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无私地去关心和爱别人的同时,你也会得到别人真诚的关心和爱。大字可以说认识不了几个的杨秀清还懂得这个道理。当然,喜欢听到赞美,不愿意被唾骂更是人的本性。他宁可看着两个姑娘的双簧演下去,不愿意戳穿它,更不想去考虑在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人的指使,或者说是指点。他非常放心,无论是洪宣娇还是傅善祥,都绝对不会有害自己的信念。
看到东王默默地看着自己和傅善祥的表演,似乎面色好看了许多,洪宣娇忽然愁苦地朝椅子上一坐,“四哥,行行好,这个天京镇守使小妹是做不来了。”
“恩?”杨秀清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似的身子动了动,“胡说什么呢?”
“怎么是胡说呀,”洪宣娇两手一摊,委屈地说,“抓几个小打小闹的,挨上背后几句骂也就算了。可是这天子脚下,有权有势的一个比一个厉害,小妹敢招惹谁呀?”
这个死丫头还在和我兜圈子,杨秀清哼了一声,“天京还有妹子不敢招惹的人吗,哥哥怎么没听说啊?怕不会是安王和宁王他们两个吧?要真是他们,哥哥也是爱莫能助喽。”他故意地说着,眯起眼瞅瞅洪宣娇。昨晚上天王刚刚和他提出来,希望他能帮着把宁王和洪宣娇撮合在一起。
洪宣娇脸微微一红,赌气地一拍身边的茶桌,“就是惹不起了。昨晚城西有人斗殴,凶手居然躲到哥哥的王府里来了,还叫我怎么干?”
“不会吧?”杨秀清身子向后一仰,抠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妹子可不敢诬赖哥哥啊,真要有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殿下,宣娇姐姐莫不是说的就是那个韦源珖吧?”傅善祥和往常一样,细心地提醒着东王,然后冲着洪宣娇埋怨着,“宣娇姐姐,你可是冤枉了我们殿下了,那韦源珖是北王亲自送来的人犯,哪是躲来的呀?”
“哦,是他呀。”杨秀清抬眼皮翻楞了下傅善祥,伸开两只手左右看看,无动于衷地说,“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正准备派人把那个家伙送回北王那里呢,省得脏了我的地方。”
“那好啊,既然四哥不留,那就叫小妹带走吧。”洪宣娇说着,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那可不行。”杨秀清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慢条斯理地说。
“为什么?”洪宣娇重又坐了下来。
“你看啊,妹子,”杨秀清掰着指头,十分认真地说着,“这个韦源珖可是你北王兄的亲哥哥,又犯了大不敬的十恶大罪。要是交由妹子带走,你北王兄会不恨你?这是一。这二呢,哥哥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把人犯交给北王自己看着去处理,好赖都和咱们没关,岂不是两全其美?”
“四哥高明啊,不过,小妹有几个问题想问?”
“呵呵,别给哥哥灌迷魂汤,说说看。”
“先请教四哥,韦源珖殴打了东王妃的兄长,人家还是北王的哥哥呢,怎么也叫大不敬?”洪宣娇歪着头,看着东王。
杨秀清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那意思明显是根本就不用回答。
傅善祥扑哧地笑了,“宣娇姐姐今天是怎么啦,糊涂啦?东王节制诸王,当然东王娘的兄长比北王的兄长大。”
“是这样啊,”洪宣娇好象刚刚才明白似的,扭头望着傅善祥,“那妹妹说,我和四哥谁大啊?”
“东王埃”
“错。”洪宣娇也学着杨秀清的样子,掰着手指头说,“你看我给你算算埃要是以我西王娘的身份呢,我小,四哥大。那依年纪呢算呢,也是我小,四哥大。可是要从天王那论呢,是不是该我大了?”
“好象有点儿道理啊,”傅善祥眨巴着眼睛,似乎很费力地思考着,“哎呀,别算了,我都晕了。反正我们殿下大。”
“好,先不说这个了。”洪宣娇笑了笑,又把头转向东王,“小妹是天京镇守使,当初说的明白,凡违反天朝律法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由镇守使衙门抓捕送交律政部议罪。这个该不会错吧?”
杨秀清叫她搅和的有些不耐烦了,抬手摆了摆,“得得,妹子不是愿意做恶人吗,那就把人带走好了。”他的心里在暗自地狠,送到哪儿也一样叫那个混蛋难逃死罪!
洪宣娇嘻嘻地笑了,她站起身,冲着东王认真地说:“哎呀,小妹从小懒散惯了,以后可要学习学习人家有学问的人,不敢再乱说乱闹了,别哪天谁万一要是不高兴,也给人家安个大不敬的帽子戴上,哭都没地方哭去。”
杨秀清瞅着她那副怪样子,用手指点了她几下,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你个臭丫头啊,以后还是少来我这里,早晚叫你给气死。”
“不会吧?”洪宣娇连忙拉起傅善祥,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妹妹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从进这银龙殿开始,我可是一句不中听的话也没讲过啊,你说我有多冤枉。”
傅善祥瞅瞅她,又瞅瞅东王,捂着嘴儿呵呵地笑了。
杨秀清赶紧拱拱手,“好了,妹子没说,不中听的话都是哥哥我说的好了吧?快带人走吧,免得我后悔。”
“好,那我走了。”洪宣娇笑了笑,“不过,谢王妃的兄长小妹也得请去。总要核对一下情况啊,也免得以后有人叫屈。四哥放心,完了事小妹马上派人送他回来。”
杨秀清怔了下,马上又一摆手,“去吧,去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这回不能说谁惹你麻烦了吧?好好把京城给我看护好,出了事情那可怪哥哥我也六亲不认啊?”
洪宣娇终于满意了,她拉拉傅善祥的手,偷偷挤咕了几下眼睛,临出门又想起了安王哥哥叫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回头瞅瞅正低头思索着什么的东王,“四哥,昨天被服厂的女工们好象有好多都没给您行大礼,是不是一会儿小妹去把她们都抓起来,一并治了罪算了。”
“什么?”杨秀清猛地抬起头,当明白过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洪宣娇早已出了殿门,留下的是一串清亮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