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生的笑容很快便收敛,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抬头凝望不远处,那竹林之外有着无数身影窜来,窸窸窣窣之意此起彼伏的传入耳中。
“我看你是没有勇气敢杀我吧。”苏管家挑眉一笑,望着苏长生讥讽道。
“不敢杀?为何?”苏长生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里可是苏家,我可是苏嘉管家,倘若你堂而皇之的杀了我,如何给苏家一个交代?”苏管家平静的说道,他很自信。
“可是,我不杀你,苏家又如何能够找到杀我的理由呢?”苏长生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言语之中满是玩味之色。
苏管家听到这句话后,面色当即阴沉,呼吸亦是沉重了几分。
他眯着眼望向前方,没有再开口,他又何尝不知,苏长生所言句句属实。
苏长生在他的眼中是一枚必须要杀的棋子,但他又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用来杀苏长生的棋子,而无论是他还是他,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存在。
倘若他能够杀死苏长生,并且做到无人知晓,那么苏家的那些人就会保他,可倘若他没有办法杀死苏长生,或者被杀死,那么苏家那些人只会想办法通过这件事情去定苏长生的罪。
所以他能做的,仅有杀死苏长生。
但他没有想到,剑狂会反向帮助他,他更不会想到,苏长生与剑狂竟然会引动剑池古剑。
这是他的失策之处,可谓是一子错,满盘皆输。
而他如今便是虎口待宰的羔羊,生死只能由他人定夺。
而苏长生会放过他吗?
他不知道,但他已经释怀了。
剑杀一生杀人无数,当初他选择走上这条杀伐剑道时,便早已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等待的时间并不久,约莫也就半炷香的时间,但无论是对于苏长生还是苏管家而言,都是漫长的。
他们眉头紧缩,他们面色沉重,他们各有所思。
终于,苏家的人到了。
为首的是苏家族长,中年男子,健步如风,气势骇然。
他的身后是苏家的诸位长老以及苏家弟子,他们此番前来骆非池竹林是为了观赏引动古剑出世的剑狂,却并未想到看见这一幕!
“苏管家?”苏家族长眉头微皱的说道。
“大胆狂徒,竟然敢对我苏家人下杀手,还不快快放开!”这时,一名长老朝前迈出一步,怒声喝道。
苏长生眯着眼凝望着那苏家长老,略微思索了一番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是他。”
嚣张的态度,冲动的言语,这并不是一个下棋者该有的反应。
苏长生没有回答,但葬红颜刃尖抵着苏管家的脖颈,剑气肆虐,仅需微微前倾便可夺了苏管家的命。
他有这份自信,自信他只要想夺命,没有人可以阻止!
“那不是……苏长生吗?”突然有一名苏家弟子怔声说道。
“剑尊者的弟子苏长生?”有人当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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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剑池起剑七柄,扬言剑挑剑堂一百零八人的家伙?”有一人问道。
苏家当中,知晓苏长生存在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并不多。
所以当有人说出他的身份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稍稍有些惊讶。
苏家族长自是听到了这番言论,他的眉头微挑,先是上下审度了一番苏长生,而后静声说道:“你便是苏长生?”
苏长生一怔,而后似是刻意般挺直了腰杆,点了点头应道:“我就是苏长生!”
“你身为剑尊者的关门弟子,属于我苏家弟子,却为何要对我苏家人下杀手?”苏家族长又问道。
他与苏家的其他人不同,他的问题很平静,没有责怪,没有斥责,没有好奇,他给苏长生一种很公平公正的感觉。
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心中的事情说出来。
但苏长生又岂会不知,这便是大人物的手段,是对他心里的掠夺。
他很清楚在与苏家族长的言语博弈当中,他势必会落入下风,即使如此,那便少说!
“因为他要杀我。”苏长生的回答很简单,也很直接。
“口出狂言,苏管家为我苏家尽心尽力数十年,为人光明磊落,又岂会对你一个小辈痛下杀手?”这时,又一名苏家人走上前来喝道,他身穿黑色战铠,并不像是长老,应当是苏家的一位将领。
苏长生眯着眼又思索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也不是。”
话语粗狂,言语当中并无定罪,只是单纯的辩解,没有下棋者该有的睿智。
“放了他吧。”苏家族长在沉默了数息后,徐徐开口说道。
“为何?”苏长生挑眉问道,饶是面对苏家族长,也丝毫不怯懦。
“你毕竟是苏家弟子,他毕竟是苏家人。”苏家族长的回答依旧很平静,却让苏长生无力反驳。
两个毕竟,让他的任何反驳听起来都会苍白无力。
既然无法反驳,但便坚持己见。
“可我想杀他!”苏长生的回答很坚定。
他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苏家族长并未回答,这时,他身旁一名老者走了出来,身披长袍,气质不凡,一眼便知是长老,而且是地位不俗的长老。
“可苏家不是你想来就来之地,苏家人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此人的言语依旧很平静,但言语却并不友好,甚至是充满了杀意。
这一刻的苏长生先是一怔,而是便死死的盯着此人。
他并没有任何思考,而是不假思索的喃喃自语:“就是你!”
平静的言语,但无形当中却给他定了罪,并且引导了苏家所有人对他的愤怒,这才是下棋者该有的城府与毒辣。
既然知道了,那么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当然,并非是他与这名长老之间的了结,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地位,最完美的结局莫过于自保,但他与苏管家之间可不该如此。
他总得给下棋者一些回应,譬如失败所应当付出的代价,譬如告诫,譬如示威!
“你想阻止我?”苏长生问道,很平静,但言语当中却充斥着冷寒。
那老者微微眯眼,他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终究还是忽略了苏长生的疯狂与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