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生怂怂地轻声提醒,刚刚那条岔路叶帅走了左边,可这并不是去京城的捷径。
叶少臣没理他,继续驾马往前走,岳生就明白了,叶帅就是想要往这儿走的。
可是这儿有什么呢?他看向前方曲折的道路,这里有的,不过是叶帅和苏姑娘之间的回忆罢了。
岳生不再说话,闭嘴跟在后面,只希望这一次,叶帅不要太过陷进去才好。
……
苏龄玉还在盘算着银钱的问题,她听青芝算过之后,默默地想了一会儿。
“我们明日先不往京城走,先绕路去青梅镇一趟,方才吃饭的时候听说,那里有个道观在找大夫。”
青芝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不过青梅镇……
苏龄玉说完,继续趴在桌子上出神,没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青梅镇算是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一个镇子,白云观就在青梅镇附近。
想起叶少臣说的,他们初次见面就是在白云观,苏龄玉还真有种想要故地重游的冲动。
或许她真的该去一趟,没准还能碰到白鹤,不知道他这一次可还能看得出自己的身份。
苏龄玉恶作剧般窃喜,就是看得出来,她也要好好嘲笑嘲笑白鹤,不是知古今通未来的吗?不是魂飞魄散的吗?没一个是靠谱的!
……
转路去了青梅镇,景致居然跟记忆中的差不了多少。
“看样子战乱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苏龄玉心里感叹,地方小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不会被人惦记。
苏龄玉又找到了从前她们住过的客栈,巧的是居然又住进了原来的房间。
“真是……,故地重游。”
苏龄玉发出感叹,懒懒地伸了伸胳膊,“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再去打听到底是哪里需要大夫。”
青芝应声,“姑娘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来。”
苏龄玉看着青芝动作麻利地出去,有些伤感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变胖啊,在琴姨那儿就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会儿一路上青芝更是什么都不让她干,她只要张嘴等好吃的就行了。
苏龄玉觉得自己再这么堕落下去,会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弱智的。
自顾自地哀怨了一下,苏龄玉打起精神,将包裹里的药都摊开来,晚上该给青芝针灸腿了。
过了一会儿,青芝端着饭菜进来,苏龄玉正好将包裹重新收拾好。
“姑娘,我刚刚顺便打听了一下,您知道要找大夫的是哪个道观吗?”
“……不会那么巧刚好是白云观吧?”
苏龄玉看她眼神惊异,于是往自己知道的道观上猜。
果然青芝点了点头,“正是白云观。”
她手脚麻利地将饭菜放好,又将筷子给苏龄玉摆好,“并且白云观找大夫,并不是一时的事情。”
苏龄玉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他们一直在找大夫?我听那些条件,必不可能没有大夫过去,那也就是说,那些大夫都不是他们要找的。”
这就很郁闷了。
苏龄玉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好吃得眯起了眼睛。
白云观的做法很匪夷所思啊,就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不会刚好,就是在等她吧?
“姑娘,我们明日还去白云观吗?”
“去,怎么不去。”
苏龄玉扬了扬嘴角,条件公平,报酬丰厚,她又缺钱,没有理由不去啊。
至于是不是在等谁……
呵呵呵,她可不怕,她还有帐要跟白鹤算呢!
……
苏龄玉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大夫来白云观!
放眼过去,大概差不多能有十几位吧,身上都背着药箱,身边跟着小药童。
“这位姑娘可是来白云观求签的?那是要从那条路进去,姑娘走错了。”
离她近的一个大夫,误以为苏龄玉是来求签的,好心地提醒她,并给她指出正确的路。
苏龄玉摇了摇头,一旁青芝站出来,“我家姑娘也是大夫。”
那人眼里浮现出惊异的神色,很快走到了旁边,只是时不时地会向着苏龄玉投来好奇的目光。
来的大夫走的是白云观的侧门,苏龄玉也跟在其中,除了她,只有另外一个医娘,蒙着脸,淡定地站在人群当中,在她们两周围,愣是空出了一个圈儿来,没人敢走近。
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小道童,口中念着道号。
“各位大夫先生请跟我们来,男子跟着我的师兄,女子请跟着我。”
小道童个子矮矮的,说话倒是井井有条。
大家也都没说什么,男女有别,分开来也是应当的。
于是男大夫们跟着另外一个小道童往别处去了,那道童带着他们绕过了几重门,最后停在一道门前。
“今日有劳各位前来,这是你们应当得的报酬。”
小道童掀开手边的一块红布,上面放着一些碎银子。
每个大夫都拿了一个,打开门,外面赫然是白云观外,他们又出来了。
有大夫不明所以,“这是何意?我等是听闻白云观有病人,因此才赶来的,这只带我们绕了一圈就让我们回去了?”
旁边的人扯了扯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这位兄台有所不知,白云观可是当朝国师的所待过的地方,他们这样做必然有他们的道理。”
他笑嘻嘻地捏着手里的银子,“或许人家就需要大夫在道观里绕呢,我都来了几日了,这银子可太好赚了。”
见小道童也问不出什么,大家又都得了银子,也没什么人再闹腾。
很快,门重新关上,像是从来不曾打开过一样。
……
苏龄玉那边,却是跟着那个小道童一直往里走,她和另外一个姑娘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两位大夫请稍等片刻,我去告知掌门。”
说完,小道童便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龄玉四处看了看,屋子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她随意走动着,态度轻慢随性,像只是过来玩的而已。
相比较下,另一位姑娘就沉着淡定得多了,从进来开始就坐在那里,目光只盯着一个地方,都不曾挪动一下。
苏龄玉看着有种莫名的感觉,这姑娘高深莫测的架势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