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一眨眼雲天已经长到了十六岁。
这一年夏天,大家要去赛马大会。大家几天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第二天就要出发。
这天晚上,男人们都在正房里喧闹着商量明天的行程。屋子里就剩下仁吉和图娅母女俩。仁吉喊图娅。
“阿妈,什么事?”图娅答应道。十五岁的图娅已经长成了一个甜美的少女,她的声音就像树林里的百灵鸟一样清脆悦耳。
仁吉说:“图娅,这是一件新衣服。你给小九拿去,明天出门让他穿上。”
“哎!”图娅拿起衣服,像门外跑去,像一头欢快的小鹿。
她非常喜欢雲天,在她的眼里,小九哥是最棒的。他放羊,羊就又肥又壮;养马,马就又高又大。去牧场的时候,图娅总爱和雲天在一起。
图娅没有去正房找雲天,她知道,小九哥不爱凑热闹。一定在侍弄自己的马。
雲天比图娅高出一头还多,瘦劲的身材不像其他人一样魁梧硕大,但非常结实,像钢铁一样。用仁吉阿妈的话来说,小九很耐打扮,不算是太好的衣服穿到他身上,人也总是显得利索顺眼。
图娅上下打量着穿上了新衣服的雲天,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紧紧他把抱住,依偎进那温暖怀里去。
片刻,图娅又像小鸟一样飞出雲天的怀抱。一边跑一边叫道:“小九哥,早点儿睡吧!明天我来喊你,呵呵呵呵……”
雲天微笑着看了看图娅欢快的背影,翻身上马出了村子,向河边跑去。
平时他就爱干净,今天又里里外外清洗了一番,外面清洗用水,体内清洗用内功。清洗完毕,雲天平心静气坐在溪边,敞开自己的心灵,涤荡灵体。
雲天修行灵力内心非常恭敬,他从小认定苍天为自己的父亲。
后来,他在信贤道长的指点下,参看了景教的经书。那经书里明确的说,“天”是一个境界,并不是确指蓝天白云、洪荒宇宙。
雲天心里的“长生天”应该是这个境界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人们不知道如何称呼祂,就暂时称祂为“长生天”。
别的人怎么修行,雲天不清楚。他自己修行的方法是平心静气,静到一定程度,才能感应到灵力。在灵力的环境下温养,信心越大,灵力就越稳固。
无中生有,弄假成真不一定是贬义词吧?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道可道,非常道。
经书上说,其实至高至大的存在,不喜欢给自己起名字。名字就是约束,就是限定。没有一个名字配得起至高至大的存在。
于是,雲天就把尊苍天为父的心思,摆正在至高至大的存在面前。但是,因为没有名字。所以,很难跟别人说。好在,雲天也不打算告诉别人。
经书上说,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是至高至大者所造。人是至高至大者为自己所造,是祂用来享受世界的载体。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有些成功的载体至高至大者会用他的身体享受人生,而形成至高至大者和人共存的合一。
而有些人,就像世上的其他动物一样,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随着春夏秋冬,生老病死,出生消亡。
按照信贤道长给自己设计的路子,雲天渐渐形成了自己修行灵力的方法。他在内心中开辟出一处最纯净的灵台,每天在内心沐浴、参拜,持礼甚是恭敬。每天都让自己的灵回灵台休整,清洗,静修。
然后,在内外力的修炼,甚至是一切行为上慢慢摸索着溶入灵力。
初开始时,艰涩难行。
几年以后,灵力如润物的春雨一样,滋养着他的各个方面。
内力方面,本来内力最忌走火入魔。可是灵力溶入内力以后,别说是火了,连烟都不带冒的。内力修为如饥似渴的增长,不管怎么增长总是平正安舒,就没有个打晃的时候。由得他随意乱闯。
内力的充沛回填了灵力稍感空虚没有实质的遗憾。有了内力作基础的灵力,就像有了躯壳一样,更加的结实了。
灵力和内力裹挟起外力,雲天的各种兵器招数顿时生出许多的精微巧妙,雲天平时使用起来经常感到非常的好玩儿。
不过,他从来也没有和人动手的念头。并不知道自己的深浅。
雲天静静的坐在溪水边,把灵力从灵台中缓缓散开。布满全身。接着,灵力和内力在周天一运。一呼一吸之间,全身酥麻舒泰,清爽无比。一股灵气直冲向清冷的天空,仿佛在兴奋的狂啸一般。
雲天伸手拔出刀,舞动了起来。刀光伴着星光不停的闪动。
他时而用内力,时而用外力,有时又试着用灵力御刀。
用内力时,刀势沉稳,力道雄浑,绵绵不绝;
用外力时,气势刚猛,夺人魂魄;
用灵力时,刀势通幽,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突然,他刀势一变,三种力量合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再也摸不着那神龙的踪迹了。
刀势中,并没有杀气。他仿佛不是在练习杀伐夺命的技巧,而是在探寻着什么,是人体的规律吗?是生命的奥妙吗?是存在的精微吗?
还是……
舞动中,雲天忽然收住刀势。看着手中的刀,心里暗想,是不是该换一把新刀了呢?换把什么样的好呢?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聚集在苏合头人家吵吵嚷嚷的准备动身。
虽然平日里经常出门去牧场,但这次不同,多了好多小孩子和妇女。大家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满脸喜气洋洋的。
图娅跟着跑前跑后,本来想作个乖女儿,扶着仁吉阿妈一起上车。可是,屋子里人来人往乱乱纷纷。图娅什么地方都插不上手,总是被爹娘赶得远远的。
不一会儿图娅就急了起来,一生气,便出了门儿,找雲天去玩儿了。
雲天正和巴根一起把牲畜朝村外赶。
图娅身穿一身浅绿色的新衣服,头戴漂亮的花帽儿,打扮的像个小公主,漂亮极了。
她骑着马跟在大家身后,大声喊着,笑着。刚才的闷气一扫而空。启程后,仁吉阿妈喊了她好几次,她也不愿意上车。
雲天抬头望去,茫茫的草原悠远苍凉,耳畔飘荡着图娅的歌声。不知那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荒草湖泊中蕴藏着多少美丽的传说。
雲天一边策马踏着清风,一边放飞着感情,放飞着思绪,把自己融入了这块土地,融入了天地之间。他的心里非常的安静,舒畅,仿佛可以一直走到天地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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