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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榻中央昏迷不醒的女童正是现年三岁的佟玉姮,说起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则是因为后院妻妾争斗的缘故。佟玉姮的额娘赫舍里氏嫁给佟国维后几年没有生育,好不容易有了却是位姐儿,没了法子,赫舍里氏只能忍着心酸将几个陪嫁丫鬟开了脸,充作通房丫头,并许诺谁生了庶子就升做姨娘。
几个通房丫头中的其中一个幸运的有了孩子,不过不幸的是这孩子只在腹中停留五个月就因为通房丫头吃错了东西流了产。
五个月大的胎儿已经成型,恰好就是哥儿。因着自己怀孕时小心谨慎、从不吃除赫舍里氏以外人送来的食物,这那流了产的通房丫头心中认定这事就算赫舍里氏所为,着实恨死了赫舍里氏。
一天这出来逛园子的通房丫头见佟玉姮身边只跟着一丫鬟在玩,奶妈子根本不知去向,不由心生歹念,上前哄着佟玉姮跟她去了池塘边,然后趁着跟随的小丫鬟不备,一把将佟玉姮给推进了池塘里。
这大冷的天冷不丁的落到冰水里,不说大人也受不了,何况现年不过三岁大的佟玉姮。佟玉姮虽说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丫鬟婆子给救了起来,但寒气入体,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眼瞅着烧了一夜,人依然没退烧、昏迷不醒,赫舍里哭着进宫求见了康妃娘娘,康妃心疼年纪幼小就遭此劫难的亲侄女,连忙叫了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跟着赫舍里氏一道回了佟府。这医术最好的太医在佟府待了三天,眼见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未能使高烧中昏迷不醒的佟玉姮清醒,太医不得不给亲自守着女儿几夜未阖眼的赫舍里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过了今天,佟格格仍未醒的话,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真是可怜了这么粉雕玉琢的格格了。
太医摇头晃脑的感叹一翻,留下最后一剂汤药方子,便回宫向康妃复命去了。
此时赫舍里氏早就哭干了眼泪,她见天的守在女儿的床榻前,连佟国维什么时候去上的早朝,什么时候该归家,她也不去过问,如果换了以往,赫舍里氏早就备好了常服让佟国维换下朝服,但现在嘛,恕老娘根本没那心情伺候。
说心里话,赫舍里氏是怪自己,也怪佟国维的,怪自己肚子不争气,以至于成亲这么多年了膝下只有佟玉姮这么一颗独苗苗,怪自己为了名声不得不忍下心酸张罗为佟国维纳妾纳通房,也怪佟国维这么轻易就给了那已经被活活打死的通房小妾孩子。赫舍里氏知道自己很没有道理,但急需要发泄的她还是将锅扣在了佟国维的头上,死心眼的认为如果不是佟国维给了那贱人的孩子,给了那贱人往上爬的希望,那贱人一朝流产、希望落空,又怎么有胆子起了歹心害了她的玉姮呢。
赫舍里氏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对着佟国维歉意一笑,“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爷你准备常服了,春儿,还不赶快给爷将常服拿出来,伺候爷换上。”
叫~春儿的大丫鬟哎了一声,赶紧去了用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隔出的碧纱橱,拿出放置在衣柜里的男式常服,恭谨殷勤的伺候佟国维换上。
在春儿的伺候下,佟国维很快就换好了常服,来到床榻前对几宿没阖眼的赫舍里氏说道。“你去歇息吧,这我守着就行。”
“玉儿是我肚子里掉出的一块肉,不亲自守着,妾身如何安心,老爷你先去歇息吧,顺便去前院跟阿玛、大哥大嫂说一声,今儿也不去前院用膳了。”
见赫舍里氏坚持,佟国维也没再继续劝,他先到前院向佟图赖行礼问安,说了一下佟玉姮如今的情况,陪着老父亲用了膳食后,佟国维又赶紧回了自己所住的院落。
估计是老天爷也不忍佟府上下的人失望,佟国维刚再一次踏进院门时,就听到赫舍里氏欣喜若狂的连声吆喝道。“快快,夏儿你去唤二爷,让他亲自将太医请来,春儿,没听到格格说渴了吗,还不赶快给格格倒杯温水。”
佟国维快步踏进,撩起门帘进里屋时,恰好看到赫舍里氏含着热泪将佟玉姮搂在怀里,连声的唤着。“额娘的心肝肉啊,你可让额娘担心死了。”
被她搂在怀里的佟玉姮、或者说是童玉姮、一副懵逼样的打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瞅瞅紧紧搂着自己、自称额娘、穿金戴银、初瞧就觉贵气逼人的妇女,再瞧瞧旁边也是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国字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童玉姮终于清晰的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穿越了。
说起来,童玉姮对于现代没有太大的留恋。除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原因外,更多的却是
别想着童玉姮的名字那么诗意,本人就一定长得很诗意。与外表及其不符合的是,童玉姮不止胸前坦荡,就连外型也是一身高七尺、虎腰熊背的魁梧大汉。平常人见了,从来不会认为她是女的,就连她唯一的优点,比一般女生略显清脆的嗓音也被人批评为娘娘腔。
ヾ(?`Д′?)踏马,真心是日了狗了,她本来就是女的好不好,凭啥说她娘娘腔。心中万分悲愤的佟玉姮为了摆脱这坑姐的绰号,决定化食欲为力量,采取饥饿疗法为自己减肥。何奈一下饥饿过了头,饿得自己头昏眼花的佟玉姮从自己家里艰难的爬出、准备出去觅食时,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童玉姮只记得自己当时疼得昏了过去,然后一醒来,就被眼前的这妇女抱着一个劲地喊心肝肉。童玉姮觉得,自己目前最主要、最迫切需要自己做的一件事就是——她要照镜子,如果穿越一趟还长成原来那样儿,她真的可以再去死一死了。
窝在赫舍里氏怀中装乖宝宝的童玉姮在喝了春儿倒来的温水后,捏着嗓子说道。
“额娘,你能给女儿一块镜子吗。”
“闺女,你要镜子干啥!”坐在一旁的佟国维好奇的问。
童玉姮瞄了一眼闺女闺女叫个不停的佟国维,努努嘴,嫌弃的说道。“看着阿玛这样子,女儿就怕万一将来自己也长成这样,可咋办,这还嫁得出去吗?”
听了这‘童言童语’,赫舍里氏噗嗤一声笑了,而佟国维呢,则哭笑不得的摸了一把络腮胡子,假装生气的说道。“好你个玉格格,估计敢嘲笑自己的阿玛,可惜啊,你就长得像你阿玛我!”
听了这话,童玉姮顿时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好半晌后,才从惊恐中回过神的童玉姮尖叫一声,忙不迭的喊道。“镜子,镜子,我要镜子。”
赫舍里氏摁住怀中扭动着身子,闹腾得不得了的童玉姮。“额娘的玉儿,你现在才刚醒,身体还虚弱,就先别折腾了,额娘这就让春儿将前不久太后娘娘赏赐给额娘的那块法兰西描金小扇镜给你拿来。”
赫舍里氏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心肝肉已经不是原装货了,除了没想到这方面以外,还因为原本的佟玉姮就是位没事喜欢瞎折腾的主,每天不是跑到前院去拔佟图赖的胡子,就是跑到伯父佟国纲的院子里,去欺负大她几岁的哥哥鄂伦岱。如今见了自己阿玛的络腮胡子,赫舍里氏一点也不怀疑,人小却鬼灵精的佟玉姮会表示出嫌弃。
春儿很快就将那块来自法兰西、巴掌大,表面上描金画银的小镜子取了来,童玉姮忙不迭的接过镜子一瞧,顿时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远处。瞧瞧这丫头长得可真够粉妆玉琢的,一瞧就知道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儿。
松了一口气的童玉姮斜眺佟国维,嘟着嘴,学着前世一直被她批评做作女的动作,爱娇的说道。“阿玛,你骗人。”
“我咋骗人了,闺女啊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佟国维摆出异常正经地逗着自己大病初愈的闺女。“小孩子小时候都长得很可爱,可是在成长过程中,大多都长残了。”
童玉姮想着前世的自己就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不小心给长残了,不由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
这什么阿玛,差评,绝对的差评!强烈要求她现在的额娘换一个老公(喂)
而且
漫天的神佛啊,求让姐风华绝代一次行不行,行不行!
漫天神佛回答说,行,让你风华绝代一次,顺便还会大发慈悲将你前世单手就能举起煤气罐、徒手就能揍流氓的力气还给你!
如今的赫舍里氏浑身散发着一种名为母性的光辉。嫁给佟国维快二十年了,才得以生下子嗣,赫舍里氏在得偿所愿之时,也不免为自己感到心酸。
“玉儿,瞧过弟弟没有?”
“瞧过了,黑得就跟煤炭似的。”本想说‘黑得就跟非洲来的’的佟玉姮想到如今还没有非洲人这说法,只得换一种说法,借此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踏马,原来我弟弟丑成那样,怪不得爱好、性格扭曲成这样,一定要好好的教育,可不能让他成为历史排名靠前的渣男。
说来也是一个笑话,佟玉姮这人吧,你说她历史不好,但关于一些历史上的花边新闻,风流野史之类的玩意儿,她反而知道得一清二楚。好比如雍正帝的舅舅佟佳·隆科多是个认定小妾是真爱、其他是狗屁的人渣,废太子胤礽是个中二病重度患者,其他的,佟玉姮的脑子都没啥印象,只隐约听谁提起过,康熙是个专门坑(克)大老婆的货,坑死一个又接着坑另一个。
这么一想,貌似她出生低,不能成为表哥的正妻还是一件好事啰!
思维诡异拐到这里的佟玉姮露出囧然的表情,他妈的不能成为正妻一直是她心里的伤,谁要管康熙他坑谁了。想到赫舍里·华芳这位皇后的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佟玉姮小嘴一撇,提议道。
“额娘,玉儿觉得吧,弟弟长成这样,也没法学法海那样从文,不如等弟弟稍微长大一点跟着哥哥从武吧。”相信有那一言不合就揍人、美其名曰爱的教育的鄂伦岱在,她这唯一的嫡亲弟弟隆科多一定歪成历史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