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女人知道了太多雷放的秘密,她不死雷放难安。
借着别人的手,把想除掉的人彻底做干净,这是雷放一贯的手段。
单云关一怔与方沉和单云行对视一眼,疑惑道:“您的意思,雷放早就打算想要放弃她?”
燕寻轻勾嘴角,似笑非笑道:“雷放此人行事谨小慎微,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必会最先会将自己弄干净,隐藏起来。虽然他表面上与众多人交好,可依旧有很多的死对头,如果真的想要整垮他简直太容易了。所以他不绝对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这个女人就是他最大的把柄和污点。如果现在趁机不除掉,将来会后患无穷。就算孟烟这次不出手,那女人也会以别的方式死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玻璃另一边的女人,依旧唇角带笑的捧着水杯,她已经知道了某人的到来。
“他们两个是怎么打起来的?”
燕寻看着孟烟在朝着自己微笑,一时间忽然对这件事情的起因有了一点兴趣。
“是昨天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孟烟撞了那女人一下,泼了她一身的面汤,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单云行说完,室内安静的只有墙壁挂钟的滴答声。
“她是故意撞上去的。”良久,燕寻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沉声道:“云关,去查一下俩个人的关系。这里面似乎有故事。”
单云关颔首,就见燕九爷说完,推开玻璃门径直走了进去。
**
凌晨四点,某高层公寓。
一阵手机铃声将大床上熟睡的女人吵醒了。
女人眉头紧锁,闭着眼睛摸索了半天,才在床边上摸到了电话,刺眼的手机屏幕令她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接起来,语气不善的低沉:“什么事?”
“雷夫人,雷放的女人死了。”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女人捏着电话,怔松了好半晌,抿紧干干的嘴唇缓了半秒钟,突然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握紧电话急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二十分钟前。”
听到这个消息雷夫人彻底清醒了过来,她迅速掀开被子下床,来到窗前撩开窗帘一角谨慎地往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
就在对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冷静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对方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笑了笑又低声说了一句话,便挂了电话:“雷放的儿子,就住在你的楼上。新年快乐!”
电话里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声音,一遍遍的炸着女人的大脑。
那个野种竟然住在这里?
他真的是好大的狗胆啊!
雷夫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扬手狠狠摔了手机,双手搓了一把脸,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该死的雷放,竟然敢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将那个野种放在了她的头顶上养着,当真是没有将她给放在眼里是不是?
雷夫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人气急败坏地就往外走,室内漆黑一片,她不小心踢倒了地上的立地式的台灯。
‘砰’一声闷响,台灯倒了砸中她的脚面,疼的她闷哼一声。
紧接着,隔壁的灯一下就亮了,惊醒了熟睡中的保姆。
“笃笃笃……”夫人您没事吧?
保姆心惊肉跳地披着衣服,赶紧过来敲门询问。
她好奇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到里面响起低低的一声咒骂,还想要在附耳过去听一下,门一下就开了,吓的她身子一晃,险些闪了她的腰。
雷夫人一脸冰霜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言不发,径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保姆见女主人神色不对,赶忙跟上去,焦急的问:“夫人,都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啊?诶呀,您把鞋先穿上啊。”
“上楼。”
雷夫人咬牙切齿的狠狠挤出两个字,拉开大门,就这样赤着脚走了出去。
保姆苦笑一张脸,急忙提着一双棉拖就小跑着跟了出去。
这大半夜的,她这是要去哪啊?
**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炸响,惊的刚刚有些睡意的男人从沙发上一个激灵,身上放的一本半开的书也因他坐起来的动作而滑落到了地上。咚一声,震裂了午夜的宁静。
雷放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神色不悦地揉了揉额角,慢慢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却并没有要过去开门的打算。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一下时间,按了一下,屏幕却没有亮,又连续按了几下之后才发觉,手机是没电了。
突然,门外又是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不对,应该是带着愤怒地砸门声,砰砰砰的响彻在寂静午夜的上空……
“雷放,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给我打开。”
雷夫人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外大吼,身后的保姆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家的女主人。手里还提着一双棉拖。
她心想: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呢?不是晚上刚刚打来电话说今晚不回来的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晚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听到门外是她的声音,雷放顿时阴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身后响起了一道细小的开门声。
“爸爸。”一个软软的童声唤住他。
雷放神色一敛,顿住脚步转头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怀里抱着一只小熊玩偶,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像是泡在水里的水晶球,水汪汪的一脸害怕懵懂地望着他。
雷放温柔的笑了笑,顿下身,朝小男孩张开双臂将他抱起来:“小莫别怕,怎么不睡觉起来了?”
“我听到了敲门声。”小男孩依赖地两条小胳膊缠住爸爸的脖子。
‘砰砰砰’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显然,门外的女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小莫害怕的缩在爸爸的怀里,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小嘴嘟起脆弱地呢喃着:“我想要妈妈。”
雷放面色一暗,将小莫抱紧,安抚地摸了摸他潮湿的小脑袋,轻声哄道:“小莫乖,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小莫以后跟爸爸在一起好不好?”
小莫抱着爸爸的脖子,懵懵懂懂地看着爸爸,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好。”
这里是一处高档住宅区,每一栋房子只有两层。
雷夫人住在一楼,楼上的那户一直是空着的。
她平日里太忙,根本无暇去注意楼上的动静,也不知道楼上什么时候住进的人。
只是前天她下班回家的时候比平常早一些,上楼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有孩子的哭声。
听保姆说是楼上的住户是两个月前搬过来的,那家住着一个小男孩,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
没想到……
这孩子会是雷放的。真是太讽刺了,太好笑了。
雷夫人冷冷地勾起唇角,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握成拳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扣进了肉里,她浑然不知。
雷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那个孽种藏在我头顶上。
保姆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看着女主人可怕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喘。
当女人正要抬手再次敲门时,门却突然打开了。
门里,站这一个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在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男孩。
女人看到孩子,瞳孔狠狠一缩,爷俩儿一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一刻,她好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前一秒还在侥幸,下一秒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保姆自然也看到了门里的情况,顿时就傻眼了,先生怎么会在这里?他,他为什么还会抱着那个小男孩?
越想越心惊,保姆探究的眼神忍不住打量着那个孩子,只见他的眉眼五官,越看越熟悉,越看越心惊。
这是要出大事儿了?
保姆吓的赶紧低下头,神色慌慌张张的想马上离开这里。
“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
雷放表情一异常平静,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和慌张。
雷夫冷哼一声,一脚踏进去,对身后的保姆说道:“你回去,把我的电话拿上来。”
保姆赶忙唉了一声,巴不得立马离开,如蒙大赦地放下手里的棉拖,转身就急匆匆离开了。
这种场合,她还是里的远点比较好。
**
屋子的格局很宽敞,三室一厅。几乎与楼下无异。
客厅很大,摆设却及其简单低调,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面随处扔着一些儿童玩具。
三面环绕的透明落地窗没有拉窗帘,能将外面束束下落的鹅毛大雪看的清清楚楚。
灯光反射在窗子上,也将三个人的影子清晰地印在了上面。
雷夫人抬起脚,将脚底下踩到的一块积木厌恶地踢开。
“这里装修还挺不错的。”
雷夫人抱着双臂,四下环顾了一圈,客厅里除了沙发,几个柜子和一台电视,再无其他,单调的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
“你大晚上来,就是为了餐馆的?”男人声音了带笑,却及其寒冷。
雷夫人扭回头,双眼阴狠地盯着雷放怀里的小男孩,走近两步,冷笑道:“这孩子多大了?”
雷放将孩子抱紧了些,看着她脸上堆砌的愤怒,声音淡淡,不疾不徐道:“还有一个月就满五岁了。”
“呵呵呵,都快五岁了呀!雷放,你可真有本事,竟然瞒着我养了一个野种这么多年。藏的可真够深的!”
雷夫人忍不住地尖声发笑,双肩抖动的厉害,两眼猩红地死死瞪着雷放,恨不能手里有一把刀,立刻就杀了他。
听听他风轻云淡的语气,真该死的,竟然对这个孩子透着一股宠爱的味道。
女人表情狰狞的厉害,额角突突突跳的好像要冲破了皮肤。
雷莫缩着小脖子窝在爸爸怀里,很快把小脸转了回来,小手抱紧手里的玩偶,不敢看那个陌生阿姨的样子,好凶,好吓人啊!
“这是我雷放的儿子,不是什么野种,请你把嘴放干净点。”
雷放沉着脸,表情不似刚才的柔和,看着妻子的眼神满是讨厌和厌倦,一点都不曾掩饰。
“他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生的,自然就是个野种。怎么,我说他是野种你很不高兴是吗?雷放,这几年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位置越高,你越狂妄了是吗?”
雷放看着她,嗤笑一声:“今天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我更我狂妄的资本。”
“呵呵……”女人笑着,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你终于是忍不住了,这么多年可真是委屈你了。”
雷放皱眉,抿紧嘴唇,看着她狰狞愤恨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
雷夫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在雷放面前,目光如刀子般一寸寸扎在雷莫的身上,眼神里漆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她对着可爱的小男孩笑了笑,看着他那张与雷放及其相似的小脸儿,嘲讽地勾起嘴角,俯身,轻声对小莫说:“小野种,告诉阿姨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的妈妈死了!”
说着,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要摸摸孩子软软的小脸儿,可还手指还未触碰到,啪一下,她的手就被雷放狠狠打掉了。
“别碰他,你会吓到他的。”雷放目光阴沉地看向她,转身抱着儿子转身往楼上走去:“有什么话等我出来再说。”
雷夫人望着雷放的背影,压抑着滔天怒火,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长得的确是好看。
五官大部分继承了雷放的,小小年纪就已经长的如此精致,不难想,十几年后,等到他长大了,该是怎样的俊美惹眼。
雷夫人自嘲地摇摇头,眸子猩红地扭头望向窗外的大雪纷飞。
真是太可笑了,记得一周前,她下班回来时,刚好在外面遇到了这个孩子和保姆在楼下玩耍,她看到后,竟然很是喜欢的还摸过他的小手,当时她说了一句,是什么来着?
哦,对,她说:这孩子生的可真好看,想必父母一定也是及优秀的。
原来,他的父亲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竟胆大包天的将私生子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当真是找死啊。
雷放啊雷放,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