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啰嗦了?”江源打断高汐的话。虽然江源平时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不会做像今日这种打断长辈话的没有礼貌的事情,但是他是实在忍不住了啊。今日每个人都说他不懂事,就像中了邪一样。对,中了白邪师父的邪!高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江源凡事都抱着一种谦虚态度去学习就可以了。
直到夕阳西沉时,江源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这个所谓的师父一眼。大人就是大忙人,以后还是不要长大好了。江源心想。
可是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说了不想做就不会经历的。人,得经历过一些自己不愿意,很难做到的事情之后,才能够成长,才能够蜕变。对江源来说,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从那日以后,府里就多了一个人,白邪。不过,白邪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在江府待着,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游荡了,整天都见不到身影。至于白邪的徒儿江源,依旧是老样子,该练拳的时候就练拳,该读书的时候读书。只是江源有些愤愤不平,他这也算是拜师了,可是白邪师父他什么都没有教给自己,算哪门子师父?他这应该算是赖在自己家里,不学无术,骗吃骗喝的吧?
那白邪在这里究竟做什么,倒是一个可以思考的问题。什么事情轻松,他做什么,什么事情会很快乐,他就做什么。钓鱼,和别人下棋,和小屁孩儿一起疯,他倒是乐得其所,不疲不倦,但是就苦了什么都没有学到的江源。
终于有一天,江源找不到白邪,有些生气,只好去找了父亲江寻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源来到房门外的时候,江寻还在书房里写着什么,最近他很忙的样子。
“洛溪,你有什么事情吗?”
“爹,为什么你让我拜的白邪师父整天找不着人,而且也没有教我武功。”江源忍不住抱怨。江寻停下笔,慢慢的走出来。
“难道没有他,你就不能自学武功了么?平常你自己不也总说自己很厉害吗?”
“哪有啊,爹,我那就是说着玩儿的,这你也信啊!”
“洛溪,你大了,很多事情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说着玩儿就可以的。有些话,一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好了,你自己再去慢慢找找吧,爹还有事,没空陪你。”江寻拍拍江源的肩,又转身回了书桌旁。
江源无可奈何的走出来,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找白邪。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重复了很久。一开始,江源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也跟着白邪出去玩了。
对于这种事情,江寻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抱着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罢了。
江源到底还是佩服白邪的,虽然他还不太了解白邪。但是,目前的白邪应该还算真实吧?
“喏,我这也算是手把手的教你了。你要把手放平,放轻松,不要抖,说话声音不要太大。”
“师父,我只是特别想知道,学这个有什么用啊?”他不禁疑问。保持着这样的一种僵硬的姿势,已经很久了,难道是他的运气问题吗?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江源,放长线钓大鱼这个道理你懂吧?如果最初不做好准备的话,以后拿什么资本去和别人斗?你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不用像别家的孩子那样担心吃穿生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这一切,或者说迟早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一切,你要怎么生活下去?我教你的这些东西是能够让自己活下去的资本,能学的时候就好好的学吧。”白邪望着远方,鱼竿在轻微的动着,湖面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白邪知道,他说的话他能够听懂。因为就如他所说,他是一个天资聪颖孩子。
“白邪师父,我突然觉得你说话真是太深奥了啊。”
“你的鱼上钩了,快溜一下,要不然鱼要跑。”
师徒二人呵呵笑着,时光在静谧中度过。江源不得不承认,这般日子,才应该是自己的老爹江寻所热爱的吧?只是不知道最近江寻是怎么了,总会很烦躁,会生气,而且,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母亲和父亲从来不会把这样事情告诉江源,江源也没有兴趣知道。
“师父,为什么你不教我武功呢?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江源突然问道,一副真挚的眼神望着白邪。
“武功?江源,你喜欢练武么?”对他来说,好像练武的意义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呢,再也不是当初的那副模样了。
“嗯,特别喜欢。觉得会武功,能够帮助别人是一件特别帅的事情。”
“所以你对武功的理解就仅仅是能够助人么?”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源望着白邪。
“没什么。可是孩子啊,你不知道的是你师父夹在你们一家人中间是很难受,很纠结的诶!”
“夹在中间?”江源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患了很严重的不理解之症,很多时候,他都听不明白他们那些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源,不要告诉为师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娘让我教你武功,你爹让我教你知识。你说,为师应该怎么做呢?”
“师父,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好么?”
“何以见得?”
“能文能武不是么?”江源一脸快要笑翻的样子。
“江源,你们家谁说话做主啊?是你爹么?”
“师父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白邪得确定自己将要做的一件事情不会得罪到别人啊。白邪笑笑。
“没什么,你明天来找我吧,带上你的答案,我自然也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天地间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一个答案,相反的,有时候说的答案只不过是考虑的时间,仅此而已。
他给的答案,就是白邪考虑的时间。
江源不想再跑去问高汐和江寻,第二天一大清早他就去找白邪。
这一生中最大的改变莫过于遇见你,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遇见你。
可是在院中四处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问了珍儿,阿才,江伯,他们也说没有看到。江源苦恼的又找出门去。
刚走出大门,就见白邪倚在一棵有些歪扭的枣树下。江源兴奋的大喊:“白邪师父!”便朝白邪奔过去。
“怎么样了?”
“师父,我觉得是我娘说话才算数。虽然外面的人都说我爹很善良,但是善良不见得就是说话算数的吧?”江源扬起脸,天真的看着白邪。他惊了一下,白邪师父的脸色怎么这么难堪?难道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江源不免有些担心白邪会不会揍自己?
突然,白邪哈哈大笑,拍了拍江源的肩,道:“看来,你娘也还是没有改掉性子啊!”白邪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了。
“我娘?师父,你以前就认识我爹娘么?”江源好奇的问。
清早的风,还有些冷。白邪将宽大一袭白衣收紧了些,低沉道“江源,你今日可有练拳?”
“回师父,还没有。”
“没有?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白邪的语气变的有些严厉:“你自己先好好练拳,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可是师父!”江源话还没有说完,白邪已经一跃身,用轻功离开了。江源有些无奈,问来问去白邪还是没有教他武功。他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一个人回了院子,练着那套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拳法。
一般没什么事情的话,江寻和高汐是不会找江源的,因为他们总是觉得孩子大了,就应该靠自己的能力,解决力所能及的问题,不能事事依靠父母。
这一天天有些阴沉,江源猜想恐怕会下雨,便没有出门。正在他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白邪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这大概是江源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至少,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白邪。
他依旧一身白衣胜雪,一头飘逸的长发,眉眼如画。只是他的手中,多了冷酷。是一把冰凉的长剑。剑长二尺一寸,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江源打了一个寒颤,问道:“师父今日来,可是愿意教我武功了?”
白邪走进房间内,坐下,喝了一杯热茶,才缓缓说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是有如此执念的人。我且问你,你这般执念于武,是为了什么?你习武有什么用?难道平平凡凡简单的过一生不好么?”
“师父,我想,如果还年轻,趁着还知道剑为何物之时,不如放手让自己去闯一闯,既然有着满腔热血,就不如让自己去为之一搏。用我娘的话说,习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也可扶贫济困。难道帮助别人不好么?”
剑,可让人活也可让人死。只是在于运剑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