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身后再没有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帮采女了,只有一个贴身随侍的宫女跟着,看上去要比平时更加低调许多。
只是,她的阵仗看上去虽然没有平时的大,她周身的气势依旧凛然。
洛言书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快就想通了。
刚才她跟万如菱闹腾了一通,动静不可谓不大。再加上有心人注意着,那些动静,这么快就传入周水苏的中也不奇怪。
她既然知道了,那么想必就要有所动作的,只是让洛言书有些惊奇的是,她第一个要去找的人居然不是万如菱,而是她。
“我听说你这些时日病的不轻,特意过来瞧瞧,看你现在是死的,还是活的。”周水苏指甲上涂着艳红的丹蔻,她一直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指甲,好像上面要开出一朵花来一样,她连个正眼都不施舍给洛言书,“怎么说也是同一批进宫的采女,能同处同一屋檐下便是莫大的缘分,我也该来关心关心才是。”
周水苏的平时说话,也是这么不软不硬,阴阳怪气的。她自持身份,虽然不太看得起洛言书,明里暗里的给她下绊子,但是却又拉不下身份去和她作对,还要维持着表面贤良淑德的名声。
不过周水苏若是要给洛言书难堪,自己无需动手,那些有心攀附的人自然会根据眼色行事。
“多谢你的关心,我虽然病了,却没有病的半死不活,想来又让你失望了。”洛言书也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反正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这么剑拔弩张的,要是哪一天,气氛突然缓和下来了,反倒是件怪事。
周水苏一噎,她看向洛言书,只是,对方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请出去吧。”
洛言书直接下了逐客令,“太医说了,我这病需要静养,要是受了惊,气岔了,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到时候你可落不得好。”
洛言书嘴上虽然说的吓人,只是周水苏看她的面色却并未有她所说的那么严重。虽然比平时多了一缕苍白,但看上去也不是抱病的样子。
周水苏一直绞着帕子,她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万如菱正得势,周水苏本以为,洛言书才是那个最沉不住气的人,她还想着要隔岸观火,只是到了现在,她也发现不对劲了。
她一心想要洛言书去对付万如菱,却没有想到,最沉不住气的人是自己。而洛言书则是莫名其妙的抱病,整天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洛言书轻笑了一声,“我哪敢打什么主意?不过病了一场,许多事情都懒得争了。”
她说的轻轻柔柔,周水苏却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我不管你暗地里面抱着的是什么心思,我只知道,万如菱看你不太顺眼,若是她一路稳稳当当的晋升,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周水苏走了进来,她站到洛言书身后,“今天的事情你还瞧不明白吗?”
洛言书一挑眉毛,“若是她能够得到圣上的宠爱,那是她的本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水苏知道当她傻的不成?就这么急着要拿她当枪使。
她自己几次三番的去找万如菱的麻烦,却一直不见有什么效果,该受宠的还是受宠,她自己也没有能得到李修齐的青睐。如此一来,周水苏心里面自然是愤愤不平。
万如菱看洛言书不顺眼,周水苏看万如菱不顺眼,每个人都想做那得利的渔翁,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说不定呢!
“我真是错看你了。”周水苏气得脸色有些发白,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心高气傲,是个不肯服输的人。只是没想到你也这么窝囊,让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爬到你头上去了,居然忍气吞声,你以前跟我叫板的时候,腰杆子挺的不是挺硬的么?”
“那你以前挤兑我的时候,手段不是挺高明的么?”洛言书反唇相讥道:“现在你拿万如菱没办法了,这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洛言书眉眼间不掩其幸灾乐祸。周水苏现在是气傻了,所以今天才会上她这来撒气。
只是她也不想想,以前洛言书总是在她手底下吃亏,现在她自己对付不了万如菱,难道洛言书就有办法了吗?
若是洛言书真的要当这个出头鸟,那她就不是被万如菱收拾的,而是自己蠢死的。
这种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去干?
“你简直不识好歹!”周水苏一直端着的恬淡此刻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她面容瞬间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我不过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不领情便罢了,还说什么风凉话?”
洛言书有些头疼地揉了一下脑袋。
平时看着周水苏挺精明的,没想到这种时候简直就是没脑子。
她一懒得继续跟她说下去,周水苏在显然也听不进别人话。
“你也别把我当成傻子。这一次我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掺和你们的事情,只是,你也不要妄想把我搓扁弄圆。”洛言书好笑的看她,眼睛里面满是挑衅的意味,“我倒是要看看,到最后得宠的人是你,还是万如菱。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毕竟那万如菱处处都不如你,若是输给她了,你这脸面该往哪放?”
周水苏恨恨咬牙,她阴鹜的盯着洛言书好几眼,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掉了。
她走了之后,青灯才重新走进来。
她有些担忧的问道:“采女实在不应该如此针锋相对,这次要是把她给得罪狠了,指不定日后还会给您找什么麻烦呢。”
洛言书轻笑着,不以为意。
过了片刻之后,她偏头吩咐青灯,“你替我出去瞧瞧,我之前挂在腰上的玉佩丢了。也许是刚才和万采女起争执的时候掉落,去帮我问问。若是她捡到了,还请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