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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伦岱一把抱起了法海,让其骑在自己的肩膀上后,便率先走出了房门。而佟玉姮呢,则姿态优雅的在后面慢慢的走着,在路过躺在地上的长泰时,忍不住学了鄂伦岱,一脚踩在了赫舍里·长泰的右腿上。
凄厉、堪比杀猪的惨叫声顿时响起,而已经快步走到门口的鄂伦岱掏了掏耳朵,鄙夷道。“声音可真够难听的。”说完,鄂伦岱肩膀坐着法海、带着直接一脚废了长泰的佟玉姮扬长而去。
肇事者走了后,作为赫舍里·长泰新结交的小伙伴的吴应熊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捏着鼻子送被揍得面目全非不说还断了一条腿的赫舍里·长泰回了索府。
面对嫡孙子被揍得这么凄惨,气急败坏的索尼差点喘不过来气。因为气愤丧失了以往冷静地的索尼气冲冲的找了佟图赖理论,结果佟图赖甩也没甩他,直接让张老这专精妇科方面的大夫包了一些伤药给索尼,就直接闭门谢客了。
被佟图赖的态度又气了一通的索尼直接上折子告罪去了,结果很不尽人意,康熙小皇帝得知此事后,居然只是口头上骂了鄂伦岱几句,并赐了一些并不名贵的伤药给索尼就将此事揭过了。
当然私底下,康熙小皇帝又让李德全送了一批珍奇的小玩意儿给佟玉姮,让她不要为了这种事心情不好,以后自有机会处理这起子眼高于顶、没眼色的奴才。
康熙嘱咐李德全做的事,做得并不隐秘,因此满八旗中那些比较有势力的家族全都知道了,也心照不宣的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赫舍里家的那位号称四全的格格要坐稳皇后位怕是要费一番波折。自此各大家族都蓄足了全力,花费大力气培养族中出色的秀女,力争在康熙后宫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对此,亲手将自己孙女送上后位,以至于认为自己策无遗算、精神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索尼待神经冷却下来时,终于承认了一件事,他小看了康熙小皇帝对生母的感情,也小看了康熙的心智。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索尼会好好的教导他自小就聪慧无比的孙女儿藏拙、不要在康熙这智多近妖的人面前甩小聪明,可惜时间真的不够了。
一来还有几天就将大婚,二来也是他身体状况的不允许。左思右想下,索尼只交代了孙女几句‘用心跟万岁爷相处’的话语,就怅然的等待着大婚的临近。
康熙五年七月初七择赫舍里氏为后,行纳聘礼。
康熙五年九月初八,帝大婚,并册赫舍里氏为皇后。
在明朝的时候,坤宁宫是作为皇后居所的,但因为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打进北京时,崇祯皇帝的皇后周氏就是在坤宁宫自缢身亡的,因此自皇太极入关后,坤宁宫就改作了祭神场所。
因着康熙大婚时,太皇太后指定大婚在坤宁宫行合卺礼,因此大婚后两天,康熙搬回养心殿去住后,赫舍里·华芳仍没有提出自己想移宫的打算,只能暗道晦气,认命的将坤宁宫作为了自己皇后的居所。
赫舍里·华芳成为皇后后,很是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康熙虽然心中对赫舍里·华芳心有介怀,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平日里帝后两人的相处,任谁见了都会赞叹一句,帝后和谐、大清之福。
自认为收拢了康熙心的赫舍里·华芳逐渐忘了索尼对她的告诫,行事开始有些张狂了起来。太皇太后见了,轻轻一笑后,隔天在康熙带着赫舍里·华芳来请安时,闲谈家常时、装作不经意的提议大婚已过几月,也是时候充盈后宫了。
此话一出,赫舍里·华芳差点崩不住脸色,好在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强挤出笑容道。“也是臣妾疏忽,臣妾忙于管理宫务,忘了如今后宫只有臣妾这皇后一人,好在太皇太后提醒,不然就是臣妾这皇后做得失职了。”
康熙似笑非笑的瞄了赫舍里·华芳一眼,开口说了一句“孙儿去处理政事了”就留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赫舍里·华芳和明显早就对赫舍里·华芳意见彼大的太皇太后商谈康熙纳妃的事宜。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辅佐了两位帝王,不管前朝也好、后宫也好,积威已久的她哪里是赫舍里·华芳这初出茅庐、刚刚上任皇后宝座、深闺中长大的丫头能相提并论的。虽说赫舍里·华芳自小有四全姑娘的名头,号称满洲第一贤惠人,但其中的水分、明眼人比如说太皇皇后、康熙等都一清二楚,因此太皇太后一招不痛不痒的四两拨千斤,就将赫舍里·华芳刚拿在手中还没揣热乎的宫权给撸去了大半。
满心不甘的赫舍里·华芳回到坤宁宫自是发了好大的一顿火,此消息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太皇太后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转而冲着苏茉儿嘱咐道。
“哀家记得玉儿有好一段时间没入宫了吧,前几日我还听惠儿(惠章皇后)说起,锡兰这丫头还在念叨着玉儿,今日你就亲自跑一趟佟府,将玉儿接来吧。有玉儿陪着,料想锡兰的心情也会越加开怀。说到底,到底是哀家对不起她啊!”
“格格你就放宽心,锡兰格格如今年龄还小,总有一天会谅解你的苦衷的。”
自小陪着孝庄一起长大的苏茉儿轻柔地为孝庄捏了一会儿肩膀,等到孝庄眉头纾解后,苏茉儿叫来一位嬷嬷,告诉他用同等的手法为孝庄按摩,自己则出了宫门,带了几宫人,乘坐小轿去了佟府。
此时,佟玉姮正在自己住的小院落、吩咐自己的大丫鬟秋梅去小厨房守着特意炖给已经接近临盆的赫舍里氏的鸡汤,自己则带着秋兰做着针线活计。
得知苏茉儿竟然亲自来了佟府,佟玉姮赶紧丢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去,笑哈哈的打招呼。“嬷嬷怎么亲自来了。”
“锡兰格格着实想念你,所以太皇太后就打发奴婢来接玉格格。”苏茉儿笑了笑,柔声细语的说道。“刚看到格格在做针线活计,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做的。”
“额娘快要临盆了,玉儿想着自己学了那么久的刺绣,打算亲手给弟弟做几身衣裳聊表心意、顺便练练手艺,不然以后想亲手做几身衣裳孝敬太皇太后都不敢拿出手了。”
“玉格格有心了。”
佟玉姮和旁人说话,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让人舒坦。任谁听了,都会认为佟玉姮是一位娇滴滴、性格柔和的妹子,就好比如苏茉儿和孝庄,自认为熟知佟玉姮的本性、认为其好拿捏,算是一枚可以牵制平衡后宫的上等的棋子,但实际上嘛,用鄂伦岱的话来说就是他的妹妹可是能胸口碎大石的人物,任凭你是刚出道的狐狸、还是修炼已经成精的狐狸也没有她会装。
明明本质是一位粗犷无比的抠脚女汉子,但偏偏喜欢披着柔弱的外表装纯,以至于无意中得知佟玉姮身怀怪力的康熙小皇帝还一心的认定,他的表妹只不过就是力气大点儿,究其本质还是傻白甜。
呵呵,真正傻白甜的博尔济吉特·锡兰知道了会哭的。
由于是苏茉儿亲自来佟府接人,佟玉姮只能告知身怀六甲的赫舍里氏一声,带上心思缜密的秋兰陪着苏茉儿一同进了紫禁城。
因为太皇太后打着博尔济吉特·锡兰的旗帜将佟玉姮给接进了宫小住,佟玉姮当仁不让的住到了寿安宫,与只会蒙古语的惠章皇后和忧郁成疾的博尔济吉特·锡兰为伴。
惠章皇后是位生性比较木纳、但挺和善的一个人。因为孝康章皇后还在时,佟玉姮经常被接到宫中小住,并在孝康章皇后特意的牵桥搭线下,当初小小的佟玉姮便跟惠章皇后熟悉了起来。或许是深宫孤寂,难得有除康熙以外的人主动接近她,惠章皇后更是手把手的教起了佟玉姮说蒙古话,即使后来自己亲自抚养博尔济吉特·锡兰,和佟玉姮的关系有所疏远,但惠章皇后还是挺疼佟玉姮这性格好(?)的格格。
佟玉姮住到了寿安宫,按照惯例是要给惠章皇后行礼问好的。佟玉姮先是用蒙古语跟惠章皇后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才问到了博尔济吉特·锡兰的近况。
“皇帝大婚前、锡兰就病了,吃了这么久的药,也没见好转。哀家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又想着你和锡兰又是手帕之交,因此便有心让你劝导锡兰一二。”
“太后说的,玉儿懂了。”佟玉姮微微一笑,很耿直的接下了这任务,去锡兰所住的院子劝导脑抽筋、想不开的锡兰去了。
康熙六年九月到十二月所发生的年度宫斗大戏,佟玉姮因为没在皇宫‘小住’的关系,并没有像博尔济吉特·锡兰那样看戏从头看到尾,因此只能从赫舍里氏和戴佳氏的闲谈间,勉强推测出康熙的后宫或许出了一点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