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臣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他眼睛里深沉的黑色,让袁洪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不少。
不是,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周围就变得冷了起来?
难道自己准备的东西叶将军不满意?
袁洪看着到现在还跪在地上的美人儿,叶少臣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叫她起来的意思,就任由她跪着。
袁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迅速扫向其余陪着的人。
大家心神领会,也都清楚自己这次是来干什么的,于是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东西。
都不敢准备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希望叶少臣能至少看中一样。
叶少臣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堆积的东西,“袁大人这是何意?”
袁洪真的很想破口大骂那些人,他刚刚使眼色的意思是要他们替他解围,但是不是让他们现在将东西拿出来啊!
这些富豪一个个好日子过多了,脑子里都是猪油吗?都特么拿出来献礼,他们有没有脑子!
袁洪尴尬地“呵呵呵”,“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大家都久闻大人的美名,所以想跟大人您,多亲近亲近……”
眼看着叶少臣的眼神更加黑沉,袁洪的汗一颗颗地滚落,“大人……”
忽然,叶少臣的眼睛瞬间凝结,目光落在那堆东西里,周身的空气都变得不对劲了。
他缓缓地伸手,动作慢得令人不可思议,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叶少臣从那堆“礼物”里拎出一个荷包来。
袁洪的头“嗡”的一下炸了,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东西里面?
叶少臣盯着荷包看了好一会儿,人仿佛变成了雕像一样,袁洪赶紧上前,“大人,这个,这个……”
“这是哪位的东西?”
他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刚刚的平和,而是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朱国富惊呆了,那一大堆东西里,自己送的小荷包是最不起眼的好不好!
他本意就不打算让人注意到自己,因此准备起东西来也不上心,随便找了点贵重的南珠用个小荷包装起来。
可为什么叶将军独独挑了他的东西出来!他的命就那么衰吗?
叶少臣又问了一遍,朱国富胖胖的脸上抖着肉,抖抖霍霍地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将、将军,那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
他直接认怂,伸出胖胖的小手想将荷包给拿回来。
可是叶少臣压根没让他碰到,手收回去让他拿了个空。
“将军?”
叶少臣将荷包打开,口子朝下,雪白莹润的南珠噼里啪啦地落到了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朱国富的脸色更白了,叶将军是对他送的东西看不上吗?
“这个荷包,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冷的声音从叶少臣的口中说出来,他没办法形容刚刚自己看到这个荷包的感觉,那种灵魂都险些窜出来的震撼。
太像了,他手里的这个荷包,和他怀里的那个真的太像了,为什么这个胖子手里也会有一个同样的荷包?
叶少臣其实知道,更大的可能,这个荷包或许会出自消失已久的青芝之手,可是万一呢?
“说!”
朱国富打了个激灵,再也没想到叶少臣会对这个荷包感兴趣,这荷包除了花样别致一点,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啊。
“这个……这个也是别人送我的。”
袁洪恨不得将朱国富的头扭下来一脚踢飞!
他居然拿别人送他的玩意送给叶少臣,他是活腻了吗?
“送你的人是谁?”
“是……是一个小姑娘……”
朱国富都要哭了,荷包从何而来这重要吗?再说那个小医娘他说了叶将军也不认识啊。
“大人,不如咱们继续喝酒……”
叶少臣瞥了袁洪一眼,袁洪立刻闭了嘴,吞了吞喉咙站到一边不说话了。
“那个小姑娘,多大?”
“大、大概……二十岁光景?”
朱国富哪儿知道,他也没问过。
二十岁光景……,叶少臣眼里慢慢地暗沉下去,苏龄玉走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朱国富见叶少臣忽然沉默了,莫名有种心里发堵的感觉。
“叶将军,你可是对这个荷包感兴趣?那、那小人下次见到苏姑娘的话帮您要几个?”
“咣当”一声,朱国富瞬间往后退了几大步,圆润的身子颤个不停,胆颤心惊地看着忽然站起来连椅子都弄翻了的叶少臣。
“对对对对不起,小人不是故意的。”
朱国富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先认错总是没错的,他求救地看向袁洪,袁洪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格老子的,拿他们来充数的时候毫不手软,现在居然见死不救!
朱国富绝望了,他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给你荷包的人,姓苏?”
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朱国富脸上的肥肉肉反而不抖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点头。
“是啊,大人可是要连苏姑娘的罪都要问?这不好吧,人家姑娘治好了我的腿疾,大人想要发落,就发落我一个人吧。”
朱国富的话才说完,就看到叶少臣的眼睛骤然放出可怕的光来,让他又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妈的他都自暴自弃了还是很可怕啊!
“你说,她还会医术?”
“苏姑娘的医术很好……嗯,叶将军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国富都要哭了,就不能干脆地给他一刀?这么一次一次地吓他就这么有意思?
“她叫什么名字?”
叶少臣听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声音正隐隐颤抖,他脸上的腮帮咬得死紧,不肯放松半点。
“啊?这样不好吧,叶将军你别迁怒不相干的人,若是你想发落,就发落我一个人吧。”
朱国富也不是个多圣母的人,可这事儿确实跟人小姑娘没关系,他反正都要死了,就当临死前做做好事吧。
“她叫什么名字?”
叶少臣问了第二遍,周身威压骤然增大,朱国富抖了抖,立刻没有原则地妥协了。
“好像……是叫苏龄玉?还是苏凌月?……大人,您就别为难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