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这胡饼可要趁热吃才好!”兰夫人将那胡饼搁在了鹤影的碗中,柔声细语地说道,“妾身初来乍到,对大宁的菜式还不够熟悉,所以百能擅自做了西域的吃食,也不知合不合王爷的口味。”
“兰夫人费心了。”鹤影吃了一口胡饼,却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胡饼确有一番风味。
可是想到莫琚这些天在西域吃的都是这种东西,鹤影心中又别扭了起来。
尽管鹤影相信莫琚,可是他只要一想到乌孙可汗的那副嘴脸,就觉得难受的厉害。
鹤影厌烦可汗,所以也连带着厌恶起了这手中的胡饼。
可鹤影这一皱眉,却是吓坏了兰夫人。
她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可是吃不惯这胡饼?若是这样,那妾身日后定会好好地学习大宁菜式的。”
“不必了。”鹤影摇了摇头道,“本王不敢劳烦夫人,日后这做饭的事情还是交给府中的厨子吧。”
鹤影本就不是贪图口舌之欲的人,平日里若是忙了起来,便是几顿不吃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这饭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了,至于这味道,鹤影本身便是没有多少要求的。
而兰夫人却理所当然的以为鹤影是在心疼自己。
她羞涩一笑,深情地望向了鹤影,“妾身不嫌麻烦!能伺候晋王殿下是妾身的福分,妾身只求王爷不要嫌弃妾身才好。”
“夫人说笑了。”鹤影尴尬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兰夫人是可汗的夫人,您能来我府中做客,实在是本王的荣幸。”
而兰夫人却完全不理会鹤影的推脱之词,只起身走到了鹤影的身后,柔声道,“王爷,这大盆鸡可是妾身特地为王爷做的,王爷您尝尝?”
说完,兰夫人的手便饶过了鹤影的脖子,加了一块鸡肉递到了鹤影的面前。
微风过处,鹤影只觉得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随即便双脸通红,浑身燥热了起来。
而当雁书到达饭厅门口的时候,正听见了屋中女子的娇喘之声。
雁书皱了皱眉,想要推开屋子却又不敢。
这晋王是大宁的皇子,未来的皇上。
他若真要宠幸新人,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是想到晋王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小姐,雁书便气不打一处来。
以自家王妃的性子,若是知道晋王背叛了自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雁书一方面替自家王妃感到不值,一面又担心莫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好满心焦虑地站在了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晋王殿下对晋王妃用情至深,他真的会背叛晋王妃么?
雁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趴在门口听一听声音再说。
没准儿,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呢。
想到这,雁书便靠近了房门,做起了偷听墙角的事情来。
可这一听,她眼中的愁意便更浓重了。
那屋子里响起的正是女儿家娇喘的声音!
兰夫人那“嗯”“啊”的声音不时地传进雁书的耳朵里,直叫没有嫁过人的雁书红了双脸。
而此时,雁书又听见了兰夫人略到撒娇的话语。
“殿下,这椅子好不结实啊。”兰夫人嗔怒道。
随后,便是鹤影带着喘息的声音,“嗯,是不太结实。”
再接着,房屋里便传来了一阵椅子晃动的声音。
只这两句话,便让雁书想入非非了起来。
原本,这雁书也是有自己的怀疑的。
这二人即便是要在那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羞人的事情,也总该有张床不是?
这饭厅中除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便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是以雁书本还是怀着一丝希望的。
可如今,听到了兰夫人和晋王的对话,雁书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她那原本羞红的脸蛋也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王爷,竟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是在这饭厅中宠幸了别的女人。
此事若叫王妃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人人都说这男子最容易在妻子有孕期间出去寻花问柳了,雁书本还不信。
今日,她可算的上是大饱眼福了。
纵然这兰夫人图谋不轨,勾引在前,可晋王也不该将计就计,和其共赴巫山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迷情香药的原因么?
想到这,雁书不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香囊。
这下,她不仅埋怨起了鹤影,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莫琚在临走之前明明交代了自己要将这香囊送给晋王,为何自己竟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不过这也难怪雁书。
莫琚走的匆忙,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是以雁书只以为这是莫琚送给晋王的礼物罢了。
若不是适才那花匠提醒了自己,只怕自己到现在还记不起这手中的香囊的。
既然这些事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生的,那自己就该想个办法补救才是。
雁书咬了咬嘴唇,也顾不得晋王会不会怪罪自己了,推开房门便道,“王爷,你怎么能这么对王妃呢。”
然而在雁书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只见兰夫人跌坐在了地上,此时正泪水盈盈地揉着自己的脚踝。
而站在一旁的鹤影见雁书进来了,忙关切地问道,“琚儿怎么了?”
雁书愣了半晌,方才尴尬地笑了一笑,“无事,王妃无事。”
鹤影见雁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加担心。
他慌忙将雁书拉了过来,沉声道,“到底怎么了?琚儿是不是出事了?”
“没、没有……王妃真的没事。”雁书摇了摇头,只恨此刻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转身便欲离开屋子,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地将香囊塞在了鹤影的手里,“那个……王妃让奴婢把这个香囊拿给你。”
说完,雁书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走前,雁书还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都怪自己糊涂,王爷对王妃那样好,怎么会做出这种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呢。
只是方才的那一幕,方在打扫的小厮眼里,便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