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这个时候苏锦之忽然听到几声咳嗽声,他顺着声音侧头一看,发现出声的那人就是他的拯救总目标——阿格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阿格力身上的肌肉在他看向他时绷得更紧了一些,腹部鼓出结实流畅的漂亮线条,胸肌紧实,不比那几个黑奴差到哪里去,再加上他冷肃俊美的面容,看得苏锦之更加心动了。
不行,他爱的是阿爸,不是这个长着阿爸脸的阿格力。
苏锦之艰难地挪开视线,皱着眉问他身边的仆从:“这个阿格力身上怎么有新鲜的鞭痕,你们虐打他了吗?”
那些黑奴从奴隶市场带过来的鞭痕和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仅留下一些血痂和长长的蜈蚣状瘢痕,只有阿格力身上的鞭痕还是新鲜的,甚至在往外溢着血。
仆人探头过去瞧了一眼,也有些奇怪:“没有啊伯爵大人,没有人虐打您的奴隶。”他们是疯了才会想不开虐待伯爵大人的奴隶,甚至有些奴隶病了他们还会找药过来,毕竟这些奴隶等同于伯爵大人的食物啊,奴隶们要是死了,伯爵大人就只能吃他们了。
“那就找人给他们上些药,食物也弄好一点,你看他那么瘦让我怎么吃?”苏锦之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开口,“只有那个黑奴看着还壮一些,把他洗干净了送到我房间去。”
仆人赶紧应道:“是,伯爵大人。”
选好奴隶后,苏锦之就离开奴隶地窖了,但没想到他刚回到黑天鹅堡大厅,就看到里维斯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等他。
“里维斯?”苏锦之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是去魔法石矿了吗?”
里维斯朝他鞠躬道:“乔希大人,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苏锦之点点头,路过里维斯身边时忽然嗅到了一股新鲜血液的味道,他停下脚步,看向里维斯:“你受伤了?”难怪脸色那么不好。
然而里维斯听到他这句话后黑沉沉表情明朗了一些:“谢谢乔希大人的关系,只是一点轻伤。”
苏锦之:“???”我关心他了吗?贴身男仆的心思他不是很懂。
“那就行。”既然里维斯说没事就那就没事,苏锦之继续朝他的卧室走去,“你回来了也好,我已经选好奴隶了,你跟我一块去考验他吧。”
“乔希大人要在哪里考验他呢?”里维斯迈着长腿几步就追上他。
苏锦之回答:“当然是我的卧室。”
“那怎么可以呢?”里维斯一脸担忧,“那些奴隶身上满是污垢,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乔希大人您的卧室。”
苏锦之低头陷入沉思。
里维斯又给他出主意:“不如就在会客厅考验他们吧?”
“那就在会客厅吧。”其实在哪苏锦之都不介意,不过里维斯总是一言不合就杀他,所以苏锦之也没得选择的余地。
里维斯见他听取了自己的意见,原本阴云密布的脸已经变成了晴天,脸上又重新带上温和的笑容。
那个黑奴很快就被两个侍卫押着带上来了,他换上了宽大的衬衫,大胸肌不再赤袒袒地露在外面,就是不知道什么人给他选的裤子,竟然是条紧身裤,把他腿中间那块肉的形状勾勒得一清二楚,随着走路一颠一晃的,异常色.情。
这画面对于苏锦之来说太过刺目,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会客厅,这要真去了卧室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黑奴在苏锦之面前跪下后,两个女仆就端着托盘上来了,其中一个女仆托盘里装的是一碟黄金,一把银刀还有一个盛血的器皿,而另一个女仆的托盘里只有一套灰色的制服,那是黑天鹅堡的男仆制服。
女仆们走到黑奴面前停下,苏锦之由里维斯扶着从豪华扶手椅上下来,他绕着那黑奴走了两圈,开口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黑奴和其他黑奴长得都不太一样,换一句话来说就是有些帅。苏锦之觉得他可能是白人与黑人的混血,虽然皮肤还是黑的,但五官已经西化得很明显了。
黑奴抬起头看望了他一眼,不卑不亢道:“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腔调也是怪怪的,可能刚刚学会诺维王国的语言,但好在吐字清晰,不需要苏锦之找个翻译过来。
这个黑奴有点意思啊。苏锦之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成为我的仆人;二是留下你的鲜血,但你可以带着这些黄金离开利兹山脉。”
那个黑奴沉默了几秒,然后起身从托盘里取过银刀划破自己的手腕,将器皿装满鲜血后说道:“我选择留下。”
“你真有意思。”苏锦之笑着重新坐回扶手椅上,朝女仆挥挥手,“黄金和荣誉都是你的了。”
女仆将制服和黄金都呈到了那名黑奴面前,苏锦之又问他:“你有名字吗?”
“有的。”黑奴接过衣服和黄金,“叫做艾伦。”
“艾伦……”苏锦之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我记得它的意思是‘巍峨的高山’。”
“是的,伯爵大人。”
苏锦之对女仆招招手,示意她把那杯血拿过来。里维斯接过血器,随后将血倒入一个透明精致的水晶高脚杯里,动也不动,望着它发呆。
“里维斯?”苏锦之蹙起眉催促他。
里维斯抬起眼眸看着他,面无表情,那双灰色的眼珠深邃又阴暗,周围似乎有着血红的雾光游移着,苏锦之愣了一瞬,又有些发憷——难道里维斯又想捅他了?!
再捅一次他任务难度就要加大了啊啊啊!
苏锦之死命呼唤一号和零号,可这两个ai吱都没吱一声,正在苏锦之纠结要不要死马当活马医给里维斯再来一巴掌治治时,里维斯垂下了眼睫,笑着把那杯血递到了他面前。
苏锦之接过血,抿了一口。
嗯,葡萄汁味的。
而里维斯站在他旁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喷涌的情绪。
苏锦之怕他拿起圣剑捅人,对他、女仆、黑奴还有侍卫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里维斯走之前回了下头,笑着问他:“乔希大人,艾伦是您一直在寻找的‘风’吗?”
苏锦之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是。”
“这样啊……”他轻声念叨着。
“那在乔希大人的心中——”里维斯又走回他的身边,在他膝边半跪下,轻轻握着他的一只手蹙眉问他,“里维斯是特殊的吗?”
“送命题又来了。”
里维斯的话音刚落,消失了很久的一号又忽然出声了。
苏锦之更憷了,他慎重地斟酌了用词,才开口道:“当然,你是特别的。”
说完之后,苏锦之亲眼看到里维斯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他虔诚地跪在地上,一根一根亲吻他的指尖,那姿势和动作让苏锦之的心脏狠狠一颤——他在秦叶舟、封九黎和他最爱的宋爸身上,都感受到过这样极为轻柔和眷恋的力道。
可是他的脸……明明和他们都不一样。
零号说等到他看到拯救总目标的脸后就能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见过阿格力的脸了,但任务目标还是没有显示出来。可即使是这样,苏锦之也知道,里维斯最多是他有着一些的关系的支目标,绝对不会是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的拯救总目标。
但为什么里维斯和他们那么像?他的眼睛,他的声音,还有他如今的举止动作……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里维斯心满意足地离开,留下苏锦之一边喝着葡萄汁味的人血,一边苦恼。
想到已经出现了的一号,苏锦之问它:“一号,你和零号之前干嘛去了?你们俩都快失踪一个月了。”
“总部出了点问题,我们回去解决问题了。”一号回答道。
苏锦之说:“我不信。”
但一号毫不在乎:“信不信由你。”
卧槽,一号现在怎么这么叼了?苏锦之目瞪口呆。
“我要举报你消极怠工。”
“消极怠工的是宿主你。”
听着一号的反驳苏锦之有点心虚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我哪里消极怠工了?我这不是已经把拯救总目标带回来了吗?我还关心他了,让人拿药给他治伤呢!倒是你和零号,零号不是说我看到拯救总目标的脸就能知道任务目标了吗?我已经看到了啊,但为什么任务目标还是没有显示出来?”
“零号还小,可能它说的话不太准确,或者是你没听懂。”一号说,“它的意思是,你得看清拯救总目标的真实面目才行。”
“那肯定是零号说得不准确。他的真实面目?”苏锦之喃喃自语,“难道我带回来的是假的拯救总目标?”
一号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拯救总目标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呢?”苏锦之更加不信了,他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他现在就在奴隶地窖里蹲着呢,哪来那么大能耐?一号你满嘴假话,我是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了。”
一号:“……”
“好好做任务,争取早点解放吧。”
苏锦之问他:“那要是我又被里维斯捅死了呢?我总觉得里维斯时时刻刻都想捅我。”
“命。”一号回答他,“都是命。”
“你好好说话,不要搞封建迷信,大家都是搞科学的,不要整天命命命的好吗?”苏锦之当了人人闻风丧胆的伯爵之后,胆子开始大起来了。
一号说:“那就是你命中注定要拯救全世界了,命该如此,能怎么办?”
苏锦之觉得一号可能是中了电子病毒,已经靠不住了。
他把葡萄汁味的人血一收,打算去收藏室再看看他亲爱的宋爸,结果这一看,就发现了件不得了的大事——他收藏室里的所有血酒,全部都消失了。
他的[露西娅]、[奥德丽]、[玛丽珍]还有仅剩一瓶的心爱的[艾米丽]全部都空瓶了,一滴都没给他留下。但好在内室里的画还是好好的,没有失踪,看来那个偷血的贼想要的只是血液。
里维斯接到消息后赶紧赶了过来,看到苏锦之正抱着空瓶的[艾米丽]在地上哭:“我的艾米丽……我的迪莉娅……”
“哦,真可怜,我亲爱的乔希大人。”里维斯心痛地半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肩送过去,让苏锦之能靠着他流泪,“您别难过了,您还有玛丽珍呢。”
“我只要我的艾米丽!”苏锦之睁大眼睛,跟着乔希·希利尔的人设走,他揪着里维斯的领子怒吼,“快去查,我要知道是谁进了我的收藏室!我要把他的头砍下来,祭奠我的艾米丽。”
“是,乔希大人。”里维斯低着头应道,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角上扬着,仿佛伯爵珍藏的血酒消失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
伯爵的血酒全部失踪了,一时间黑天鹅堡里人人自危,走路时全部低着脑袋揣着心脏小心翼翼,生怕伯爵一个不高兴就让他们去填充他的收藏室,或是暴怒之下又想泡人血澡了。好在奴隶地窖里还有很多人血储备,再加上伯爵最近的口味变了,所以黑天鹅堡里的仆人们还算比较安心。
然而祸不单行,奴隶地窖里的守卫很快就来禀告苏锦之,他在地窖里存放的所有奴隶昨夜都被人划了一刀,虽然伤的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
守卫来报消息的时候,苏锦之正穿着华丽昂贵的真丝睡袍半靠躺在长睡椅上,里维斯绞了热乎乎的湿帕子给他敷眼睛。
这具伯爵的身体太过娇嫩了,他昨天只是哭了那么一小会,眼睛就又红又肿。苏锦之毫不怀疑,如果他睡的床垫底下被塞进了一粒豌豆,第二天早上睡醒来他说不定也会像豌豆姑娘一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奴隶地窖里有那么多的守卫,就没有人看到来袭者长什么模样吗?”睡椅上的少年眼睛被白色的湿帕子遮盖着,里维斯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按摩着少年的额角,“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偷走乔希大人心爱的艾米丽的小偷呢。”
果然,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睡椅上的少年躺不住了,他坐直身体扯下盖在眼睛上的湿帕子,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珠盯住半跪在地上的守卫:“你们有那么多人,居然放任一个小偷偷走了我的艾米丽之后,又去伤害我的奴隶?”
“伯爵大人,事实上有人看到了……”守卫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苏锦之蹙眉问他:“是谁?”
“是那个亚裔奴隶——阿格力,他说他亲眼看到来袭者变成一只蝙蝠藏匿进黑暗的阴影之中消失了。”
苏锦之:“……”
他决定求助场外观众一号:“一号,这个守卫说的是真话吗?”
一号说:“是真的。”反正说假话的人不是他。
苏锦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这场阴谋的切入点就是拯救总目标?可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接触拯救总目标,他长得和他亲爱的宋爸太像了,他怕自己靠近拯救总目标之后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宋明轩的替身。
算了算了,苏锦之看向摆在睡椅旁边的新深紫色酒瓶,里面装的是昨天那个黑奴艾伦的血液,他这里还有一些血液存货够他喝几天呢,等喝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选拯救总目标过来吧。
“加紧巡逻。”苏锦之眯起眼睛,“我要我的城堡连只昆虫都飞不出去,而不是任由一只蝙蝠来去自如。”
“是!伯爵大人。”见伯爵没有发怒,守卫长长地舒了口气,连忙起身告退。
因为偷血贼的事,黑天鹅堡的守卫巡逻次数猛地增加了三倍,尤其是奴隶地窖和伯爵的收藏室附近的,苏锦之睡觉前还在想弄成这样了总不会还出什么事了吧,结果第二天起来他脸都被打肿了。
那个深紫色的酒瓶他睡前好好地放在床头柜边,里面还剩着三分之二那么多的血。结果苏锦之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它倒在桌面上,却没有一滴血撒出来,心里马上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念头。
然后他拎起这个酒瓶晃了晃,又把瓶口倒朝下抖了抖,这个不祥的念头就应验了——
他的葡萄汁也没了。
“里维斯——!”苏锦之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朝卧室外跑去,和听到他喊声正推门进来的里维斯刚好撞到了一块。
里维斯很高,灰色的男仆制服和金边眼镜将他衬得斯文高挑,但从背影看去又觉得他身躯宽阔挺拔。苏锦之只到他的胸口,呯的一下撞上去后,苏锦之才发现里维斯很壮,他胸前的肌肉紧实而富有弹性,像一堵铁墙,而他伸手揽住他下坠身体的胳膊也是结实有力的,因为猛然绷紧而将修身袖子撑出了鼓鼓的肌肉纹路,稳稳地止住了他下跌的身体。
“小心,乔希大人。”里维斯笑着将他轻轻放下地。
“啪——!”
刚好路过伯爵房间的巡逻队听到这身清脆的巴掌声呼吸倏地一窒,有几个侍卫忍不住偷偷侧头瞥了一眼,只见里维斯先生垂着头站在伯爵面前,金边眼镜被打歪了,斜斜地挂在脸上。而伯爵的脸上满是愤怒,玫瑰色的漂亮嘴唇紧紧抿着,但奇怪的是他眼底的神色并不像是生气,更像是一些由歉意、无奈、和恐惧组成的复杂情绪。
但伯爵大人怎么会害怕里维斯先生呢?侍卫心想。他一定是看错了。
“我又打他了怎么办?他会不会捅我?”苏锦之哭着问一号,“我好怕啊,这到底咋回事啊,我葡萄汁也没了。”
“放心吧,你不打他他才会捅你,你多打打他他就不会捅你了。”一号说,“葡萄汁没了就再去找新的,你地窖里奴隶那么多,我看拯救总目标就很不错。”
苏锦之假装听不见一号在说什么。
里维斯神色不变,苏锦之的一巴掌在他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很快就把眼镜扶正,微微蹙着眉靠近苏锦之:“发生什么事了吗?乔希大人。为何您如此生气?”
苏锦之颤着声音,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们真是没用,这么多人连瓶血都守不住!那个混蛋又来了,他偷走了我的葡萄汁!”
里维斯垂着眼睫,没有看着苏锦之的眼睛,听到他有些发颤的声音也以为他不过是气到了极致,不过听到最后三个字时他还是有些奇怪:“……葡萄汁?”
“……”
“是艾伦的血。”苏锦之很尴尬,一不小心把艾伦血的外号也叫出来了,“他的血是葡萄味的。”
“是葡萄味的啊……”里维斯轻声喃喃着,随即他又笑开,抬眸看向苏锦之,“乔希大人不要伤心了,您还有很多奴隶呢,不如今天换个口味的甘露尝尝吧?”
少年皱着眉沉默不语。
里维斯走过去为他披上保暖的披风,又服侍他坐下为他穿鞋:“今夜我会让侍卫长直接驻守在您的门外,绝对不会让那个可恶的偷血贼打扰到乔希大人您的。”
苏锦之这才满意,起身准备去奴隶地窖选新奴隶,但是里维斯忽然和他说魔法石矿又出事了,他得过去看看,不能陪伯爵大人去奴隶地窖选奴隶了。
怎么又出事了?这频率也太高了吧,难道和偷血贼有关系的其实是魔法石矿,并不是拯救总目标?
苏锦之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手一挥让里维斯离开了,自己找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仆陪着去。
上次他来奴隶地窖时嫌弃了一番这里的环境,地窖守卫不敢懈怠,所以苏锦之这次再来时地窖已经重新装饰过一番了,恶臭和污垢都没了,简陋的照明火把换成了黄铜烛台,地面上还铺上了干净的地毯。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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