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行心领神会,冲着司马琴点了点头。..
司马琴这才放下心来,垂首站到了一边。
胜负已定,莫琚也不愿再在云台上吹风,只由着那隐在空气中的忍卫托着自己飞下了云台。
司马棋气急败坏,挥袖推翻了棋盘,翻身而下。
可那棋子乃是上好的墨玉制成的,司马棋这么一挥,不少的棋子皆都跌落下了云台,瞬间摔了和粉碎。
那两个侍女望着被打翻的棋盘心疼不已,飞身便要和司马棋理论。
司马棋却不以为然地看着她们,心里想着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人,不过是碎了几个棋子,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
司马棋嚣张的样子让这两个侍女更加恼火,挥手便欲教训司马棋。
司马琴自知理亏,却还是挡在了司马棋的前面,厉声道,“两位姑娘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白衣侍女冷哼一声,指着司马棋道,“司马家的姑娘打坏了我大宁的国宝,难道不该受点教训么?”
“国宝?”司马琴狐疑地看了看眼前的侍女,她很想说不过是几颗棋子罢了,怎就成了国宝。然她司马家理亏在先,犹豫了半晌,司马琴还是不甘示弱地说道,“二妹弄坏的东西,我司马家必定照价赔偿。可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欲对我二妹动手,是当我东单没人了么?九皇子,你说呢?”
说完,司马琴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明轩。
不管怎么说,慕明轩身为东单皇子,遇到这个场合都该为司马家说句话的。
只不过,此时的慕明轩正在想方才和离殇说悄悄话的那个老头是谁呢,根本就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听司马琴叫了自己一声,忙附和道,“姑娘所言有礼!”
司马琴自然不知道慕明轩在想些什么,她见慕明轩同意了自己的话,竟是得意地看了离殇一眼。
按理来说,离殇不过是一个丫鬟,像司马琴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是不会将离殇放在眼里的。
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离殇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司马琴也觉得自己的念头实在古怪,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急于向离殇示威。
谁知那离殇根本就没有往慕明轩和司马琴那边看,她见莫琚下来了,就忙着上前扶住了莫琚。
司马琴自讨没趣,只好转而看向了那个白衣侍女。
白衣侍女冷冷地扫了司马琴一眼,忽而抱拳道,“这墨玉棋子触手生温,乃是先祖王家的家传之物。如此无价之宝,敢问皇子打算如何赔偿?”
要说这白衣侍女对慕明轩倒也算是恭敬,只是那眼中洋溢着的不屑和愤怒却是溢于言表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司马棋毁掉的可是人家的家传之物。
司马琴闻言亦是愣了一下。
尽管她不善棋艺,却也知道这王家乃是制棋世家,若这棋子真的是王家的家传之物,那可真是无价之宝了。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冷言道,“姑娘说这是传家之宝,那便是传家之宝了?小女素问王家极善制棋,却没想到这王家的传家宝竟是如此易碎呢!你们王家将这棋子保留至今,真真是费心了呢!”
“你!”白衣侍女恼羞成怒,不愿再与司马琴多说,抬手便要将司马棋抓出来。
这下,慕明轩可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微微皱眉,回头瞪了司马琴一眼,转而柔声道,“姑娘莫恼!这棋子虽然碎了,然却不是不可修缮的。本皇子在此保证,一定会请大宁最好的师傅修补好这棋子。”
“那要是修不好呢?”白衣侍女双脸被气得通红,可她面对慕明轩这样一个谦谦君子,却是发不起火来的。
慕明轩见这姑娘已经不若先前那般生气了,这才拱手道,“不管能不能修好,本皇子都会照价赔偿的。倾家荡产,在所不辞!”
白衣侍女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冲着慕明轩福了福身子,这才不说话了。
可她面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着,“你乃一国皇子,我要真让你倾家荡产了,还有命活在这个世上么?”
慕明轩似是从这白衣侍女的眼睛中看出了她的不满,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又回身嘱咐道,“司马棋,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司马棋即便心中再不满意,却还是走到了白衣侍女的身边,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还请姑娘见谅!”
白衣侍女不愿和司马棋再费唇舌,转身回到了鹤影的身侧。
司马棋见她走了,这才小声嘟囔道,“既是家传之宝就该好好地藏在家里!如今拿出来炫耀就该做好被毁的准备!说的这么可怜,其实不过是活该罢了……”
这话原是司马棋的心中所想,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一时不觉,竟嚷了出来。
司马琴蹙眉,虽然怪妹妹不争气,却也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
好端端地谁会将传家宝拿出来呢?
可莫琚闻言却是心中一暖,双目含情地看向了鹤影。
鹤影感受到了莫琚的目光,轻轻牵起嘴角,回了莫琚一个温暖的微笑。
这墨玉子,其实是为莫琚准备的。
眼下天凉,莫琚又怀着身子,若是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鹤影心中担心,却又不能在云台四周当上暖炉,只好寻来了这触手生温的墨玉棋子,虽说作用不大,却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只是这墨玉棋子会被司马棋损害,却是鹤影不曾想过的。
世家小姐大多温婉,即便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像司马家这样的姑娘,鹤影还是头一次见过。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只看这四个姑娘,鹤影便知道这司马坤为何会深得慕远风信任了。
若论起来,这司马坤的性子只怕比慕明轩还要像慕远风几分呢。
鹤影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像慕远风这样妄自尊大的帝王,想要借韩景行之手掌控大宁,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韩景行见莫琚和鹤影四目相对,竟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怨气。
他转头看了司马书一眼,司马书会意,立刻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