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还是再等等吧,等伤势稳定一些了再回去。”
“是啊我的好少爷,您都成这样子,就是好好的回去了,也会吓到简小姐啊。”
张妈站在一边忧心忡忡,少爷平日做什么事有多凶险她都清楚,可是这样满身是血的被人送回来还是第一次见。
顾易安靠在床上,额上缠了厚厚几层纱布,胸前亦是层层叠叠的裹了起来,但饶是如此,鲜血还是沁透了最上层的纱布,氤氲出一片片的血雾……
他闭目半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失血过多要他的嘴唇都透着一层苍白。
紧闭的眼眸下透着青黑,整个人都似脱了形一般的瘦,昏迷了这么一个多星期,人都不成样子了。
张妈心疼的只掉眼泪,连声的劝慰着,顾易安的几个亲近下属也在一边附言相劝,但他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张妈见他如此,知道是劝不住他,但还是不甘心;“少爷,你想想看,简小姐这么善良,看到你这样子一定心里难过,她现在,现在还怀着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顾易安听的心口微微一颤,眉心却是微微皱了起来,俊挺的五官上也似蒙了一层的焦灼。
他重伤昏迷的事绝不会准许泄露出去的,因此教父封锁了一切的消息,所以……他留下的那个下属也不知道。
原本他和简然约定的最少三天最多一周,现在都过去快两周了,简然一定很担心他吧。
她一个人在那里,还有那个虎视眈眈居心不良的秦雪也跑到了巴黎去,万一她又对简然不利……
不行,他必须得回去……
顾易安再也待不下去,挣扎着就坐了起来,他这一动,胸口的伤口又迸裂开了,腾时鲜血就把厚厚的绷带给染透了……
张妈吓的脸色大变,慌地尖声叫着医生就扑了过去……
顾易安再也撑不住,重重的向后倒去,站在一边的下属赶忙扶住了他缓缓平放在床上,被鲜血湿透的绷带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
他的神智渐渐的模糊起来,在眼前不停浮现的那张脸也渐渐的看不清楚……
他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沉沉的昏迷之中。
A市,陆太太病房。
陆太太一边喝粥,一边心里无限满足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她这一辈子要说失败,也真是失败。
丈夫自来就甚少和她说话,整日里和那一堆子老古董泡在一起,喜欢几百年前的瓦罐都比喜欢她来的多。
不管家事还是儿子的婚事,人家是一概置之不理,随她来闹腾,陆太太一方面心里愿意,一方面却又不满足。
她也是个女人,也想和自己丈夫恩恩爱爱有商有量的啊。
但在自己奋斗了几十年,却将丈夫越推越远的时候,就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而自己窝囊了半辈子,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养了这样一个好儿子吧。
陆太太心里越想越满足,等到再给儿子找个好媳妇,生上几个大胖孙子,这日子可就是没挑了!
“绍远,你不喜欢许可,我瞧着你陈伯伯家的三小姐挺不错的,乖巧又秀气……”
陆太太这边一说,陆绍远就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妈,您别说了,我现在不考虑这些……”
陆太太撇撇嘴,把粥碗放在一边:“不是我说你,这简然有什么好的,你爷爷怎么对她的,她又是怎么算计我们陆家的……”
“妈,事情我正让人在查,没有根据你不要随便乱讲。”陆绍远有些愠怒了,在他心里,简然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没有真凭实据摆在他面前说简然篡改了爷爷临终的嘱咐,他死都不会相信!
“切,还用查……也就你这孩子,心底单纯看不出来……”
陆太太正说着,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陆绍远沉声开口:“进来。”
他的贴身助理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少爷,事情有眉目了。”
“说。”陆绍远立刻说道,就连陆太太都坐直了身子,急迫的望着来人。
“就在昨天,有人去美国花旗银行提出了那一批嫁妆……但是我们的人得到消息太晚,没能跟踪上去……”
助理的话一出口,陆太太立时就大怒:“看吧,我就说,我们养了个白眼狼,绍远,你这边还心心念念的找证据证明她青白,那边人家早就把东西都领走了!”
助理有些讪讪的看了陆太太一眼,复又说道:“可是少爷,去提东西的人不是简小姐……”
陆绍远不由得一怔:“那是谁?”
陆太太冷笑:“她有那么傻自己去领?她不会托付人去代领?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助理低了头:“我们查不出来那些人的身份……”
陆绍远的眉心一下子紧皱了起来,连他的人都查不出来那些人的身份,会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那必然是简然托付人去领的,要不然没有钥匙没有证件没有一应手续,根本不可能领的出来!
能让简然这样信任的人,会是谁?
陆绍远只觉得一颗心不停的往下坠,又想到在巴黎时简然的决绝,她为什么态度变的这么快?
是不是因为……她真的不爱他了,她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不,他决不允许!陆绍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合上电脑就要向外走,他要去法国去问个清楚明白!
就算是判他死刑,也要让他死的口服心服!
陆绍远拉开门就要向外走,陆先生却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他手中捏着几张纸,一看到陆绍远就把那些纸甩到了他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绍远你怎么把你奶奶留下来的那么大一笔嫁妆都给捐了出去!”
“你说什么?”陆绍远目瞪口呆,捡了散乱在地上的纸看去,这一看之下,竟是腾时脸色惨白的一片,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捐了,竟然……爷爷留下的这些东西,竟然被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