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年前,这辽阔的百万里疆域还处在天云宗的统治之下,虽然有些宗门暗地里并不服从,但名义上的霸主还是天云宗。
而现在,靠近极西之地的几十万里疆域已经归顺在玄阴门之下,打上了玄阴门的标记。
在距离玄阴门约有几千里的地界上,一座巍峨磅礴的宗门矗立,宛如一尊远古凶兽沉眠在此,恐怖无比的灵气波动隔着老远都能清楚的感应到,震慑心灵。
玄阴门建立分宗,一改之前简约、方便的建筑风格,分宗建造的格外的奢侈、繁华,镶金嵌银,琼楼玉宇,多不胜数,好似天界神人的居所。
玄阴门分宗中的修炼场地更是多如牛毛,有纯化气血、增强灵气、还有专门炼体、炼气,其中大部分都是未破境以及气血境修士所用。
至于化灵境后,就不仅仅是静坐修炼能够提升的,需要不断的寻找机缘,历经战斗,打磨己身,闭门造车只能让自身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泯灭在茫茫大潮中。
而这一切都是新加入玄阴门阵营的各大势力所建造,根本不用玄阴门动手。
现在明面上玄阴门表现出的实力已经震慑群雄,十大法相境像是一堵神山,横亘在无数势力大佬的头上,隐约为北荒霸主,各大势力刚刚加入,自然想抱紧大腿表忠心!
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看到新建的分宗时,各方大佬双眼几乎红了,各种珍惜材料、天材地宝流水一般的送来,你争我抢,好似不收他们的东西就是跟他们过不去一般。
至于分宗的建设,更是尽心竭力,几乎是抢着操办,所做的可以说全部都是最顶级的!
赤金为柱,白玉为铺,更有阵法大师不遗余力的为玄阴门建造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聚灵阵,分宗内的灵气浓郁到化雾,消耗甚大。
可以说,玄阴门分宗内任何一点东西流落到外面都是价值连城,而在这里,只不过是一块地砖、一根梁柱,穷尽奢华。
此时,一道蓝金色的身影站在白玉地砖上,白嫩的小手扶在温润的暖玉制成的栏杆上,眼神空洞,小脸带着忧愁,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愠怒。
作为玄阴圣女,自然知道外面疯传“秦川们”,知道有人在故意曲解、污蔑自身,但不知为何,门中的长老们竟对此事无动于衷,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小师叔也置之不理。
“小馨儿,想什么呢?是不是外面的那些“秦川们”?”舞羽清脆中带着调笑的话音回响在馨儿的耳边。
“小师叔,为什么你们不去为我正名?那些冒充川哥哥的人太讨厌了,川哥哥才不会跟他们一样…………”馨儿十分愤怒,但关注点显然与大众不同。
看着张口“川哥哥”,闭口“川哥哥”的馨儿,舞羽眼神怪异,普通人受到这种事情后,自然是先以自身为主,而馨儿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秦川,让舞羽煞是惊讶。
心头玩性大起,继续“调戏”馨儿,道:“还说不是想念你的小情郎?”
“看来师姐想把《无情剑诀》传授给你是不可能了……”
馨儿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搓着衣角,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舞羽。
日常调戏了一番后,舞羽神色变得庄重,眼神中有夺目的光彩耀出,肃穆道:“小馨儿,对于外面的那些“秦川们”你不能管,任由他们胡闹,反正他们也不敢闯到这里来!”
从舞羽紧咬的红唇与眼眸中那股不屈,就能看出她的心中是有多么憋屈,几乎让她忍不住要大杀四方!
馨儿不解,自己这位小师叔的脾气她很了解,虽然个性洒脱,追寻自由自在,可在“护崽儿”这一方面几位霸道,帮亲不帮理,对自己更是关爱有加。
可现在,自己的名声在外面被人诋毁,谣传中十分不堪,可小师叔竟无动于衷,这是为什么?
“这件事,是一位大人物催动,非我等能够抵抗,其意图是为了磨砺门中弟子,至于那位大人物…………”舞羽道出部分真相,可说道“那位大人物”时,神情竟有些畏惧,更是连名字都不敢提。
而她唯一做出的动作,就是向南面指了指……
年纪尚幼的馨儿对于天下大势了解不多,但能让霸道无比的小师叔如此忌惮,必定是南面的势力,且实力上一定比玄阴门强大的多,就连玄阴门的十几位法相境也无法抵抗。
但对于那位大人物的弟子,馨儿心中略有些怀疑。
这件事,只对两人有影响,一是自己,可这对自己没有任何磨炼之处,只能给自己带来些许的麻烦。
剩下一个,自然就是被无数人模仿的秦川…………
以秦川的脾气,知道如此多的人“冒充自己”,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必定会有一场接一场的战斗,来为自己正名。
这是把北荒修士当做磨刀石啊,而那把刀就是秦川!
…………
中域,剑神山。
万丈高崖上,一身灰白相间衣衫的凌剑飞毫无一阁之主的威严,斜躺在地上,左手支着脑袋,右手上提着一个酒壶,正往口中倒着酒液,潇洒自得。
忽的,一声大喝,从山下传来,凌天脚踏神剑,御剑而行,说不出的俊秀无双。
“老爹,你在北荒有动作?”
“对啊,几年过去了,也该磨炼一下那个臭小子!”凌剑飞头都没回,继续喝着酒。
“那你也不用这样吧!,北荒众多的少年都化名“秦川”,去找那小鬼的小女友了,这让川小子怎么办?”凌天十分为秦川着想,厉声问道。
“身为天正的孙子,如果连一域之地的少年都打不过,岂不是丢尽天正的脸,丢尽我的脸?”凌剑飞神色傲然,丝毫不把北荒众多少年们看在眼中。
以他的战力,就算是一些隐世老怪物也要忌惮万分,更别提一些乳臭未干的少年们,就算是他们的老子,在他的面前,恐怕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就算您想磨砺他,可这“磨刀石”也未免有点多了吧!”凌天仍在为秦川打抱不平。
“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质疑我!”
紧接着,山顶上响起了熟悉的惨叫声,凄厉无比!
而在凌天的惨叫声中夹杂着凌剑飞的一句喃喃之语。
“到底是磨刀石先将你磨烂,还是你的锋芒将磨刀石洞穿,就看你自身了!”
………………
北荒雄阔无边,绵延数百万里,而东部临海的地方就是北荒五大绝地之一的“潮汐死海”。
据说潮汐死海中流动的不是寻常淡蓝色的海水,而是一种漆黑无比,带有浓重腐蚀力的死水,恐怖无边!
而淄临潮汐死海的几十万里地域内,则毫无影响,好似潮汐死海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几十万里疆域内,被三大一流宗门瓜分,三分天下,最强者乃是离火宗,雄踞北部二十万里疆域,门人弟子无数,势力强大。
其次就是大罗派,占据东南部十万里地域,势力亦是强大,更与北荒中部接壤,是天云宗最为忠诚的爪牙。
三大一流宗门中最弱小的便是一气归元宗,在两大势力的压迫下,一气归元宗的地盘已经日益缩小,被两大势力不断蚕食,若不是有底蕴镇压,恐怕离灭亡不远。
在三大势力下还有着无数二流、三流势力依附,构成北荒东部错综复杂的局势。
此时,归元城中,一座不算太大的庄园中,一座略显破烂的木屋前,两道略带着市井气息的话音响起,缭绕在木屋前。
“那个小子还没醒呢?”
“可不是嘛,都睡了三个月了,要不是还有呼吸在,我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听说他是小姐捡回来的?”
“不错,是小姐从潮汐死海边上捡回来的,回来时一身伤,看起来不像是冲击死海导致的,倒像是被仇家追杀!”
…………
木屋中,刺鼻的劣质草药味充斥,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地上散乱着放着许多的杂物,还有灰尘附着在上面,显然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因而灰尘很厚。
一堆明显是胡乱搭建的一张破烂木床上,躺着一位少年,上半身缠满白布,白布上尽是血液,不过他血液却是非同寻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彩,五彩斑斓。
脸上布满细密的伤口,像是被小刀子不断划过,已然破相。
气息微弱,就连起伏的胸膛也显得十分平静,几乎与死人无异。
“啊!”
此时,木床上的少年发出一声虚弱至极的叫声,双眼睁开,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破旧的屋顶,布满蛛丝与裂痕的屋顶让人忍不住去想它能不能抵挡住风吹雨淋。
“咳咳咳……”
紧接着,刺鼻的药味充斥在秦川的鼻尖,让他肺部又是一阵疼痛,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处有血液流出。
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秦川发现自己只有双腿与右手还能活动,但手脚无力,只要一动,就有一股虚弱感传来,头晕目眩,根本不能进行长时间的活动,更别说修炼。
为他包扎的人显然是一位生手,对于秦川的伤势不但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阻碍他伤势的复原,这也是他昏睡数月的原因之一。
左臂上的血肉已经自我接续,但在自己的“救命恩人”手下,却意外的长偏了……
精研炼体的秦川自然明白如此下去,自己的左臂会废掉,用尽全力的将左臂已经长好的血肉撕开,然后对正方位,细细包扎起来。
秦川满头大汗,双眼中仿佛有星辰闪耀,头晕目眩,这些动作几乎将他全身的力气耗尽,头脑变得不清醒!
撕开长好的伤口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就算秦川经受过无数的疼痛,对此也是心有余悸,发誓决不再让不懂医术的人碰自己的伤口。
将左臂复原后,秦川心神沉入识海,感受着自身的伤势。
感受片刻后,秦川睁开双眼,目中满是凝重,小脸上挂满苦笑。
现在他的身体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伤势重到一种夸张的地步。
首先是魂魄,吞噬地狱十八尊魔神虚影导致魂魄内出现三道魔念,在白虎戮仙的恐怖杀气下得到大量催生,已经占据了秦川魂魄的四成,与秦川魂魄内的正气相抗衡,不断有杀戮、嗜血的魔念侵蚀着他。
身体更是破败不堪,左臂自不用说,没有数月的修养,休想回到全盛状态。
背后以及右肩上的伤口在体内富含生机的精气下,已经痊愈,但敷在伤口上的草药似乎极为杂乱,其中有对血肉有害的药草,反而将血肉腐蚀,伤上加伤。
左肩的那道巨大伤口更是复杂,体内碎裂的骨头还凝聚在肩头,无法排除,扎在血肉中,隐隐作痛,血肉、大筋更需梳理一番,否则会伤到脏腑。
最为致命的是体内的毒气,剧毒沼泽不知凝聚了多少岁月的毒气十分恐怖,秦川不知自己在沼泽内呆了多久,但从体内的毒素来看,应该时间不短。
毒素已经深入骨头上,若不及时清理,恐怕会带来诸多麻烦。
若不是体内凝碧青莲的磅礴精气,秦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气海中的灵晶倒是无碍,依旧在气海中沉浮,灵韵十足。
但秦川的魂魄虚弱无比,简直比使用过金龙爪后的虚弱期还要虚弱,更有邪念侵蚀,无法调动气海灵晶。
也就是说,秦川现在不但毫无战力,甚至连站立都很难做到,如废人一般无二。
“这回真是亏大了!”秦川苦笑,心中苦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