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阿姨不悦道:“妈妈又不是豆腐做的,你上山采药不出事,我怎么就要出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习阿姨横蛮无理,荣姐忙解释道,“妈妈从来没有走过山路,走不惯,不是说要出事,是害怕出事!”
习阿姨做出生气的样子:“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事没见过、做过,什么地方没去过,不就进山采草药吗,好大个事?今天妈妈去定了,我到要看看,上山采药会出什么天大的事!”
见习阿姨生气,荣姐慌了,忙说:“妈妈,你想怎么玩女儿都陪你,唯独这事不可以。”
习阿姨见荣姐还压不下去,于是虎着脸,做出怒容满面的表情:“荣姐,你还是不是我女儿?平常间看你还听话,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给丫头一样犟脾气!”
荣姐没辙了,说:“妈妈非要去采药,我给齐县长、妹妹讲一声,叫他们一起去!”
习阿姨心有明镜,齐昊、丫头要是知道她去山上采药,能够让她去?她可以虎着脸吓唬荣姐,要吓唬齐昊、丫头可不那和容易,她立即制止道:“不许给他们讲,我就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给他们讲,妈妈给你就没有了母女的情份!”
这话可说大了,荣姐不得不考虑,妈妈采药既是慰问老总、老总夫人,也是在给自己寻开心,寻开心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妈妈也有给自己寻开心的权利,荣姐坚决不让习阿姨上山采药的心开始动摇了。
然而,荣姐还是在犹豫,习阿姨毕竟是察省几个高官夫人之一,让习阿姨涉险上山采药可是天大的事情。但是,习阿姨要去采药也是她人生自由啊,就像自己,说要采药自己就上山去。无需给人请示,习阿姨则要自己同意才能成行,从某种角度讲,习阿姨是不自由的人。
世上有三种人不自由,在押犯,被剥夺自由坐监狱。小孩子,大人怕出事。想去的哪里大人往往不允许。还有就是高官、高官夫人,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活动遭到限制。
习阿姨应该是被限制活动的高官夫人之一。
习阿姨现在与荣姐在一起,决心不受限制,要按照自己的心愿在野外玩一把,她不仅要让老总、老总夫人感谢她想着他们。还要让老总、老总夫人见识见识部长夫人也会做上山采药这类事。
习阿姨为此在荣姐那里全力争取自由一次。
荣姐懂起了习阿姨要想玩一把普通妇人的自由,于是寻思着把妈妈带到山势平缓地方采药,让她尝尝普通农妇采药的滋味,也算成全妈妈的一片心意。
荣姐答应了习阿姨,不过还是提出条件,她说:“妈妈身份摆在那里,采药地方离县城较远。得叫人保卫。”
习阿姨说:“朗朗乾坤太平盛世,我要什么人保卫!”
荣姐坚定神情、语气说:“就算不要保卫,我们采集的草药也需要人搬运,这可是体力活,没有男人不行!”
习阿姨想想,也提出条件:“叫人去也可以,但不能让丫头、齐昊通知人给我们一道去。”
习阿姨的意思很明显,找个一般人去就行了。
荣姐想想。这事就哄妈妈玩,不给齐昊、顾琼讲也行,过后说这事,让大家都惊奇,她说:“就按妈妈的意思。”
接下来母女俩商量有关具体事宜,其实主要是涉及到习阿姨的有关事宜,也是习阿姨提出来的。
习阿姨说:“你看我这身衣服。穿着去山上采药不合适吧?”
荣姐看着习阿姨衣服,笑道:“的确不合适,一会儿我给妈妈找一套衣服换上就是了!”
习阿姨说:“你这么年轻,我穿你的衣服也不合适。还是新买一套吧。”
荣姐何等聪明,妈妈是当夫人当厌了,想当农妇玩个高兴,她说:“好,女儿陪妈妈上街买衣服去!”
在上街的路上,荣姐拨通汪志才电话:“你好汪局长,我是荣姐。”
荣姐现在在家和县名气可大了,男女老幼实实在在的荣姐,即便是陈书记、刘县长见到她也叫荣姐,她一点不岔生,答应得脆生生的,很有地位的样子。
汪志才忙说:“荣姐有何吩咐,我效劳就是!”
荣姐说:“下午找你有点事。”
汪志才说:“什么事,讲吧。”
荣姐说:“妈妈要出城看风景,我不放心,想让你跟我们去。”
汪志才愣了愣,习阿姨身份摆在那里,要去哪里安全第一,绝对不能出事,他警惕道:“齐县长、顾部长知道吗?”
荣姐说:“习阿姨不让他们知道,所以才找你。”
汪志才埋怨道:“我说荣姐啊,你是习阿姨的女儿,应该明白习阿姨的身份,能带着习阿姨到处玩的吗,出了事你、我担当得起?这可是政治责任!”
荣姐听这话心里来了气:“妈妈想玩高兴,女儿顺妈妈心意,正因为害怕出事才找你,什么政治责任,我给妈妈是母女,少拿政治责任吓人!”
汪志才哭笑不得道:“荣姐,我真不是拿政治责任吓人,习阿姨身份摆在那里……”
“你原来是个没有担当的人,算我白认识你了!”荣姐怒道,“不找你了,我找吴局长去!”
“慢着荣姐,”汪志才见荣姐真动气,要找吴局长,他还真怕荣姐动气,荣姐可是齐县长、顾部长的姐姐,真的动气在家和县什么人都忌惮三分,况且荣姐一样呼得动吴局长,到时习阿姨一样成行,这事由不得自己,“好吧,到时候我过来,不过事先说好,不准备离开县城十公里!”
荣姐这才变得喜悦声音说:“谢谢汪局长,谢谢!”
汪志才说:“不用谢了荣姐,只要不出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汪志才啊,真还疏忽大意,竟然忘了问一句习阿姨出城玩什么,要是他知道荣姐带习阿姨采药,整死他也不能让习阿姨去。
搞定了汪志才,荣姐把习阿姨带去步行街,步行街卖的全是名牌货,虽然不敢给省城的精品店相比,但在家和县还是要有身份的人才敢进去。
习阿姨进了店,看看衣架上挂的衣服,虽然这些衣服没得法给她身上穿的衣服比,但还是摇摇头,荣姐没有懂起自己的意思。
荣姐见习阿姨面现不满意的表情,心想家和县就这个样子,这家店就最高档的了,她说:“妈妈……”
“还有没有那个一点的店?”习阿姨看上去到还比荣姐急。
荣姐苦着脸:“家和县就这点经济水平,已经是找不到第二家了!”
习阿姨这才现荣姐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她不好意思表情笑笑,说:“穿这里买的衣服去采药,人家看见算怎么回事?”
荣姐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懂起了习阿姨的意思,习阿姨要过把采药农妇的瘾,她看着习阿姨,真想不到啊,习阿姨也像小姑娘那样玩过家家,她说:“妈妈真会玩啊!”
习阿姨笑了,小姑娘笑的样子,荣姐把习阿姨带到吼货商店去。
吼货商店在农民街,一条街卖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小菜大米、鸡鸭鱼肉、挡席农具、衣帽鞋袜等,要么是农民送货上街换钱的,要么是街上商品赚农民钱的。家和县经济展再快还是山区农业县,农民占非农业人口的百分之八十,这条街的商贸就是因为农民需求关系自然形成的。
荣姐带着习阿姨来到一家吼货商店前,商店门前张贴着一张惨白的纸,纸上有几个血红的字,亏!亏死!亏惨了!血本无归!纸上还甩了几滴很夸张的红墨水,鲜血似的挺吓人!
电喇叭一旁不停的出哭喊似的声音:“十元!十元!样样十元!亏!亏死!亏惨了!血本无归!”
两人进店里,几大堆衣服堆在地上的塑料薄膜上,任由人选择,不少人蹲在地上,在几大堆衣服里挑来择去,店内乱着一团,给刚刚被土匪抢劫过似的。
竟然有这样做生意的,就算亏得血本无归,也该把商口排得整整齐齐的呀,习阿姨走进店里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选择衣服的人。
荣姐看着习阿姨,知道习阿姨不懂过中原因,悄声说道:“吼货店就这样子,卖东西的喊亏,买东西的贪值,生意便在热热闹闹中进行!”
习阿姨悄声问:“店家真的亏了啊?”
“亏啥亏,赚大钱呢!”荣姐笑道,“这是我们这地方做农民生意的一种方式!”
做生意还有这种方式,入乡随俗,习阿姨只得走到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前,屈就自己蹲下身体,在衣服堆里选择起衣服来。
习阿姨选择了一件兰碎花上衣,一条殷丹布裤子,荣姐拿着衣服、裤子给老板讲价,从血本无归的十元竟然砍了两元下来。
两人走出商店,习阿姨说:“还给他讲价啊,我不忍心。”
荣姐说:“砍了两元下来,老板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习阿姨目瞪口呆了,利润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