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叫了声也引了暗处几人的注意,足下点了便往他们藏身处行了来。
小九低低地咒骂了几句,将她踢了下去后,也藏了起来。阁楼上的南达白须白袍,盘腿高坐,闭目吟唱着古老的咒文。他周身似是晕了光,临了神龛之上,既出红尘,再不似凡僧。若俗世众生此生有幸得见,定当三跪九叩,高呼神僧下凡,活佛在世。只他的如今的光景无人瞧得见,不然世人再不对他的国师头衔有疑了。
隐着的几处气息渐弱几斤不辨,南达长眉微挑,露出了双黯然无神的眸子。他转了转脖子,起声方踱了几步,忽地撩起了袍袖,半截的小臂上已然血迹斑斑,暗红的温热沿着他的手嘀嗒在了地,不过一会儿,他的整条臂膀便疼的麻木了。南达仅瞥了眼便弯了身,自地上滴了滩的鲜血里揪了条赤色的小蛇出来。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去救她?”
嘶——
赤色小蛇凶狠的露了毒牙,信子伸至他的腕间。
“莫急,老衲这便前去救她,”南达难得的说了句安抚的话,可听话的偏不是能懂他话的人,“你乖啊,睡了这般长的时候,也不曾醒来过,这一醒来便咬上了老衲的手臂,哎……”他捏着赤色小蛇的七寸,将它缠上他的腕间,“都说赤蛇通人事,灵气的紧,怎么地老衲养了你十来年也不见你灵上一两回,那丫头一出事,你倒是醒了,醒了便醒了罢,还咬老衲一口,你说你这是第几回咬老衲了呐?”
他边说边摇头,心里也知他的这番话说了亦是无用,他仍是说的不亦乐乎,且这几年有愈来愈说的多的势。自这赤蛇九年前醒了咬了他回,还引得他见了那丫头他便说的愈发多了。
赤蛇嘶嘶声沉的很,细听来些许阴沉,信子如针儿似得扎的他骨头都疼了,他遂也不再耽搁,大步迈了出去。
出了阁楼一眼便瞧见姬寻跌下了万骨坑,他头一懵,险些栽倒在地。咒骂了声便飞身而下,以爪为刃切了几条覆着她身的蟒,才见了抖如筛糠浴血小人。他喊了她两声,见她心魂已失,怒瞪了她眼,只得揪着她的后领子将她拎出了万骨坑。
“大师怎地出来了?超度完了?”立在坑沿垒着的白石上的人见着南达自下方飞出,挥手便将他手拎着的姬寻扫落在地。
“尚未,”南达扫了眼似是脸着了地摔着的姬寻,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眸光扫至她全乎的手脚,眼眸里便露了些惋惜,“这便回了,超度的事……得再个三两天的便完了!”
“那如何出了阁楼?这小沙弥是你带来的?”见他抬了脚,步子略顿,又一脸难看地弯身拎起了地上的人,他的手便又挥了出去,“南达大师这是何意?”他的话这般地不耐听?
南达手一松跃起躲了,姬寻便又给扫落了地,滚至垒砌的白石停了下来,偏过来的脸上血肉模糊,似是五官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