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见惯了皇后的夹枪带棒和苏缨络的两面三刀,面对荣王妃的温柔和嘘寒问暖,花月满有那么一刻是不适应的。
和荣王妃在未央宫里叙旧了一个下午,等荣王妃走了以后,花月满的未央宫里已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
荣王妃似乎是将她从抚仙带来的所有稀奇玩意都给花月满搬了过来。
看着荣王妃遥遥远去的身影,七巧站在院子里温情的呢喃:“荣王妃真是太温柔了!而且对娘娘也是真的太好了!”
对于这一点,花月满不想否认,虽然她不稀罕那堆积成小山的东西,但她却感怀荣王妃的这份情意。
原来竟是她想多了,荣王妃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试探,或者说,对于曾经的一切荣王妃只字未提,真是一个劲儿的问她现在好不好,过的如何。
随着夜幕慢慢降临,燥热的天气出现了一丝的凉爽,在七巧的细心打扮下,花月满随着前来迎接的福禄,迈出了未央宫的大门。
长亭殿位于祈天皇宫中偏西的位置,与其他的宴席殿想必,长亭殿算得上是最好的也是最大的。
随着花月满在七巧的搀扶下走出了轿子,只见长亭殿的台阶下,早已站满了人群,除了那每一层石阶上守候的宫女外,还有纷纷朝着寝殿而进的各位大臣。
见花月满盈盈走了过来,大臣宫女跪了一地。
“微臣见过太子妃——”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千岁——”
花月满虽说是知道别人见了自己要下跪,但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眼看着整个长亭殿外的人都矮了半截,她赶忙想要伸手让他们起身。
“娘娘!”七巧及时搀扶住了她,“您进了长亭殿之后,他们自然就起来了。”
花月满压着心里极度的不适应,在所有人的跪拜下,迈步进了长亭殿。
因为皇上和皇后还有皇太后的不出席,所以刘默便成了今儿晚上的东家。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见刘默已坐在了正前方,金冠束发,玄色窄袖蟒袍着身,气质优雅,风度逼人。
他的双手随意的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袖口处镶绣着的金线祥云,在灯火通明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花月满的目光有些发直,不得不说,今日的刘默还真是帅到了没有朋友。
“娘娘,走啊!”身边的七巧小声提醒。
花月满回神,尴尬的咳了下,随着七巧的松手,又在福禄的搀扶下缓缓上了高台,最终坐在了刘默的身边。
“堂堂的太子妃竟站在大殿之中,公然的看着我犯花痴,花月满,你还真是总有给不完我的惊喜。”
花月满本是想喝口水压压惊,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来,擦了擦下巴处得水渍,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太子爷,我发现您坐在这里的时候特别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刘默转眼,看着她一双晶晶亮的眼睛:“为何?”
花月满放下茶杯:“因为您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招人喜欢。”
她以前说司慕冉静静的装逼就可以了,但她到今天为止,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眼前的这货才是真正属于那种缄默装逼的那种人,因为这厮只要一开口,就绝对毁三观。
刘默微微眯起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靠向自己:“花月满,你是在谴责我的毒舌?”
这都能听得出来?花月满摇头如拨浪鼓:“哪能啊!太子爷的嘴巴不知道有多甜。”
甜到溺死人……
刘默正要说什么,余光却见荣云鹤笑着走了进来,他眯着的长眸忽然一黯,俯身吻上了面前这总是唧唧喳喳没完的双唇。
他唇上带着淡淡的酒香,融着身上冷冽的麝香,别有一番韵味。
花月满整个人愣怔在了座位上,一直到刘默离开了她的唇,她才傻傻的回过了神。
抬眼,怒瞪着他,她使劲儿的擦着唇畔,这厮是吻上瘾了不成?
刘默欣然一笑,目光朝着正前方看了去:“该有的亲热还是要有的。”
顺着他的目光,花月满瞧见荣云鹤已经带着荣王妃坐在了她左侧,瞧见荣王妃对着她明朗一笑的容颜,她知道,刚刚刘默那王八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他到底是一国的太子,绑了人家青梅竹马的女人,捆到自己的身边当自己的太子妃已经是够一说,若是再传出去他虐待自己的太子妃,指不定要怎么被别人说三道四。
花月满再次拿起茶杯拼命的漱口,这世上果然是没有比刘默更危险和阴险的生物了!
忽然,她余光瞧见在荣云鹤的另一边,竟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花枝招展,满眼媚色。
“那是抚仙三王的侧王妃,虽刚嫁给抚仙三王不久,但我听闻可是极受宠爱。”刘默的声音淡淡响起。
花月满侧眼看去,那女子竟拿起了一粒葡萄,含在了自己的唇上,轻轻对着荣云鹤妩媚一笑,慢慢扬起了面颊。
荣云鹤哈哈一笑,揽着那女子的水蛇腰,低头噙住葡萄的同时,还不忘留恋的在那女子唇上一品芳泽。
而坐在荣云鹤另一边的荣王妃,只是静静吃着自己面前的水果,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曾看见一样。
感觉到了花月满注视的目光,她微微侧过面颊,不过是淡淡一笑。
刘默举起了酒杯,轻轻抿了抿,淡淡的又道:“对于男人来说,清水与烈酒相比,自然是烈酒更胜一筹。”
所以说,男人都是喜欢妖精么?
花月满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回:“可是太子爷不要忘记了,烈酒喝多了总是要伤身的。”
有钱有权的男人果然都是一路的货色,只是一味的寻求自己的舒服和刺激,却忘记了那原本与他朝夕相伴的结发之妻。
就好像坐在那里的抚仙三王一样,他永远都看不见荣王妃那淡淡笑容背后凝着的心酸和苦涩。
刘默淡淡的扫了一眼她脸上的气愤和心疼,施施然:“花月满,清水的悲哀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可是连清水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杯苦汁。”
花月满豁然侧过面颊,看着某人那高高扬起的唇角,拿起面前的水果盘子,直接砸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爷您说了那么多话一定渴了吧?来,多吃点水果。”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太子爷你能不说话还是别说了,我听着牙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