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进无可进,退也无路可退,她到底该怎么办?
白芷怔然在卧室门外立了很久,她终究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拿了搁在桌子上的手机。
她像是以往无数次一样,拨了他的号码。
只是从前,她没有真正拨出去过,可是这一次,她拨出去,那边却已经成了空号。
白芷陡地想起他生日那一天,她曾给他发了祝福的短信。
而后他回了一通电话给她。
他说,这个号码他以后都不会再用了。
她并未当真,她以为他不会舍不得。
可是现在……
白芷像是疯了,她抱着手机,整个人剧烈的哆嗦着,纤细雪白的手指一遍一遍的重复按着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可是提示音冰冷无比,宣告着他这一次真是决绝的斩断了他们最后的一丝关联。
庭月,庭月……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你怎么忍心这样伤我!
你明知道我的病情经不起任何的刺激,庭月……
我们的过去,我们那么多那么多的过去,你全都忘记了吗?
你真的,真的就这样舍弃了吗?
白芷绝望的抱着手机,她想哭,可她干涸的眼窝里,却是连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了……
……
星尔那一路都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脚踩不到实地,她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丝毫都不真实的梦。
萧庭月的手机此起彼伏的响着,就连东子和肖城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方才他在众人面前那样毫不遮掩的一番宣告,大约是让整个蓉城都炸开锅了吧。
星尔的手机也在嗡嗡的震动不停,她翻出来看了一眼,是苏苏打来的,刚想要接,萧庭月却把她的手机直接拿了过去,然后关机了。
东子和肖城却已经很有眼色的自己关了手机。
“萧叔叔……”
星尔微微蹙眉,可眼睛却明亮而又欢愉:“是苏苏的电话……她肯定是很担心我……”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如果看了新闻,该是一点都不再担心你。”
萧庭月依旧是这样淡淡的声调,他把手机还给星尔,随即却也把自己的关掉了。
真是烦死人。
不就是宣告他结婚了而已。
怎么,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宣布自己已经结婚,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稀奇事?
他这个年纪,本来也就该结婚生子了。
想到生子,萧庭月不由得又看了星尔一眼。
一脸的孩子气。
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指望她生孩子照顾孩子?
至少也要等到她大学毕业再考虑这些事。
星尔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萧叔叔……”
萧庭月却没理会她,问了东子一声:“美国的整形专家到了没有?”
“飞机马上就会降落,再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萧庭月闻言,这才眉宇微微舒展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星尔却一脸好奇:“整形专家?萧叔叔,是谁要整形啊?啊,是东子哥吗?”
东子:“……”我是瞎了一只眼,不是毁容了好吗姜四小姐?哦不萧少奶奶……
肖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萧庭月没能绷住,唇角也微微勾了勾:“东子不需要这些。”
“那是谁?”星尔狐疑的蹙眉,目光又掠过萧庭月英俊到非人类的这张脸,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他这张脸其实是人工整出来的吧?
“你什么眼神?”
萧庭月抬手在她眉心弹了一下:“小脑袋瓜里整天乱七八糟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星尔被他弹的疼死了,眼泪汪汪的撅了嘴:“你老是动手这么狠……”
萧庭月看着她眉心的一片红痕,小姑娘也实在太娇嫩了一些。
目光掠过她的眉心,又落在她脸颊上贴着的那一片纱布上。
“还疼吗?”
“啊?”星尔一怔,旋即想到自己脸上的伤,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是她给你弄伤的?”
星尔却抿了嘴唇,长睫微微颤抖着垂了下来,将眼瞳中璀璨的光芒尽数覆盖了:“不是她,是我自己。”
萧庭月未料到还有这样一出,不由得长眉微蹙:“你自己?”
星尔霍然抬起头来,星眸中一片决绝和掩不住的寒意森森:“姜心语划了莘柑的脸,说是为了报复当初我把她的脸弄伤了,既如此,我就还回去,然后再替莘柑报这个仇……”
“姜星尔,你真是长能耐了!”
萧庭月手中握着的手机,忽然狠狠摔在了车厢里,星尔吓了一跳,本就圆睁的大眼更是瞪大:“萧庭月……”
“姜星尔,这世上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千种万种,你为什么总是没脑子的选择最暴力最无用的一种?”
萧庭月眉宇深蹙,眸中的神色好似又变回了那一年那一日她将姜心语的脸划伤之后,他刻薄的教训她的时候。
“那你要我怎样?去报警?这样的事情姜家花点钱就摆平了,她一点教训都得不到!”
“你想给她什么教训?杀人就是你给的教训?”
“我没有想要杀她,我只是想让她尝尝我最好朋友受的伤害是什么滋味……”
“愚蠢!”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不愚蠢?”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萧庭月脱口而出的这一句,却让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旋即,他转过身子,有些烦躁的直接扯开了领带。星尔的眼中,却有泪痕在不停打转:“因为你不喜欢我,因为你不喜欢我惹事,因为你讨厌我动刀刀枪,所以我不敢告诉你,更何况,姜心语伤害莘柑,是因我而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把你卷进去
……”
“不想把我卷进去,所以去找别的男人帮忙,嗯?”
萧庭月真想伸手直接把她给掐死。
星尔抽噎了一声,抬手胡乱的抹掉了眼泪:“我谁都没打算找,我也没想过让任何人帮我顶罪,我也没真的想要姜心语的命……”
萧庭月不由得冷笑:“那你告诉我那个姓方的混混儿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混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