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雷动间,新娘在市长的陪伴下,缓缓走了过来。
许长欢离这个台子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新娘长长的裙摆。
尽头是今日的新郎,距离很远,许长欢看不清沈子明的神情,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他该是怎么一副激动欣喜的模样。
看许长欢一动不动,莫静好不由得碰了碰她的胳膊:“喂,你不会被刺激傻了吧?”
许长欢依旧没有反应。
男朋友在还没有和自己分手的情况下就娶了别人,觉得难受那是理所应当的。这么一想,莫静好恨不得用眼神烧了任莹的婚纱。
又是一阵欢呼,新娘父亲将新娘的手交到了新郎手里。
两人面对牧师,听牧师宣读誓词。
二楼的视野更为开阔,可以将一楼的一切尽收眼底。沈知晏趴在栏杆上,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
“我看看你到底在看谁?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沈知晏旁边一个人眯着眼睛看去,目光很轻易就锁定了许长欢。
毕竟,美女总是要引人注目一些。
“你看上那姑娘了?”
沈知晏不回答他。
“这么看起来倒是不错,只是还不清楚人品到底怎么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你管的太多了。”沈知晏瞥了他一眼,“不好好操心你自己的家庭,关心那么多?”
“这不是和你关系好才关心你嘛,换成别人我才不会这样。”
其实主要是这个沈知晏的恋爱经历实在是太少了,物以稀为贵嘛,所以见到沈知晏蠢蠢欲动的模样,总是要八卦一些的。
“先想想怎么处理你自己的家事,振庭。”沈知晏侧首看着秦振庭,“身为好友,我也希望看到你过得好。”
秦振庭的脸色逐渐严肃,刚才的嬉笑不复存在。
“我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死性不改的话,我会离婚。”
沈知晏哼笑了一声:“那个女人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还会给她机会,真是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
“你现在是不记得了?你当初对某些人不也是寤寐思服?如果你当初胆子大一点……”
“别说了。”沈知晏打断了秦振庭的话,“过去就过去了,而且……”
忽然,沈知晏话锋一转,用下巴示意楼下:“喏,好戏来了。”
是许长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台子上。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前边的一对新人所吸引了,所以没几个人注意许长欢。
“沈子明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娶任莹小姐作为您的妻子?不管……”
“请稍等一下。”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牧师的话。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朝着后边而来。
就连头顶的聚光灯也打到了许长欢身上。
许长欢对于这样的瞩目倒是也没有多少的不适,似乎她生来就应该是这样,万众瞩目,众星捧月。
见到是许长欢,沈子明的脸色倏然变了。
对于下边的宾客来说,这样的场景似乎只在电视里见到过,看起来有点儿像是来砸场子的。
许长欢慢慢朝着沈子明的方向走,脸上还带着得体的笑容。
“多日不见,沈先生是不是不认识我了?”许长欢笑着问。
沈子明没有说话,倒是新娘任莹直接侧头问他:“阿明,她是谁?”
沈子明抿唇不语。
“任小姐大概不认识我,我是沈先生的同学,听说他今天结婚,所以来祝贺一下。”
一听到许长欢这么说,下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祝福是这么祝福的?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好不好?
沈子明深吸一口气,甚至还勉强自己笑了一下:“谢谢,还请你回到你的座位,不要打扰我们的婚礼。”
许长欢挑了挑眉梢:“收到我的祝福了,难道就不想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吗?”
沈子明的心突突跳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许长欢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
“由不得你!”许长欢径自打开了手里的盒子,捧到沈子明面前。
任莹看清楚之后,“啊”地大叫一声,直接扑进了沈子明怀里。
而此时,沈子明的神色变得十分怪异,激动、气怒、懊悔等情绪全部杂糅在了他的脸上。
他一只手安抚地拍着任莹的背,眼神利剑一般射向了许长欢:“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长欢摸了摸手里的坛子,语气轻柔:“这是阿姨的遗愿啊!”
在场所有人除沈子明之外,对于许长欢的话都是一头雾水。许长欢也十分了解大家的心思,于是抱着坛子转身,让台下的人看清自己手里的东西。
认出来的宾客全都掩唇惊呼了起来。
竟然是一个……骨灰盒!
在人家的婚礼上带这样的东西来,说的难听点儿那就是真的晦气了!
沈子明深知不能任由许长欢这么胡闹下去,于是直接对着保安吼道:“麻烦把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给我弄出去!”
“别呀,我什么都没干啊!”许长欢摆出一张无辜脸,连连摆手,“就是阿姨说想你了,想见见你,我就带阿姨来见见你啊!沈先生,这骨灰盒里可不是别人,这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
一听到许长欢的话,宾客之中更是一片哗然。
“沈先生,阿姨拜托我问您一句,为什么您后来也不去看看她?为什么她重病在床您对她也不闻不问?甚至连她要见您的最后一面都拒绝了?”许长欢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来,“阿姨想不通,所以临终的时候拜托我来问问清楚。而且阿姨还说生时漂泊他乡,希望自己死后可以落叶归根,所以麻烦您找个好地方,把阿姨埋葬了吧。”
说罢,许长欢上前一步,将骨灰盒塞进了沈子明手里。
然而沈子明却像是接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手一抖,骨灰盒脱手落地,伴随着沉重的响声,裂了。
气氛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