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宗夫人,就是那个……”女警察解释道。
“不用说了,她人在哪?”秦警官勉强撑起笑容,嘘了一口气问道。
女警察尴尬地看着晏染,说:“您旁边。”
晏染就站在回廊不远处等候,那男人其实正好走到这里,闻言,他侧过头俯视着晏染,神色复杂地又皱起眉,但是眼中闪过的……
是愧疚。
“秦警官,您好。”晏染不动声色地说道。
男人点点头。
“您是来问案情的?还是问我们的调查结果?进去说吧……大厅,吵。”他说完就领头走进了回廊。
晏染没说话,跟了上去。
“到了。”男人说道,站在门口先行打开木门。
晏染眼睛一扫,不大的套间,里面门关着,外面只是简单的桌椅饮水机。
两个人坐定,秦警官喊人进来倒水,没人应,就自己去端来。
“你当时来领遗物的时候我在外面办案,不然这事早该跟你说的。你也知道,你女儿被绑架之后我们顺着追踪信号去救人,当时是三方枪战,警方没有占据太大的优势,我就提出派一小队精锐去救人。”
“然后失败了,所以你内疚?不应该……”晏染的眼神从秦志远的身上扫过,主要是脸上的表情,他是真的愧疚,而且程度很深。
“去援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
秦志远点点头,面上带了少许的颓丧气。
“是。”他承认得很果断。“是我一个人去的,如果真的是派一小队去,您女儿也许不会死。”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晏染的神情,又紧张起来。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你已经尽力了,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再怎么愧疚当时的事情也没有用。”她冷淡地说着。
晏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空了一下,她无法克制地去想如果糖糖援救成功会是什么样子。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因为糖糖已经死了,所以她才要更努力地去救糖糖。
所以,她现在真正需要的不是同情和愧疚,是案件。
“很抱歉,我们在糖糖的案子上也没有很大进展。”秦志远耷拉下头,因为他的失误害死了人,这对骄傲的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晏染看着他,脑子飞快地转动。rz90
她不好直接说出目的,因为她找不到好的借口,或者说她不觉得自己能骗过这个男人。但是实话实说只会被当成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可是放着这样的资源不用……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救回糖糖。
“秦警官,我需要一些……”
“你在犹豫什么?”
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男人冷漠的不急不缓地声音传到两个人的耳中。是盛暄凌从里间出来,他今天一袭西装,和每一次见面一样,永远是闲庭信步地如同正在宴会大厅一般。
晏染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戒备。
“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到秦志远脸上的尴尬和熟悉,还有盛暄凌无比熟练地走到办公桌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的行为,又说了一句:“你们认识。很熟。”
“事实上,我们刚才有要事相商,是晏小姐您横插进来。”盛暄凌说完,挑着眉冷笑,又补充道:“然后就听到您温温吞吞,到现在都没说出正题。”
“你觉得那是能直接说出来的话吗?”晏染讽刺地回答,坐回位置上。
她刚才是因为男人的突然出现而戒备,毕竟自从上次争吵愤然离开,两个人再没有联系。而且以他这男人的认知,她不敢确定男人究竟站在哪一方。
“不是?你们两个认识?”秦志远瞪着眼睛问,没人回答他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笑得狰狞起来对着盛暄凌骂道:“你这什么人啊!”
“你们两个明明认识,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装没听见是吧!那么多年兄弟白做了啊!”
盛暄凌根本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玩味地看着晏染。
“那你是选择不说了?”
“怎么?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说要救回自己女儿?”
“你的决心不过是说说而已吧,宗夫人。”
031
“盛暄凌你过分了。”晏染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如何做,与你无关。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盛少不要以为自己总能操纵一切,与你无关了。”
盛暄凌的神情冷淡下来,连冷笑都没有,他站起身,走到晏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好,宗夫人大气魄,您一个人既然能做到,那之前为什么还要找我帮忙?更何况,现在,在……已经失去了宗家的人脉和财富之后。”
这就是**裸地威胁了。
晏染不明白这男人到底缠着她做什么,也不是缠着,居高临下态度高傲无比,说帮你却各种挑剔,闹翻了却还找上说可以施舍你。可是她还不得不接受,一时痛快不过是一时痛快,真的让她一个人去救糖糖,成功率确实不高。
在不让秦志远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得到案件和遗物,这就是一大难题。
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她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次能救回糖糖,一个借口不能用一辈子,她迟早要说真话,然后被质疑。
更不要说失去了财力物力上的支持,她需要工作,需要生活,和宗政庆的纠缠也消耗她大量的精力。
盛暄凌说得没错,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助。
“你帮我?”晏染叹口气,张嘴问道。
为了糖糖,有些事情必须暂时放下!
盛暄凌不慌不忙地站直身子,扯了扯皱起的衣领。
“凭什么?”
晏染忍住怒气,她这是自取其辱了,干脆就站起身面对秦志远说道:“今天谢谢您了,我没什么事情,这就离开,我明天再来拜访,您有时间吗?”
“他没有。”盛暄凌喧宾夺主地回答完,才施舍一样给了晏染一个淡淡的笑.“但是我有。”
晏染看着他,反倒什么怒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