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了这事儿好几天,他准备来第二次约会——
这天,完成了一上午的排雷任务,他赶着吃中午饭的点儿,回了洪家。
一看苟小小已经把饭做好了,他不客气的端碗拿筷子开吃。
苟小小就做了她跟洪秀珍两个人的饭,而任良一个人的饭量顶她们俩,那今儿做好的这顿饭等于是他一个人的口粮。
问题来了,他一个人把饭吃完了,她们吃啥?
见他大快朵颐,就着菜眨眼间消灭了半碗米饭,苟小小赶紧出声阻止,“哎哎哎,你跑回来蹭我们的,你们工兵营是不被你饭吃啊还是咋滴?”
一回来就被迫看她的脸色,任良蛮不高兴,“我回自己家吃几口饭咋啦。”
“你回来吃你不会提前打声招呼么,我就做了我跟你姑两个人的饭。”苟小小看上去比他还不高兴。
他俩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互相甩脸子给对方看。
任良耐着性子跟她讲了一句道理:“饭做少了就少吃,做多了就多吃。”
“我谢谢你在我减肥的道路上成为我的助攻。”苟小小这说话的口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儿有感谢的意思。
任良没好气,“你见我啥时候吃饭没顾着你们了。”
苟小小皱着鼻子,哼哼着道:“是啊,你顾着我们。你留那一两口就是顾着我们,留那一两口,你还不如一个人全吃完,一点儿不给我们留呢!”
“我啥时候就给你们留一两口了!”任良很不服气。
“我跟你说,你就是毛病。”苟小小一边说,一边往洗干净的饭盒里匀饭菜,“你吃啥吃到最后,都要留个一两口。吃菜吧你最后吃完,盘子里剩一两口菜。喝汤吧不管你是不是最后喝完,碗里总会剩下一两口汤。我就问你,你打算把那一两口,留给谁呢?”
任良看着手上端的碗,一脸疑惑。
是这样吗?
他怎么完全没有意识到…
任良仔细回忆,在也没想起自己啥时候吃饭吃到最后都会留一两口。
就在这时,他听苟小小又说:
“你战友都知道你的毛病,一块儿吃饭就你剩的最多。以前工兵营没有养狗的时候,有人舔你的碗底子,养狗了之后,每天那狗盆里的吃的,就你的贡献最大。”
“呃…”
其实吧,任良不太相信她说的这些。
完美如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孩子气的坏毛病呢。
很快,他的这份自信就被铁一样的事实打破了。
他吃完了以后,筷子往碗上一摆,蓦地想起苟小小的话,接着下意识的低下目光往碗里看了一眼,发现碗底果然还剩着一两口米饭。
备受打击的他,又默默地抄起筷子,把碗底的那两口米饭扒嘴里吃了,滋味儿却跟刚才的大不一样了。
等他吃完,苟小小刻意往他碗里瞅了一眼,吧唧了两下嘴,见他望过来,接着翻了个白眼,完美的演绎了一个矫情的贱人。
任良总觉得这情形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以后意识过来正要掩饰纠正的时候却被捉了个现形,心虚的不要不要的。
他神色讪讪的搓了一下鼻子,纠结在自己营造的尴尬的气氛中。
他到底要找个啥理由把他的女朋友约出去呢?
一块儿上山?这理由前几天他用过了。故技重施就不新鲜了。
可除了这个理由,好像也没有别的了…
安丰乡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没有可供消遣的娱乐场所,哪个男孩子约女孩子去跳舞去看电影,还要跋山涉水去城里面。等到那儿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任良在恋爱方面是个小萌新,没有经验的他实在想不出用啥招儿来讨心仪的女孩子的欢心。
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好理由,他神色吞吐,声音机械:“那个啥,这附近你有没有想去转的地方,我带你去。”
“这附近我差不多都转过来完了。”
这理由被她驳回了,任良感觉被掏空。
他只能找别的理由,“前几天,盗墓的事,把咱们搞得焦头烂额的,要不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你啥时候看见我焦头烂额了,啥时候看见我不高兴了?”苟小小痛快道,“恶有恶报,这是一件很大快人心的事好不好!”
死了人,她还高兴?
任良突然感觉苟小小的价值观有点扭曲。
三观扭曲的人无异于心理变态。不行,他得扭正苟小小的思想。
“在盗墓这件事里,死了两个人,加上王乡长的那还没有出世的孙子,就是三条人命。不管那些人以前咋样,人没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苟小小不明白他咋突然一脸严肃的给她灌起心灵鸡汤,“你说的啥,我说的啥。我咋感觉咱俩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啊。”
“我是想说,张家蔡家王家的遭遇,还是很值得同情的。”
苟小小翻翻白眼,“谁说他们了,我说的是刘艾好不好。刘艾不在,整个广播站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要是没有盗墓这件事,她到现在还找不到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把刘艾从广播站辞退。
她张开双臂,仰头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心情大好的她满脸愉悦的继续吃饭。
心情一好,她胃口大增,很快将饭菜一扫而光。
看着她大快朵颐,任良不忍心打断她。
吃完后,苟小小掂着饭盒,准备给洪秀珍送饭去。
任良突然想起这回来的目的,忙跟了上去。
“你下回啥时候进城?”
既然穷乡僻壤没有约会的条件,他就把约会的地方放城里。
苟小小并不明白他的目的,“你干啥,有啥想带的?”
任良神情腼腆,“没…不是,下回进城,你捎我一块儿去呗。”
“你进城有事儿?”苟小小看着扭扭捏捏的任良,“你要是着急的话,你就骑车去嘛。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就骑一辆二八么。”
“我骑车哪有汽车是跑得快。”
“你要是能等,就等月底吧。”
苟小小看着任良,一脸莫名。
这小伙子今儿的举止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