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琴姨!”
苏龄玉赶忙打断,“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听您说的有些他像他而已。”
“那你也是上了心了,不然为什么一下就想到了钟生?”
“因为我也不认识别的人。”
“……”
哦,对,说得也是。
荷琴的激动一下子冷却了下来,斟酌了一下语气,“那么阿囡,你觉得钟生怎么样?”
“钟生哥人很好,很忠厚老实,性子也宽厚,是个好人。”
苏龄玉的话让荷琴又燃起了希望,阿囡对钟生的印象不错啊,都是夸赞。
“不过,我跟钟生哥是不可能的。”
她下一句,就直接掐断了所有的可能性,语气很平静,像是说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荷琴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都说钟生人很好,为什么不可能?我看钟生那小子对你……”
“琴姨。”
苏龄玉淡淡地开口,荷琴的话一下子堵在在喉咙口。
阿囡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跟平常一样,可荷琴愣是感觉到了微微的压力。
“琴姨,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
苏龄玉说得很轻,却异常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其实人一辈子说短也短,说长却也很长,好几十年的时间,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又遇见一个让自己动心的人。
苏龄玉也不打算修仙,她也不算清心寡欲,可是当荷琴提到她亲事的时候,苏龄玉下意识地产生了抗拒。
就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
苏龄玉不喜欢做勉强自己的事情,因此干脆趁此机会让琴姨知道她真实的想法。
“阿囡,你真的、真的不打算成亲?可是旁人……”
“旁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并不妨碍我吃好吃的东西,穿漂亮的衣服。”
苏龄玉觉得她以前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其他人说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为了别人活?
“所以琴姨,若是孙大娘那里有什么想法,您就好好跟人说,免得让人误会了,也坏了邻里间的和气。”
她都说得这么决绝了,荷琴也不好再说什么。
难怪孙大娘那里送来东西阿囡都要回送,原以为是阿囡想跟孙大娘家拉近关系,现在再看看,那分明是不想多牵扯,不想占人便宜而已。
不过阿囡不想成亲,对荷琴来说也没什么,不用把女儿送到别人家,她心底还是挺高兴的。
……
荷琴也不喜欢拖沓,第二日就去了孙大娘家,出来的时候,脸上一脸的轻松。
孙大娘却有些遗憾,摸了摸甜甜的头,“你哥哥没那个福气。”
甜甜嘟着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明明那么好,怎么龄玉姐姐就看不上呢?
这件事苏龄玉很快就抛之脑后了,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是她没有想到的。
自从她给孙大娘治好了脖子之后,街坊邻居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到她这里来。
“哎呀孙大娘说得可玄乎了,说你用针随便‘刷刷刷’几下就全好了,龄玉丫头,你也给我扎两针,我这胳膊总是发麻,老遭罪了。”
“成,我给您瞅瞅。”
苏龄玉二话不说给人诊脉治疗,也用银针“刷刷刷”随便扎了几下,等扎完之后,那人一脸惊奇。
“咦?好像真爽利了不少。”
“哪儿就有那么神奇,不过大娘你平日要多注意休息,特别是能不生气就不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抓了先喝喝看。”
“呀,你还会开方子呢。”
苏龄玉笑眯眯地写好了方子,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
过了几日,荷琴一脸迷幻地拎了一大筐新鲜的蔬果回来。
“路上遇见赵大娘,好说歹说非要给我,阿囡,你上次给她瞧过病?”
苏龄玉将荷琴手里的筐子接过来放下,“嗯,她来找我说胳膊麻,我给随便看了看。”
听苏龄玉的口气压根没当一回事,荷琴的心里就更迷幻了。
如今她只要出门,路上遇见个人就都会跟她打招呼,态度特别客气,三句话里有两句都在夸她,往死里夸的那种。
荷琴知道,这都是因为阿囡,是沾了她的光。
“对了阿囡,今儿又有人跟我打听你的亲事,说的是镇上一个才高八斗的书生,还说随便我去打听,品行都是一等一的。”
“琴姨。”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也没答应。”
荷琴赶紧摇头,将话题给岔了过去。
阿囡会治病的消息在周围小范围传开之后,荷琴就发现自家姑娘的行情陡然水涨船高。
隔一阵就有人旁敲侧击地来打听,说得还都是好人家。
荷琴原本被苏龄玉说服的心隐隐有些动摇,若真的是好人家,她也希望阿囡能享福,只不过阿囡的态度很坚定,荷琴也没有办法。
苏龄玉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个小红人儿,长得好看,脾气也没表现过暴躁的一面,还会瞧病,这阵子见着她的人都不再暗地里指指点点,都凑到她面前说说笑笑。
不过别人的态度是别人的,她要过的日子,始终是她自己的。
苏龄玉觉得,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彻底变成苏朝的人,只是个平平凡凡,会一些医术的老姑娘。
前生往事,也许就会变成一个梦境,偶尔在夜里才能够想起来。
……
“叶将军,你又要离京吗?这一次你打算去哪里?”
酒酒面对请旨的叶少臣,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微臣此行北上,平复地方上的山贼隐患,北边有几个小的游牧民族,微臣过去看看。”
酒酒在心里为那些游牧民族提前默哀。
“那么,叶将军归期几何?”
“来年。”
“……”
大概,又只会等到苏姨的忌日,他才能再次看到叶少臣了。
酒酒看着叶少臣离去的背影,见到姜先生的时候人是有小情绪的。
“先生,为何叶将军不做这个皇帝而要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