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只见那名中年男子悠闲地在庭院饮着茶,却闻得屋外一阵喧嚣。他不耐烦地放下茶杯,起身走向屋外。
“什么事情如此嚷嚷!”中年男子看着门前护卫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妇女相互拉扯。
护卫慌忙道:“陈掌柜,这个女人没有钱还吵着要买乜靳炮竹。”
陈秋明厌恶地挥挥手,“赶走,赶走!”
那名妇女更是哭得呼天抢地,“求求你了,今天就是我丈夫的头七,我一定要给他燃一串乜靳炮竹啊……”说着拼命拉扯着陈秋明的衣袖,“等我有钱了,有钱了就还你!”霖国重礼迷信,对婚嫁丧事都十分看重。霖国百姓相信唯有在死者头七之时燃一串乜靳炮竹,死者才能轮回转世,否则就要忍受无尽的炼狱之苦。
陈秋明一脚踢开她,“要是每个人都这样说,我生意还做不做了!”
女人哀嚎道:“我是真的没有钱啊——我丈夫本本份份做生意,却被哪个挨千刀的把钱骗光了。丈夫自杀了,钱也没了,现在我全身上下除了祖传的传家宝是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了啊!”
陈秋明不屑听她的诉苦,刚想轰她走,却眼尖地发现她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牌。那玉牌通体血红,光洁无瑕……陈秋明忍不住凑近了几分,“你说的传家宝可是你脖子上挂着的玉牌?”他看得更清楚了几分,玉牌表面毫无缺口,里面却分明微雕出两只栩栩如生的貔貅。
女人有些惊讶陈秋明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怔怔地点了点头。
“你……你祖上为何人“陈秋明颤抖地问道。
“扬州苏家。“
果然!陈秋明一瞬间流露出掩不住的惊喜。相传前朝的扬州苏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苏家曾得一块血玉,利用现已失传的水雕之技,雕刻出了一块精美绝伦的玉牌,世代相传。后来经历改朝换代,苏家在战火纷争中逐渐没落,后人也失去了音讯。
没想到……陈秋明强压激动,佯作镇定地说:“我也不晓通情达理之人……这样吧,你把这玉牌抵押在这,我予你乜靳炮竹,待你有银两之时再来赎回。”
女人闻言慌忙捂住玉牌,连连摇头,“不行,这是我的祖传家宝!”
陈秋明急道:“我告诉你,这全京城都不会有炮坊愿意赊账卖你乜靳炮竹。你就等着你丈夫过了头七在地府里怨恨你吧!”
女人听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陈秋明又缓和神色道:“我开门做生意也十几年了,谁不知道我陈秋明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你这玉牌啊,就安心放在我这里,待你送走了你丈夫,想办法筹点钱把它赎回去不就得了嘛!”
女人犹豫了片刻,终是缓缓地解下脖子上的玉牌,恋恋不舍地递到陈秋明的手里,陈秋明激动地夺过玉牌,捧在手里细细端详,眼睛须臾都舍不得离开。“来,给她那最好的乜靳炮竹!”陈秋明愉悦地吩咐道。
妇女拿到乜靳炮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