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玉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中,在她的观念里,若是赵世擎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一切都吐露出来那才值得人深思。
赵世擎的确在纠结,如果是顾霖问这种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可如今问的人是陌玉,他虽说有心结交,也已经认可了陌玉的身份,但却并不代表他就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都吐露出来。
陌玉也不着急,喝一口茶,吃了口点心,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十分欢乐。
“若说没有,那是骗人,但若说多么的坚决,却也达不到那种地步。”赵世擎开口,一旦说出了第一个字,整个人就会放松下来,“旁人不逼迫我,我也不会选择与他们往死里争。”
“那看来,五哥的愿望要落空了。”陌玉放下茶盏,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五哥可知,您的王府是什么地方?”
“什么?”
“龙脉的分支,虽说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却要看在谁的手中,由谁的口说出来。”陌玉语气肃然。
赵世擎也是一凛,“龙脉……分支?”
“确切的说,是育龙局。”陌玉道。
赵世擎拧起了眉头,“养育?”
“是的。”陌玉颔首,“这地方,是陛下给你选的,还是某个人给陛下建议的?”
“我不知道。”赵世擎摇头,“只是父皇给我指了什么地方,我便来了什么地方,至于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我一概不清楚,小妹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吗?”
“陛下尚在,太子之位悬而不决,五哥您认为,若是此事被捅出去,结果会是如何?”
“被父皇猜忌。”赵世擎瞳孔一缩,“若是严重一些……居心不良,意图谋反。”
赵世擎被自己说出的话吓了一跳,然后又蹙起了眉头,有些不确定的捏紧了手指,“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风水……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五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父皇父皇,五哥莫要忘记,还有一个词叫做君父。”
先为君,而后为父。
那个位置上的人担任着太多的责任,也会付出旁人所不能理解与承受的代价。
赵世擎沉默着,眸光晦暗不明。
陌玉起身,缓步走了出去,她觉得赵世擎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番话。
“谈完了?”
顾霖从屋顶一跃而下,“他可有帝王之相?”
“你是向着他的吗?”陌玉反问。
顾霖颔首,然后又摇摇头,“算不上吧,世擎很少有这种心思,他就是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多少的肖想,可你也知道,出生在皇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为了保住一些东西,就只有放弃一些东西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放弃自由吗?”陌玉叹了一声,这样的事情已经算不得罕见。
“只有性命握在自己手中,才算的真正放心。”顾霖轻声说道,一句简单的话,却蕴含着不知道多少的人心丑陋与肮脏。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世擎方才从里面出来。
“外面站着不冷吗?”他看着两个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还不都是你拖拖拉拉的。”顾霖不满的道。
“我的错,我的错。”赵世擎呵呵一笑,“小妹,有一处院子我想动工,你帮我看看时辰以及禁忌什么的。”
“好。”陌玉颔首,也没有多问什么,她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便是赵世擎跟顾霖应该做的。
陌玉留下用了午膳,又跟赵世擎细细的说了要注意的事情,然后为他卜了一卦,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方才有些心绪不宁的回了自己的家。
“是不是情况很严重?”
顾霖将她手里的暖炉拿了过来,又替她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柔声问了一句。
“五哥命中有一死劫,但我却看不透。”陌玉忧心忡忡。
“死劫?”顾霖拧起了眉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死劫很多,你指哪一个?”
陌玉摇头不语。
“别想那么多,人这一生,总有迈不过去的坎儿的。”顾霖轻声宽慰道,“想不出来便不要想,一切顺其自然,比什么都好,就算你看出来的又如何?避过了这次总还有下次,我们终究只是凡人,再说了,就连神仙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顾霖双手扶着陌玉的肩膀,让她坐在了凳子上,招收让端着热水的暗五上前,拧了帕子替她擦了擦手和脸。
陌玉拧着眉头任由他伺候着,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死劫,也不外乎他的那些兄弟,等改日我带你见见他们,总会找出罪魁祸首的。”顾霖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你再想别的男人,我可亲你嘴了啊。”
顾霖蹲下身体,抬头看着她,不满的道。
“嗯。”
陌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散去了焦距的双眸凝不出一个点。
顾霖嘴唇动了动,然后猛然起身,手指轻轻拽住了她脑后的发丝,凶狠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陌玉有些迷糊,微张的贝齿也正好给了男人长驱直入的机会,直到氧气渐渐消失,她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方才回过了神。
“顾……”
她含糊的喊了一声,小手推着他的胸膛,眼角被逼的有些泛红。
“这是你答应的。”
顾霖松开了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在陌玉失神的时候,又在她唇上轻轻的亲了亲,轻轻的啃噬了一下,“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
“嗯,嗯?”陌玉陡然回神,拧眉将他推开,“顾大人……”
“陌玉,没你这样的啊。”顾霖一听那三个字就生气了,“反正我不走了,你有本事让他们将我打出去啊。”
陌玉语塞,她愤愤的瞪了一眼某厚脸皮的人,“随你。”气呼呼的丢下一句话,然后便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顾霖喜滋滋的径直总结了最后的结果。
陌玉的脚步快了一些,但她的唇角却轻轻地扬了起来,这也便代表着,她并未真正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