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满心羡慕,忽听那女子问道,“来的人是谁?”
“啊?”小二蒙了一下,楚云暖再次重复,“来的人是谁,在哪间房间?”
他居然走神了!小二先是变了脸色,再是忙不迭的开口,“来的是孟家七姑奶奶和秦公子,还有一个面生年轻公子。”说到这里,小二哥有些鄙视,孟月华出手大方,养了很多面首,那公子衣饰不俗,看起来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怎么偏偏就和孟月华搅和在一起。
司徒衍?楚云暖挑了一下眉,看起来孟月华还是有本事的,在出事以后还能让一心避嫌的司徒衍跟她共处一室。
“两人在寒梅阁。”
楚云暖挥袖,“走,去听墙角。”
小二哥心里头松了一口气,还好东家没有责怪,于是他麻溜的引着楚云暖去往寒梅阁——背后。
梅兰菊竹四个房间明面是聚福楼最为华丽、保密最好的雅间,但实际上四阁背后都有暗道相连,并留有暗阁,方便偷听。
楚云暖在暗阁里坐定,舒舒服服的捧着热茶看戏。
寒梅阁里,孟月华什么废话也没有说,把一包香灰推到司徒衍跟前。
司徒衍没有去看,反而警惕的看着孟月华,孟月华耸肩,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一点一点打开,里面是一堆粉末,司徒衍侧头一看,“这是什么?”
忆扬取出帕子,一点点擦拭孟月华沾上了香灰的玉手,回答:“香灰。”
司徒衍刚想说他知道是香灰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他听见孟月华道,“这是你我那日时点燃的催情香,我在里面发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孟月华没有回答,反而道:“我孟月华平日里生活的确奢靡了一些,我不管外面人怎么说我,但我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一个男人,还用上催情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日,我本是是约了忆扬的,只是后来有人告诉我忆扬去了绣楼,我才过去,哪想到,里面竟然被人点了混有曼陀罗的催情香。”
司徒衍敏锐的捕捉到重要字眼,“曼陀罗?”
忆扬解释道,“曼陀罗是几年前孟八发现的,估计全大齐只在她的院子里有几株。我们大夫看过,曼陀罗有很强的毒性,尤其——让人产生幻觉,或令人四肢无力昏迷不醒。”
“你是说,孟莲?”司徒衍是不相信的,虽然孟莲不说,但他知道孟莲爱他,还是深爱。
“如果小八是要名分呢?”孟月华把玩着一只茶杯,“司徒世子,你在孟家住了多久,而我又住了多久?女人之间的斗争远远比男人之间更残酷,在孟家,女人们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为了体现自己价值,没有什么不可以做。”
司徒衍犹豫了一下,而孟月华根本不留给司徒衍思考的时间,继续道:“你给过小八承诺吧?我想应该是侧妃。小八,她天之骄女,自小又被认定为天命之女,你居然以一个妾的位置打发她。你这是在逼她!”
有些事情明显说不通,但有些事情的确在司徒衍的预料之中,比如孟莲的野心。或许孟月华说的对,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当初给的一个侧妃的位置,这个位置明显惹怒了孟莲。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孟莲想用这种手段绑住他,拿到世子妃的宝座,可她孟莲也不想想,她要真以这样的手段成了北堂主母,还让自己有什么脸面面对北堂众人。
司徒衍有些嘲讽,庶女身份,哪怕胸中自有沟壑,也太过卑贱!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孟月华也不想多说,话锋一转,说起孟莲为司徒衍疏通天京关系的事情来。
“小八最近为你也劳心劳力,连同族的人都舍得送给白国舅亵玩,小八这事做的不地道。老实说一句,我并不看好小八选的这个人。白国舅是什么人,这么些年来在天京闯了多少祸,哪样没被白皇后摆平,可问题关键就在于,白国舅玩归玩,可从来都是顺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来的。”
“那么依月华姑娘的意思呢?”司徒衍算是听出了孟月华的言外之意,只是她真的有能力帮助他全身而退?
“这件事情的关键在于我。”
司徒衍略略思索就想通了所有,但还是明知故问,“怎么说?”
孟月华欲言又止,仿佛是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她深深的抿了一下唇,“只要我死……一切迎刃可解。”
忆扬惊呼:“不可以。”
孟月华猛的摇头,双目含泪,痴痴的看了司徒衍一眼,然后又飞快的偏过头,哽咽道,“我这一生都是为孟家活,这一次,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孟月华说的是实话,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几乎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无论你相不相信,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种感觉,但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活着,司徒衍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我不想的啊……”
司徒衍听明白了,这老女人是在跟他表达爱慕之意,只是她以为自己会信么?不过让孟月华死无对证,这倒是一个很诱人的主意。司徒衍好整以暇,冷眼瞧着孟月华表演。
孟月华言辞恳切,表达了自己一腔爱慕之情,直言今日回去后定会为他而死,并求司徒衍将她埋葬在百花城外,面向北堂。
“平日里还看不出,孟月华有这么好的口才。”楚云暖合上茶盅,站起来走到离两人最近的地方,仔细观察孟月华和司徒衍的表情,“只是司徒衍貌似不上当啊。”
春熙道,“家主,孟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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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1号了,说起来还有些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