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介怀乔翘与大皇子的婚约,苏将军没有直接斩杀了乔翘,却使了人将乔翘卖入了当时最大的青楼——红叶阁。
乔翘于在红叶阁的第一晚自缢身亡。
生死当铺内
知晓了一切的乔翘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站起来,再看那女鬼时便有了浓浓的亲切感。原来那女鬼就是她自己……那女鬼投胎后就是她自己……
脑袋里嗡嗡嗡的听不清,乔翘踉跄着跌回木椅,手里端着瓷壶饮了一大口茶水,极致的冰凉让她瞬间从回忆的画面中抽离出来。
那女鬼仍在与男子对话。
“你如今十九岁零四个月,你此生还余六十三年零三个月阳寿,命不该绝,当真抛开不要?”男子盯着女鬼的眼睛缓缓道。
“不必再要。”
“出了这当铺,你今后生生世世皆只有十九岁零四个月可活。你可愿意?”
“我愿意。”
乔翘皱紧了眉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如今的她已是十九岁零八个月。难道是她的理解有误?
男子低头在账本上写了几个字,边写边问到:“你要用这六十三年零三个月换取何物?”
男子盯着那女鬼,乔翘也盯着那女鬼,她捂着心口,只觉心如鼓擂。
“我要生生世世不遇负心之人,公子,”女鬼那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您可愿意许我来生一段佳缘?”
十九岁零四个月的寿命,哪有什么时间享一段佳缘呢?男子提着笔,眸光深沉的望着眼前的女鬼,迟迟没有应声。
许久,久到乔翘都忘记了呼吸,虚空里突然传来轻飘飘一个“好”字,是之前说“来客了”的那个声音。
乔翘看到那无论何时都端着一派温柔样貌的男子眸子陡然睁大,连手中的毛笔脱了手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都没有注意到。
随着男子提笔在账本上做好记录,那本绝色的身影便从空中散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乔翘看到那男子手抖了又抖,最终扯开一抹苦笑。
“是她对吗?”他抬头问。
“是。”虚空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男子的眼角有了泪花,嘴角的弧度却越发的大:“我以为你留在了地府,便是不再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了。”
低沉的男声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她是无辜的。”
乔翘听的没头没尾,却也知道他们所说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趴在桌子上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乔翘的脑海里来来回回的想着那几句话。
你如今十九岁零四个月,你此生还余六十三年零三个月阳寿,命不该绝,当真抛开不要?
出了这当铺,你今后生生世世皆只有十九岁零四个月可活。你可愿意?
我要生生世世不遇负心之人,公子,您可愿意许我来生一段佳缘?
你此生还余六十三年零三个月阳寿,命不该绝……
出了这当铺,你今后生生世世皆只有十九岁零四个月可活……
我要生生世世不遇负心之人……
您可愿意许我来生一段佳缘?
店内的男子、眼前的小店、门前的古巷、忽闪的烛光开始一寸寸坍塌,乔翘想的入神,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
先生可愿许我来生一段佳缘?
好!
好!
乔翘骤然清醒,她站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图书馆的闭馆音乐在身后响起,她看一眼时间,二十二点二十七分,却是已经晚了一天。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身旁路过,闺蜜间打闹的声音,小情侣间吵架的声音,学霸们讨论问题的声音嗡嗡嗡的在她耳边响起,又渐渐安静下去。
她看到台阶下立着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正仰头看着她。他眼里的情绪叫人捉摸不透。
乔翘敛了眉,捏紧了手中早已湿透的符纸,一步步走下台阶。
那当铺里虚空中的声音,与林凡不能再像。
晓晴天几人匆匆从远处跑来,喘着气站在那男人身后。
乔翘走到那人身前站定。
“判官大人。”她喊他。
“嗯。叫我齐清就可以。”齐清点头轻声应道。
晓晴天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看看乔翘,乔翘笑着冲他们点头,几人又看着齐清,齐清亦是微笑着点头。
邵青云顿时就有些按捺不住,雨儿的事情他已经认准了与地府有关。
还是晓晴天伸手拽住了他,这位判官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温柔的人……他的面具太明显了,可是偏偏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乔翘冲齐清说到,面上的笑容温婉大方。可是晓晴天握着她的手,却能感觉到她的手像冰块一样没有温度。
乔翘在幻境里看到的情景晴天他们也一并看到了,虽然不知齐清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这件事对乔翘的打击很大是可以肯定的,毕竟那些都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那些亲人,那些玩伴,那些无辜与血流成河……
晓晴天不免担忧的看她一眼,却也只换来乔翘安抚的一笑。晓晴天只好与她一起走,但却时时注意着她的状态。
几人又到了小树林,前几天小树林里闹鬼的事情传开之后,a大已经没有人敢来这片儿玩了。当然并不排除一些胆子大的对灵异事件有浓厚兴趣的同志。
他们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那天有人在偷看的……这是后话。
齐清、邵青云、王则安、晓晴天、齐清、乔翘、赵子城七人一路沉默的来到小树林。盘腿坐在地上时几人恰好围了一个圈。
齐清扫了几人一眼,蓦地嘴角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想到在场的竟然没有一个外人啊……”
他眼眸里的情绪丝毫没有外露,语气里也只有明显的笑意,晓晴天却觉得自己在这话里听出了某些深层的东西,她握着乔翘微凉的手与齐清对视,对方只回给她一个轻飘飘的笑。
“我知道你们最近有两件事情可能需要我的帮助。”齐清笑着开口。
“首先关于你,”他细长的手指刚好指向对面的乔翘,“你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