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斗厨艺(1 / 1)

她负手走到两人中央:“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既然是比试,不如比一比谁的厨艺更好?”

丁大壮激动得差点笑出声来,别看他生得瘦弱,但是在吃这个方面还是颇有造诣。山头上没什么其他事儿好做,他便潜心研究如何将山上的野味做成珍馐美食。

谭青玄是想到了这一成,所以想让丁大壮给管仁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威风。谁让他此前那般孟浪。

但管仁面色沉着,朗声道:“既然是要比,那便加大筹码。输的人要包了山上一个月的伙食。少当家的,你觉得如何?”

谭青玄顿时觉得不妙,正要反驳。可管仁话中带着挑衅。丁大壮哪里禁得住激将法,立刻接受了挑战。

于是一众山匪挤到了厨房外,谭青玄站在最前方观战。屋子里一阵烟火缭绕,丁大壮驾轻就熟地准备了起来。而管仁却连如何生火都不知道。

谭青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动声色地跟那些山匪站在一处,三言两语就攀谈了起来。

她在记录不少朝臣的发家史的时候,都是靠着一身套话的好本事。每每状似不经意地和其家中家丁和丫鬟攀谈未几,就将人家的过往掀了个底朝天。而对方还浑然不觉。

事后,这些人回忆起来,便觉得好像是被下了迷药一般。不知怎么的,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该说不该说的都吐露了出来。

管仁好不容易生起了火,抹了把脸上的灰。抬头一看,谭青玄正和几个山匪蹲在墙角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一点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模样。

而一旁的丁大壮却是似模似样,正在熬一锅秘制的酱料。鲜香已经扑鼻而来。

谭青玄嗅着这香气,顿觉食指大动。原本她只想看管仁出糗,没想到还能享受美味珍馐。真是意外收获。

“你们少当家的真厉害。一定是自小娘亲不在身边,所以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可不是么。”年长些的山匪陵叔缕着胡须道,“少当家的当年上山的时候也不过七岁。起初还白白胖胖的,后来就日渐消瘦。真是可怜。”

能不可怜么,被一群糙老爷们儿拉扯大,肯定没少受苦。谭青玄扫了眼四下,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年长一些的山匪好像是这里年岁最大的了,但看起来也不过是将近而立之年。

其余都是些青壮年男子。她此前研读临安县志的时候,所知的是,这狂风寨扎根在临安县旁已经有四五十年了。

可是按照这些人的年龄来推算,他们上山应该也就十来年的事情。可要说他们和八王爷有莫大的牵连把。

八王爷遇到他们的时候,也只是几年前的事情。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正思忖间,周围的山匪们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谭青玄转头一瞧,丁大壮已经掂着锅,锅里火焰熊熊燃起。而一旁的管仁却还在摘菜,他虽然进程缓慢,但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仿佛并不是在摘菜,而是在工笔勾勒一幅美人图。

管仁将菜叶子都摘了下来,丢进了过来,胡乱翻炒了几下。不一会儿,一股焦糊味便传了过来。丁大壮放肆地嘲笑了起来。

管仁置若罔闻,又从水里捞出了一条鱼。谭青玄正要看管仁怎么对付这条鱼,只见他锅也不刷,倒了些水进去,便将一条活生生的鱼丢进了水中。顿时水花四溅。

他退后了一步,锅盖啪地将那条鱼盖了下去。在场打家劫舍穷凶极恶的山匪,纷纷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丁大壮则光顾着吸引谭青玄的注意力,夸张地将瓜果蔬菜抛到半空中。然后唰唰唰一阵刀光剑影,便将菜整齐地切了下来。丁大壮得意地冲谭青玄挑了挑眉,谭青玄赞许地点了点头。

很快,两道菜烹饪完毕。谭青玄坐在了厨房里唯一的小桌子旁,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珍馐美味。丁大壮做的是松鼠鳜鱼,酱料浇上去的刹那。那一盘美味发出了嗤嗤地声响,同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丁大壮将菜盛好,端到了谭青玄的面前。其他山匪便等不及,自己动起了手。管仁也艰难地将那道菜盛好。一整条鱼装在盘子里,鱼鳞还闪闪发光。但是卖相尚算不错。

谭青玄尝了一口丁大壮的松鼠鳜鱼,顿时赞不绝口。山匪们也吃得不停砸吧嘴,吃完还忍不住舔光了碗底。

丁大壮得意地向管仁投去了胜利者的笑容。

“阿玄,你喜欢吃么?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谭青玄刚想答喜欢,听到了后半句,又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丁大壮的松鼠鳜鱼被一扫而空。

管仁才不疾不徐地上前道:“品完了少当家的手艺,也来尝尝小生的手艺。小生这也是生平第一次下厨,有什么不到之处,也请多担待。”

管仁将那条鱼分成了好几段,四周都摆放上了新采摘的梅花,做得颇为雅致美观。但谭青玄分明看到他连鱼肚子里的内脏都美掏,便抵死不尝。

山匪们似乎也没在意这鱼是怎么做出来的,见卖相还不错,便一人捧了只小碗尝了起来。

尝完之后,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下一刻,所有山匪齐齐冲出门,呕吐声络绎不绝。丁大壮大笑道:“你输定了!”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山匪们吐完,陆陆续续回来。丁大壮迫不及待道:“你们大声的说出来,是谁赢了这一场比试!”

山匪们嘴唇翕动着,虚弱地吐出了三个字:“管公子——”

丁大壮怒道:“怎么可能?!他做的菜可是有毒的!你看看,鱼鳞不刮就算了,鱼肚子里什么都在。为什么是他?!”

年长的那位山匪走出来,颤颤巍巍道:“少当家的,可不能让管公子做一个月的菜。咱们兄弟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丁大壮这才恍然大悟,转过头来指着管仁怒道:“你这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家伙!你使诈!”

“兵不厌诈。”管仁笑盈盈地瞧着他,“只能说少当家的历练不够。”

话音未落,丁大壮顺手就握住了桌上的菜刀,气势汹汹地向管仁走来。管仁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身后的山匪们已经一拥而上将丁大壮扑倒在地。

“少当家的,可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管仁,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丁大壮叫嚣道。

管仁眯起眼睛瞧着他。谭青玄觉得点到为止便好,此番丁大壮受了委屈。气急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不过管仁此次赢的实在是不光彩,想必他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便劝道:“少当家的,算了吧——”

话刚说出口,管仁便上前一步,蹲下身看着丁大壮:“好,我堂堂正正跟你打一场。”

丁大壮被众人压制着,此刻才抬起头来,咬着后槽牙瞪着他:“现在,跟我一起去习武场!”

“今日我乏了,明日再说。”管仁说着离开了厨房。出门时,谭青玄才发现,这一众脏兮兮的山匪之中。唯独是他,衣衫不染纤尘。

谭青玄知道丁大壮输了比赛,一定很生气。怕他改日和管仁交手的时候会不懂得手下留情,便留了下来宽慰他两句。

其他山匪识趣地走了。丁大壮一路委屈地瘪着嘴走到了山崖边,坐在一只巨石上。谭青玄瞧着,隐约觉得他肩膀有些抖动。

她叹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输了一场比赛就觉得天昏地暗。

可是在京城之中,许多人一输。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性命不保。那些在后宫之中,为了往更好的位置上爬去的女子,每一个输掉的都是如花的生命。

而管仁这般年纪,又曾因为行商游历天下。都说无商不奸,他使诈也在她预料之中。

谭青玄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温声道:“其实你不必介怀。你做的松鼠鳜鱼比起京城之中丰庆楼的大厨都要高明呢。”

丁大壮嘟着嘴,瞥了她一眼:“丰庆楼是什么地方?”

“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改日你去京城,我请你到那边尝烤鸭。”

丁大壮眼中生出了一丝向往:“京城中有很多好吃的么?”

“当然了,京城遍地都是酒楼。还有好多好玩儿的。你看过牵丝戏么?”

“什么是牵丝戏?”

“就是人用纤细的丝线操纵人偶来演戏。我还给那些人写过话本子呢。”

“话本子是什么?”丁大壮到底是少年心性,很快对京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是一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或者是英雄豪杰的传奇故事。”

“爹说你是写历史的,那我们也会被写进历史里吗?你是怎么写我们的?”

提起此事,谭青玄便据实答道:“我想过了,帝王本纪,世家列传。你们肯定是不适合的。所以你们的故事会放在《异闻考》里。”

“《异闻考》?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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