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盛装出席,聚集在祠堂前,以刘邦等皇室成员为,众人面向高祖神像整齐站立,待得日晷上的影子重合,礼官高声道:“吉时到,典礼开始,奏乐!”
顿时鼓乐齐鸣,刘邦开始诵读祝词,念罢,所有人下跪行礼,向高祖致以最真挚的祝福与尊敬,随后就是献礼,众人纷纷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呈上来,很快祠堂里就堆砌如山。
后宫嫔妃献舞,两排腰系红丝带的童男童女开始合唱,歌词是高祖亲做的几咏物言志诗。
其余人在一旁饮酒作乐。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待宾主尽欢,刘邦开始向高祖神像总结他施政的得与失,最后保证,一定不负重托,励精图治,不让祖宗社稷毁在他的手里。
皇帝说完,太后,皇后,亲王,大臣,百姓代表依次向高祖做保证,语气之诚恳,足以令闻者感动落泪。
待一切事情结束,已是申时三刻,典礼完毕,众人还要在天牛山上大庆三日,方能归京。
所谓的祭祖典礼,其实不过是一场政治走秀,形式大于实质,所以在此就不多赘述。
典礼举办完了,刘邦回到住处,召集相关官员,商议军演的诸多事项,演习的地点就在天牛山下的缓坡地带,内容就一项:攻城拔寨。
卫青率领的禁军为守方,主要任务是阻止姜义通过这里,大军在高处,占据有利地形,但人数较少,且无战争经验。姜义率领的河西军为攻方,主要任务是清楚障碍,为后续大军的前进开辟道路,人数众多且多为百战之卒。
以三个时辰为限,谁先完成任务谁便是胜者,为了保证演习更加贴近实战,所有士兵都配了木制的兵器,上面涂有特制的颜料,被击中有效部位就算死亡,必须退出演习。
等所有事项都准备完毕,兵部尚书陈炳,卫青,姜义还有几个相关官员去布置场地,军演在明日早晨开始。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的太阳从东方露出头来,山下大营里已是角声四起,卫青与姜义各自做站前动员工作,刘邦身着甲胄,依次对两军将士讲话。
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过后,所有士卒都兴奋地嗷嗷叫,不为别的,就因为皇帝陛下亲口承诺,此次演习与实战无异,胜利的一方,所有人都有军功可挣,还有丰厚的奖赏。
朝廷百官,四方乡贤,都跟随刘邦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观看两军对垒,一声高亢悠扬的号角声过后,鼓声大作,河西军的先锋营开始向禁军阵地开进。
几十辆战车在两侧为翼,步兵紧随其后,姜义的帅旗也立了起来,中军上前,后军也立刻出了营地。三军齐出,一时之间军威森然,山清水秀之地瞬间就变成了大军杀伐的战场!
刘邦站在高处看的津津有味“姜义这是倾巢出动,打算一举攻灭吗?”他又看了看禁军阵地,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压根没有看到大军压城的现状。
头一次见到古代的战争,刘邦不敢随便下论断,为了不丢人现眼,他决定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宰相,你曾经也担任过武职,这次军演,你看谁会赢啊?”
霍政拱手作答“姜卫两位将军统兵已久,深谙用兵之道,老臣不敢妄言,只是,这大军攻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老臣还是明白的。
今河西军要攻,时不可待,兵锋如燎原之火而迅猛,禁军要守,能拖则拖,军阵如山般稳重,针尖对麦芒,至于胜败,就看这第一次进攻上了。”
刘邦翻了翻白眼,“这他娘的,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打仗,说到底就是你死我活,没有那么多花哨。而一场战役的生是由整个战争的需要决定的,战争需要姜义快拿下阵地,所以他第一次进攻就倾尽全力,卫青需要守住阵地,只有硬扛。
将军再厉害,再足智多谋,在这点上他们别无选择。此时,才是真正考验两军统帅素质,士兵素质,以及两军整体素质的时刻,谁功夫硬,谁就是胜者,这也是刘邦最想看到的。
河西军先锋营在离禁军阵地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停下了。
帅旗前移,姜义满身披挂,手握一杆马槊策马来到大军前方对着上面大喊道:“吾乃大渝怀化大将军,河西军统帅,姜义,奉大渝皇帝之命特此前来讨伐尔等不臣之人,吾劝尔等,缴械投降,勿要自误,否则大军压过,教尔等立刻化作齑粉!”
说罢,他身后的大军出几声如雷般的怒吼,刘邦嘴角抽搐,心道:“姜义这家伙可真鸡贼,号称自己是王者之师,这让禁军如何自处?”
卫青不甘示弱,他手握棠溪御剑,站在阵地前沿高呼“叛军之将焉敢在此大放厥词?”禁军也出一阵怒吼作为回应。刘邦哈哈大笑,卫青这一招也不差啊,这话岂不是将河西军定义成叛军?
姜义脸色铁青,见攻心之策无效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帅旗后撤至中军,鼓声再起,他站在指挥台上,拔剑前扬“进军!”
河西军前锋立刻变换阵型,成锋矢状,盾兵在两侧牢牢护住里面的士兵,不让飞来的箭伤到,偶尔有被秃头箭击中的士兵出一声闷哼就退出军阵,先锋营很快就运动到了阵地下。
姜义的后续大军紧紧跟在后面,只要先锋营咬出一个口子,大军立刻就会如潮水一般将禁军淹没。
号角声变得急促起来,先锋营统将,扬起手里的长刀大喊“攻!”先锋营立刻往山坡上冲,后面箭雨掩护。
禁军也以箭雨回击,因为地处高位,禁军的箭杀伤力更大,几轮攒射之后,先锋营便损失大半,不过那些人仍然不要命地往上冲,卫青露出一抹冷笑“杀下去!”
寨门打开,一群禁军士卒往坡下冲,很快就和河西军先锋营的士卒厮杀在一起,以逸待劳,居高临下,结果自然是禁军更占便宜,一轮反冲锋之后,河西军的先锋营损失殆尽,只留下漫山遍野的‘尸体’。
刘邦皱了皱眉头“添油战术?这是兵家大忌,白白浪费士卒性命,姜义有些失策了。”
霍政笑道:“陛下,这种攻坚战就是用人命往里填,先锋营的作用就是这样,你看,河西军趁着先锋营争取的这段时间,阵势已经全部展开,战斗这才刚刚开始。”
听到他的话,刘邦这才注意到,河西军不知道何时已经全线铺开,密密麻麻的士卒如潮水一般向左侧,右侧起进攻,万箭齐,那些冲出阵地的禁军士卒立刻被射杀殆尽。
场面陡转之下,很快,方面十里之地全是士卒,喊杀声,战鼓声,号角声,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交织出了一曲动人心弦的战歌!
万人大决战,场面之震撼令人永生难忘,刘邦眼中冒光,仔细看着战局变化,河西军侵略如火,禁军应对有策,你来我往,互有输赢。
此时,刘邦才明白姜义的意图,他是要将禁军完全分割开来,很明显,他做到了,此时的战局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四处开花,到处都有战斗。
不过,卫青即使身处被动,也能牢牢守住阵地不失,如此规模的战斗,指挥起来,想必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整个战场变成了无数个小战场,刘邦看着看着,突然现,从禁军阵地中,冒出了一支千余人的部队,穿过整个战场,直逼姜义的中军而去。很明显,他们是禁军中最精锐的士卒,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
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卫青很好的贯彻了这一点,如今这个时候,干掉姜义,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获胜手段。
眼看他们就要冲到帅旗下了,河西军中军守卒突然散开,前来进行斩的禁军精卒惊恐地现,他们的面前有一支骑兵!
刘邦也张大了嘴巴,大渝军队多为步兵,车兵,骑兵很少,一来是这里地处南方,不适合骑兵作战,二来,战马多产自北方,大渝很缺战马。
除了齐王刘荣手下有一支骑兵部队,他从未听说过,大渝其他军队还配备骑兵的。刘邦指着那队骑兵问霍政“姜义哪来的骑兵?”
霍政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
“这下,卫青可要倒霉了。”
站在高处指挥的卫青也看到了那支突如其来的骑兵,他脸色一变,命令兵立刻传令,让他们返回,乱军之中,骑兵的威力他很清楚。
事实上,他也曾想组建一支骑兵,无奈军费不够,又无太多可用战马,只得作罢。现在,姜义突然搞出一队精骑,真是让他又惊又羡。
战机稍纵即逝,姜义又哪里会让到口的肥肉跑掉?他哈哈大笑着,令骑兵出击。
战马奔腾,一轮冲锋,卫青派去的禁军精锐就折损殆尽,河西军士气大振,五百余骑,犹如入海之蛟,所到之处,无不束手,为的一员白袍骑将更是神勇无比,他策马狂奔,带着百余骑在战场厮杀,犹入无人之境。
“千军万马避白袍啊,这是!”看到这一幕,刘邦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听到的一句诗,他咽了咽口水,连叫三声好,顾不得君主的威严,挥着手臂大喊:“去,干掉卫青,干掉他,你们就赢了!”
事实证明,那白袍骑将也正是这么想的,他策马狂奔,在离禁军中军帅旗还有三百多步的时候,一扬马缰,战马凌空,前蹄虚蹬,他抽出一根箭矢,搭弓瞄准,几个呼吸过后,箭矢射出,卫青的帅旗应声折断。
卫青看着断成两截的木桩,不由苦笑,刚才这一箭如果射向他的话,即便箭头是秃的,他也难逃一死,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投降吧。”
令兵升起了白旗,正在厮杀的禁军士卒沮丧地扔下了兵器,河西军士卒放声欢呼。这一场军演,最终还是以禁军惨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