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休息过后,周平叫醒两人,三人策马而去。
经过休息,百晓生和金铃儿的脸色明显恢复许多,不至于那般惨白,一丝红润爬上脸稍。
“驾”,厉声喝喝,马儿急奔。
金铃儿心中满是期待,因为再过两天就能见到自己大哥了,多希望金十三能够平安无事,可心中依然没底
苏州境内,牧寒带着蔡志兴、蔡志伟两兄弟及身后千人虎啸营将士疾行,寂静无声默默行军,整支队伍透着肃杀之气,远在林间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似乎承受不了这股气势。
“大哥,照此脚程再过两天便要到那一线天了,难道咱们真的去金陵不成”蔡志兴相当不解,这几日来根本就没有历练的意思,反倒是急忙行军,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莫要多言”牧寒没有回头,依旧坐在前方领路,毫无感情的说道。
这几日,牧寒的情绪越发不对,这使得两兄弟心中干着急。
见蔡志兴还要发问,蔡志伟急忙像兄长使了个眼色,让其不要再说话,以免触怒牧寒。虽然三人胜似兄弟,但军伍之中可不敢讲情面,尤其是在行军之时,将军便是皇帝,将军说的话也是死令,没有人敢违背。
两人默默看了一眼前方的牧寒,不管这位大哥是要去作甚,两兄弟都会誓死追随。两柄长枪被二人一左一右斜在背后,威猛的气势瞬间爆发。
也不言语,就跟在牧寒身后默默前行。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西北方向,林心川带着五百锦衣卫乘马而追,终于是赶上了牧寒等人。
“报!”有探子乘马来报。
“大人,虎啸营在我方东南方向不足三十里出行进”。
“在探”林心川大手一挥,探子得令,乘马飞速离去。
林心川身后五百锦衣卫全是身着藏蓝色官服,胸口更是有一个大大的‘锦’字,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五百匹马默然而立,五百锦衣卫默不作声,五百把长刀提在手中,五百双眼睛冰冷无情,一切的一切让人感到不安,一股肃杀之气逐渐弥漫。
林心川双眼一眯,微微一笑,左眼处那道疤痕变得狰狞起来。
“牧寒,看来你还真是敢和我东厂做对啊,有意思!”林心川自语,起先左凌说那虎啸营调动,隐隐往金陵而来,早先林心川还不信,毕竟没有比下手谕,谁人敢私自调动军队?
现在嘛?看来牧寒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要是传回去,那可是有造反之疑啊!
“走,务必赶在他们前方”林心川当头拍马奔了出去。
身后五百锦衣卫也不做声,但俱都勒马前行。
五百匹马儿践踏,大地仿佛被唤醒,阵阵秋雷惊动四周,泥土枯叶随着马蹄迈动四散而扬。
******
两日后。
清晨,天地灰蒙蒙一片,看不清太阳,阵阵寒风鼓动,冷若冰刀,天地温度骤降。
“呱呱”!
远方有寒鸦鸣叫,听在耳中让人感到不适。
司马流云与金十三沈坤二人乘马走在前方,至于王五和傅彪均是被金十三留在了队伍后方,以免被人偷袭。
“前方就是一线天了吧?”司马流云指着前方说道。
顺着司马流云的手指看去,远处一片大山绵延,宛如一只酣睡的巨龙,而在巨龙的脊背处却发生了断裂,一个百丈的裂口贯穿两边,仿若两个天地。
裂口百丈,笔直而去,足有三里之长。
灰蒙蒙的天空下,静静的矗立,很是雄伟,千百年不变。
“不错,那正是一线天了”金十三忧心忡忡,前方等待众人的又是怎样一个结果?
即便他们做了一些准备,可是他心中真的没底!
不到三百人的队伍默默行走,寂静而无声,眼睛来回扫视,抒发这么内心的不安。
队伍中二十辆相同马车被护在中央,缓缓而行。
沉重的马车行进,两边车轱辘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沈坤看了一眼身后的二十辆马车,暗自好笑。这难道就是当初金十三想出来的办法吗!以假乱真!最可气的是这二人竟然瞒着自己,私下做的决定。现在就算他也分不清哪一辆中才是真正的马车。
可那又怎样,对方做了这么多,难道会因此而收手吗?
当然不会。
队伍依旧在慢慢前行,司马流云和金十三的脸上渐渐凝重,一只手勒紧马绳一只手握紧兵器。
不管如何,两人都不会放任匪盗轻易的截去这皇纲。
一个朝廷命官,虽然自大但忠肝义胆;一个江湖儿女,本可自行离去但只因接受了杨知府的嘱托便不弃。两人可谓是无路可退,只能朝前,管他有什么荆棘坎坷,一刀劈开就是。
呼!
一阵寒风刮过,使得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看,下雪了!”。
金十三抬头看去,鹅毛大的雪花随着寒风刮过,从空中飘落而下。
漫天白雪飞舞,将大地染成白色。
一瞬间,一切都变得白了,银装素裹,满天飞雪,万里雪飘。
远方沉睡的巨龙像是披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山崖间林立的树木怪石变成了雪白的龙鳞,而一线天处,更是被白雪弥漫。
从远处看去,觉得有些虚幻。
六瓣冰晶打在金十三的脸上,丝丝凉意透过皮肤钻进心里。
“下雪了。”金十三喃喃自语,看了一眼即将到达的一线天,心中被一股复杂的情绪填满。
王忠看着飞雪连天,惊道“好大的雪!”。
雪势很大,但队伍没有停歇,依旧前行。
城卫军的铠甲被染白了,衙役的官府被染白了,金门镖局子弟的衣衫也被染白了。
天地之间,一切的事物都失去了颜色,唯有白色长存。
马车碾过,深深地车痕渐渐被大雪覆盖,看不清印记。
队伍后方,傅彪看着满天飞雪,扭头对王五说道“老三,俺突然想作诗一句”傅彪显得极为不好意思。
王五一愣,什么叫作诗一句,不过也不想打击傅彪,两兄弟认识多年,也不知今日过后还是否能够继续痛饮烈酒,随即说道“一句就一句,说吧,三弟洗耳恭听便是”。
傅彪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飞雪连天遮蔽日”。
前一句王五听得还不错,暗自想道“没想到二哥这大老粗也开了窍,也有文绉绉的一天”,王五心中高兴,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其说话,难道只有半句?
“说啊”王五催促道。
“快说!快说!”
就连在二人周围的一些衙役都是纷纷出声催促。
刚刚傅彪声音很大,以至于被不少人给听清了,半个多月下来,众人也都明白这傅彪是个什么样的人,眼下竟能出口成章,不免有些期待。
“没了”傅彪憨笑挠了挠头说道。
本以为傅彪要牛一把,哪想半途又掉了。王五没好气的回道“这哪是一句,就是半句,还不工整呢!”!
“你管俺”傅彪大锤一提,瞪着眼睛不服气的嚷道“有本事你给俺接下去”。
“接就接”王五毫不示弱。
“那你说”傅彪追问。
“没想好”王五回答的简单干脆,让傅彪一愣。
“你大爷!”!
“我全家就剩我自己,我大爷早就死了”王五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你老三你王八蛋”傅彪嘴中嘀咕半天,最终憋出了一句,转头不理王五。
他心中明了,要论口才,就是三个自己也比不上王五一个。现在只能像那服了气的小娘子一般,不予理会。
“哈哈!”!
见两人如此,一旁的衙役大笑,倒是驱散了不少寒冷,就连那恐惧都被二人的话语带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