,别人就以为他们已成夫妻,不会多嘴。
伽罗想了想,问:“要不要中间划条线,或是放碗水?”
杨坚瞪她一眼,闷闷道:“睡吧,我既已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说完,他率先躺下,姿势标准的闭上了眼。
伽罗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绕过他爬到床里面躺下。
躺下后伽罗又回头看看杨坚,杨坚已经呼吸均匀,好似睡着了一样。
“这么快就睡着了?”她嘀咕了一句,也闭上了眼睛。
杨坚并未睡着,只在心中默念经文,若非如此,娇妻在侧,如何睡得着呀!
等到伽罗已然睡着,杨坚才睁开眼。他转过头看着伽罗,轻轻叹了口气,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侧身过去,在她面颊上留下一个吻。
一夜过去,伽罗的睡姿惨不忍睹。
之前一个人睡可能还不觉得,此时多了一个人,她才知道自己睡相有多差。
她的头靠着杨坚的胳膊,一条腿已经驾到了他身上。
杨坚也醒了,正看着她。
她连忙收腿,结果收的太急,不知碰到了他什么地方,让他皱眉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伽罗手忙脚乱的翻到旁边。
杨坚痛苦的表情维持了一会儿才起身,背对着她说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伽罗“嗯”了声,不好意思看他。
眼看他就要走,伽罗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叫住他,可是叫住他之后,又红着脸不说话。
杨坚不解:“怎么了?”
伽罗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她知道的古代新婚第二天,不得有那什么落红帕子吗?就算没有,可以割破手指什么的。
“要不要割手指做块帕子?”
杨坚更加不懂了,等伽罗吭哧了半天说出什么“落红”之后,他完全不明所以:“那是什么?”
伽罗被他打败了,兴许他不懂?只好笑笑说没什么。
回头就问福娘,结果福娘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这种物化女性的东西!
以前看过有人说越往前女性地位越高,越往后女性地位越低。秦汉女人嫁过人还能当皇后,可是元以后尤其是明清时期,连女人的贞操都要被证明。
很奇怪,明明这是女人自己的事,为何成了男人打压女人的工具了呢?
不过想想也释然,毕竟是男权世界,男人总会找各种理由借口贬低女性以抬高自己。
伽罗去见吕氏,虽然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但她还是有点儿害羞。
吕氏看到她果然笑得十分开怀,拉着她的手几乎不放开,说了会儿话,命人拿出一个扁方盒子。
“虽说我出身低,好歹还有几件压箱的宝物,这只镯子你就戴着玩儿吧!”吕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金镶玉宝石的镯子。她亲自给伽罗戴上,只觉伽罗手如柔荑,肤色细腻,戴着十分漂亮。
“多谢母亲。”伽罗真心道谢,又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有所隐瞒了。
但这事还真不好说出口,说出来,反而会让吕氏伤心。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
杨坚之所以会答应她,不过是喜欢她罢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啊!
从吕氏那里回来,福娘端了一碗红枣汤给她,看着她都喝完了才高兴的松口气。说道:“只盼着以后娘子和郎君的日子都能红红火火。”
伽罗笑了笑,抿唇不语。
晚间等杨坚归来,伽罗做了鸡丝凉面,杨坚慢慢试着接受了麻辣鸡丝,觉得确实挺好吃。
回房洗漱过后,两人又如昨晚那样相继躺倒床上。
这回,伽罗没有昨晚那样拘谨,而是随意的和杨坚聊了两句。聊着聊着,自己先睡着了。
杨坚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只剩叹息,继续给她一个晚安吻,默念心经才让自己平缓下来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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