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1)

唐书言回到家,看到徐文钰在留言板上的字条。

于是径直走向厨房。

看着徐文钰正在忙碌的身影,唐书言没有说话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徐文钰。

徐文钰回头看到站在厨房外的唐书言,仰头示意并说道:

“帮我把碗拿出去吧。”

唐书言将放置在一旁的两副碗筷拿到餐厅的桌子上。

全程两个人没有说,我回来了,你回来了,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之类的话。

就仿佛一直都在彼此身旁一般。

徐文钰将煲好的汤端到桌子上,唐书言给他们各自舀了一碗。

徐文钰低头一言不发开始喝汤。

唐书言见状也开始品尝起面前的老汤。

“好喝。”唐书言大竖起大拇指赞美道。

徐文钰抬起头看向唐书言。

唐书言在徐文钰的眼底看出了心疼。

“唐书言,你为什么会接近齐百合?”徐文钰低着头问道。

唐书言没有直接回答徐文钰,他一直看着徐文,等待徐文钰抬头与他对视。

徐文钰察觉到了唐书言的目光。

抬头四目交汇时,唐书言的嘴角似有一丝苦涩的微笑。

徐文钰在不安中又迅速低下头。

这一幕,在唐书言的脑海中已经排练了无数次。

真实上演时,唐书言还是觉得滑稽又凄凉。

“我想知道从二十年前开始,发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事情的真相。”唐书言如实回答道。

“那你找到了吗?”徐文钰轻轻问道。

“找到了一半。”唐书言起身准备下楼去找那些证据时,徐文钰叫住他。

“等你找到全部真相再拿给我看吧。”徐文钰说完继续低头喝汤。

唐书言心头一紧,他只是起身,徐文钰就已经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而且她相信他会像她坦白全部真相。

他不知道除了徐文钰还有谁可以和他有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这一刻唐书言体会到了心酸其实不是形容词,是动词。

唐书言大大叹口气,故作轻松的坐回到椅子上。

为了缓和气氛,唐书言轻轻哼着:

“全世界还有谁,”

“比我们还绝配。”

徐文钰接着唱起:

“我应该去爱你”

“不浪费幸福的机会。”

唱完,徐文钰和唐书言相视一笑。

“你不是只听音乐会和歌剧吗?”徐文钰问唐书言。

“你不是不喜欢听音乐会和歌剧吗?”唐书言的反问已经回答了问题。

“你决定离婚和你知道的真相有关吗?”徐文钰试探的问道。

唐书言没有回答。

他不想说谎。

徐文钰明白唐书言的沉默,就是答案。

现实比戏剧更狗血。

在戏剧中,执笔之人总是会给戏剧中的人一个宣泄的场景用以发泄情绪。

而现实是,徐文钰和唐书言在这无力挣脱的命运里只能静默以待。

不到真相把他们刺的遍体凌伤,他们都够倔强,谁也不舍得离开谁。

喜欢、合适、在一起,是有先后顺序的,只有这样伤害才会降到最低。

喜欢不合适,就不要在一起。

喜欢,合适,却不能在一起,虽悲但有终。

喜欢合适,可以在一起,皆大欢喜。

一旦颠倒过来,在一起的大结局提前在命运中上演。

唐书言和徐文钰就像一团找不到头绪的线团一般,撕扯着。

明明找到线的两端,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开其中的千千结。

医院里。

莫青岑靠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感受着自己脉搏强有力的跳动。

对此时此刻的莫青岑而言,

活着,就会痛苦。

但是活着真好。

莫青岑从病房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陶瓷戒指。

这世界,除了莫青岑,没用人会用陶瓷这么易碎的材料制作戒指。

但是在莫青岑心里,没有比陶瓷更适合当戒指材料的了。

陶瓷经过高温烧制,本身硬度较高且耐划,不会因内力原因而爆裂。

但是不注意保护,经过烈火试验的陶瓷,在外力的冲击下就会变的易碎。

在莫青岑看来,世间所有美好的感情亦是如此。

在痛苦与喜悦交织下,在诱惑的考验后,从熊熊烈火中孕育出的情感,是坚硬无比的。

但是把这种感情视为理所当然而不多加注意呵护时,在美好的回忆都会变得支离破碎。

陶瓷戒指的意义,是让两个人在保护手上戒指的同时,时刻提醒自己,情感亦需如此。

这枚戒指,莫青岑原本是准备送给徐文钰的。

经过这次生病住院,莫青岑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因为他终究意识自己的软弱与无力。

在这偌大的世界中,只需要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他甚至连陪在徐文钰身边,给她平平淡淡的陪伴都做不到。

莫青岑将戒指戴在自己小拇指上。

历经生死人会变得勇敢。

对莫青岑而言放弃以爱人的身份站在徐文钰身旁,比坚持要得到那个身份更需要勇气。

第二天,徐文钰亲自做好早餐送到医院。

莫青岑看出了徐文钰有心事。

问道:“你和唐书言是吵架了吗?”

徐文钰摇摇头。

她和唐书言之间的感情,但凡是可以用吵架来宣泄情绪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青岑,唐书言他也在查二十年前那场车祸的真相。”徐文钰忧心忡忡的对莫青岑诉说着。

莫青岑用极淡的语气试图掩饰住自己情绪的异样,说道:

“是吗?”

徐文钰并不知道,唐书言提前回国的这三年,

虽然和莫青岑一直保持着亦敌亦友的关系,但是在寻找出二十年前的真相这件事儿上他们早已达成一致。

“如果真的是唐家害死的爷爷奶奶,你和唐书言会怎么样?”莫青岑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文钰没有做声。

她也不知道会怎样。

如果人生有剧本,按照剧本她该替爷爷奶奶复仇,将真凶绳之以法,拿回属于徐家的一切。

可是如果人生有剧本,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开始复仇呢?

是以徐家长孙女的身份复仇?还是以唐家孙媳的身份复仇?

她要攻击的唐家,也包括一直把她视为亲孙女的唐爷爷和唐奶奶,包括和她相濡以沫数十年的唐书言。

当她把唐家视为敌人时,那些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莫青岑看的到徐文钰的痛苦,他又何尝不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

如果徐文钰和唐书言没有相爱,如果莫青岑没有把徐文钰当成他唯一的信仰,

那他们的相遇不过是人生最普通的篇章,一翻即过,双方在彼此的人生中再无涟漪。

可是他们偏偏选择最痛苦的方式将三个人缠绕在一起,这让他们的相遇都变成上天开的一场玩笑。

莫青岑总是在想,他们每个人手中明明都有选择权,徐文钰可以选择不爱唐书言,他可以选择不爱徐文钰。

可是,徐文钰一定会选择唐书言。

只要选项里有徐文钰,莫青岑就不会有其他选择。

人果然是照着神的样子做的。

上帝明知人类吃了分别善恶树的果子必死,依旧创造了分别善恶树。人类明知自己吃了必死,依旧没有经受住诱惑吃了树上的果子。

明知后果,依旧向死而生,这便是人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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