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藻进化了以后……也会说话了!
索隆对上那张纯然惊讶的脸,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骂人的话,最后将就着喊了句:“你是笨蛋吗?哪有人不会说话的啊!”
喊完了半天对方没反应,索隆回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只剩下了一脑门子黑线。
“我说,”绿毛的小男孩抽了抽嘴角:“你那么失望干什么……”
“没什么。”
艾丽卡摇了摇头:“稍微有点惋惜罢了。”
“所以说你在瞎惋惜个什么鬼啊!?”
绿头发的小男孩一边咋咋呼呼的喊着,一边利落的抄起放在身后的竹剑,看架势分分钟就要和艾丽卡决斗。
——然后被她轻描淡写的用一根手指头戳倒了。
索隆倒在草丛里时那个表情,懵逼中还带着一股无辜,直到躺下了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变的。
艾丽卡当时想着她毕竟欺负了人家小朋友,所以想把点心盒子给他留下,结果索隆并不是山治那种那种又新鲜食物就能哄好的小孩。
他哧溜一下爬起来,从石头后面又掏了把竹剑出来,两脚一跨又是一个决斗的起手式。
来战!
艾丽卡被他如此迅捷的动作震得愣了一下,歪着头思考半天,懂了。
于是她又伸手在索隆额头上戳了一下,第二次把这小孩儿戳翻了。
索隆当时简直要质疑人生了:古伊娜和他对打好歹还有招式可言,他力度、速度、反应度跟不上的话,被抽翻了很正常,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七次爬起来的时候索隆眼睛都急红了,哪怕他用尽全力盯着那根手指头,也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除了没有茧、指甲还画的特好看这一点】,但那根手指头的动作他就是怎么样的也躲不开,甚至于在对方的力道轻的他额头现在都没红的情况下,等那点轻飘飘的力道传过来,他就会立刻失去平衡。
讲道理,艾丽卡的体术算是最拿得出手的了,鉴于她身体比较脆,技巧性更是研究到了极致。
她【六式极限】的说法是本部教导官泽法给起的,当年泽法教她的时候,就常做这种轻飘飘把她撂倒的事情。
差不多十次以后,艾丽卡寻思着革命的船已经到了就有点不耐烦,但索隆还是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艾丽卡不想错过观察的机会,干脆把这小孩抄起来往腰侧一夹,动作自然的跟抱了条毯子似的,提着他就到了码头附近的小酒馆。
那会儿龙他们还没来,索隆不明所以的被带着换了个地方,还没来得及说话,瞬间被一根手指戳到在地。
很好,继续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大半个钟头里,艾丽卡懒洋洋的一手撑着脸侧,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打瞌睡,另一只手卡在桌子的边沿上——每当索隆从地上爬起来,就抬抬手指戳他一下。
直到革命军的小队来了又走,被戳了估计有上百下的小朋友,他终于哭了。
索隆哭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咬着牙,看着手上的竹剑如同在看敌人,眼泪糊住了眼睛,就用手背狠狠的揉,哭了没十分钟,两只眼睛都肿的跟桃子似的。
艾丽卡知道他不是疼的、也不是累的、更不是委屈的——这家伙纯粹就是一天被打击了好几次,开始怀疑自己变强的路线是不是走错了。
但这么个虎头虎脑还小圆脸的孩子憋闷的流着眼泪,她一个大人在旁边怎么看怎么别扭,别扭久了,她开始试图去哄他。
艾丽卡在山治身上练出了不少哄孩子的技能,而山治的听话乖巧,也确实在她这里挽回了【所有小孩都熊】的糟糕印象。
虽然小金丝雀最后还是离开了她的笼子,但那是她主动放走的,金丝雀本人当时还说要等长大了开艾丽的船去找allblue,笑嘻嘻的安慰她说“坐军舰还不怕有危险”。
明明看起来渴望的不行,还硬要憋着自己,丢下船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但据后续报道来看,他非常迅速的找了个专门做菜的海贼团加入了进去,并且沉迷厨艺不可自拔。
要不是每天都还尽职尽责的对着艾丽卡宫照片,详细的汇报自己每天都干了些什么,那个负责看着他的灰衣侍从大概会替主人不值,并且把这个不知感恩的小东西抓回来。
说起憋眼泪,这俩小孩儿看起来还挺像的……
艾丽卡陪着索隆思考完将来的要走的路,稍微指导他了下如何调整重心,最后跟小男孩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出码头上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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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的现在,眼皮还有点浮肿的索隆被她问的愣了愣,接着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瞬间摆了个熟悉万分的起手式。
艾丽卡这回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伸出根手指头,再次轻描淡写的把他戳翻在地。
苦练两年多依旧无卵用,索隆在倒下来的那一刻就直接抓狂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艾丽卡退后一步在大石头上坐好:“你的重心移了,我‘攻击’的地方自然也会移,重心不稳的话,摔倒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战斗的时候,每个人的气场都是一个远比本身要大数倍的圆形,噼里啪啦的迸溅着战斗的火花,但每个人都有弱点,所以在均衡的声音里,总会有些地方的声音不一样。
像是完整乐曲中的杂音一样,那个再艾丽卡听来非常扎耳朵的声音,一般戳一戳就能直接把对方撂翻。
当然,这种【声音】的强弱是相对的,最起码鹰眼现在最杂的那一段音节,都比这个小朋友最无懈可击的地方要好听的多。
除了重心这一点,艾丽卡还有最少七种方法,可以用一根手指头就让他失去战斗力。
但是这回,曾经爬起来过无数次的小男孩意外消沉的坐在地上,艾丽卡整理好袖口转头的时候,索隆仰着脸对着月亮,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神态里甚至多了可以被称之为自我厌恶的成分,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谈什么世界第一啊……
艾丽卡想说你别和我比,要是有个世界强者排行榜,我就算不是第一也出不了前三,宝宝你等二十年以后长大了,再因为输给我自我厌恶行不?
接着,她从索隆这里,听到了一个说不上凑巧还是该遗憾的故事。
白天那场葬礼,葬的是道场主人只有十二岁的女儿,艾丽卡从铁匠铺伙计哪里听到的时候,不过不痛不痒的感叹一句,要说惋惜,撑死不超过三秒钟。
但对索隆来说,死的是昨天刚刚和他做了约定的女孩子。
等他举着和道一文字说完两个人的约定,艾丽卡就懂了:这不就是失恋了吗,还是死别……
哭完了野性就回来了的小男孩,哼着鼻子举起手上白色的刀,说:“我的野心,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士!”
“乔拉可尔·米霍克,”没经历变声期的嗓音谈不上多有气势,但相当的坚定:“我早晚有一天会打败那个男人!”
艾丽卡坐在他身后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气,半阖着眼皮吸了吸鼻子:那还真是抱歉了,这几年给那家伙送了不少好刀过去,不说别的,他硬件方面甩你二十条街都多啊……
“喂!”
宣布完自己的雄心壮志,索隆捏着和道一文字转过身来,终于想起要问她个问题。
“你刚才拿我的刀干什么?”
“本想买来做礼物送人的,”艾丽卡看着天都黑了还精神满满的小孩,觉得稍微有些犯困:“既然现在成了你的约定之剑,那大概是买不到了,我再找找别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野兽的直觉,本来应该一根筋的小孩没有哦一声算事,而是抱着刀盘腿坐好,下意识问了句:“送谁?”
艾丽卡觉得就凭刚才那股气势,她说了米霍克的名字估计这小孩马上就要跳起来砍人,就算不砍人,被追问有关那个考据男的事情也会很烦人,艾丽卡现在非常困,困的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反正是你不认识的人——”
“要是非常喜欢刀剑的人,”索隆抬起头盯着艾丽卡的眼睛,有些别扭的皱起了眉头:“是遗愿还是什么的话,刀可以借你一用。”
接着他又开始喊:“不过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以后马上还回来,等正式的修炼开始之后,我不会再让属于自己的刀离开身边一秒钟!”
“是吗……”
艾丽卡看着他这一头生机勃勃的绿毛,最终缓缓的笑了出来,抹去了不耐的困倦之后,反而带着种安然的温柔:“你还真是不错啊……”
要是鹰眼看到这种小孩,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送的名刀再好,不如送个合格对手,何况这么个小孩要是长成了,大约也会很有趣吧?
艾丽卡在差点成功吧索隆看脸红的前一秒,笑着开口问他:“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拿着三四把剑来着吧?”
索隆抬脚踢了踢草丛,三把捎带磨损的竹剑躺在地上。
“嗯……”
他看着那个女人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最后笑着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索隆在她的示意下伸出手掌,冰冰凉凉的金属制品,接二连三的落在他的手心上。
绿色头发的男孩子眉头一皱看起来还挺凶:“这要干嘛?”
“这是赞助啊,”那个女人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身上没有带现钱的习惯,别看这么普通,这几个小东西的材质是克顿金,世界上硬度能排进前五的好东西,加上造型设计的部分,大约能卖个几千万贝利的价格。”
“哈?”
“大快刀二十一工的拍卖估价在一千万左右,你手上的和道一文字也属于这个价位,想要真的做到三刀流,最起码三把刀的质地要平衡起来,也就是说,单纯的快刀都有可能不够,你要能找齐三把同样位列大快刀的名刀才行。”
“……这跟你给我钱有关系吗?”
“是你说要做世界第一的大剑豪的啊,”那女人拍了拍他的发顶,笑着歪了歪头:“你就当是我对未来世界第一的投资吧。”
——花点钱买个未来罢了,反正她身上的这些饰品,大多数时间都是专门戴着好随时摘下来送人的,这孩子也许有未来,但还没到鹰眼米霍克那个可以让艾丽卡亲自找到名刀后、再额外派人送上门的待遇。
她蹭着石头站起来,勉强驱散了一下瞌睡虫,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总之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了,”索隆捏着那几颗水滴形的金属:“多少钱算我借你的。”
“现在有钱有点亏啊,等你变成世界第一了再来感谢我吧,”艾丽卡在索隆的眉心戳了最后一下,像是感叹一样说:“到时候,我估计有不少事情要你去做呢……”
“所以说名字呢?”
绿色头发的孩子回了个特别冷淡的烦躁脸:“别的不说了,名字告诉我!”
“名字啊……”
艾丽卡思考了一下,嘴角勾了个似有似无的笑容出来。
索隆听到她说:“我是阿库拉·拉格纳”
“哈?”
看着远处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再看看手上这几个莫名其妙似乎值好几千万的耳坠,索隆面无表情的切了一声:“阿库拉……那是哪门子的人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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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尾雀号若无其事的在东海晃荡了两个多月,直到海军本部忍无可忍的打了第二通电|话过来,一直假装自己在四处看风景的艾丽卡宫终于懒洋洋的给了个回应。
联络处海军小哥儿紧张的声音都在发|抖:“艾、艾丽卡宫、不是……海军元|帅佛之战国,敬告本部大督查克斯莫罗·艾、艾丽卡……”
这边船上,艾丽卡正倚在船头看夕阳,科罗娜双手捧着电|话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耷|拉着眼皮——科罗娜这个人,更像是正常人类经历了某种精神异变后的产物。
科罗娜的祖父,是五十年|前心怀不甘被卖入圣地的奴|隶,他的父亲死于逃跑失败,但科罗娜却从心底向往着天龙人这个种|族。
她从小就给自己戴了两位数的滤镜,对玛西亚那种性格典型的天龙人女性满是崇敬,哪怕被用算得上惨|无|人道的刑罚折磨过,也依旧觉得玛西亚宫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
与之相对应的,艾丽卡宫的的性格在她看来就非常畸形——虽然还不至于产生什么【艾丽卡宫不配做天龙人】的想法,但暗地里指手画脚的事情却从来没少过。
事实上,艾丽卡这次对于堕|落者的爱答不理,是科罗娜照看她这二十三年来最欣慰的一件事情了。
所以此时此刻,对于海军本部(在科罗娜看来海军等于天龙人的奴仆)居然试图催促宫去见那个堕|落者这件事,她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鄙视。
按说以元|帅战国现在的咖位,普通人见了他估计连头都不敢抬,但在科罗娜这种有顽固阶|级观念的人来看,战国和圣地内数以千计的普通护卫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在联络处的小哥儿成功结巴完一句话之前,科罗娜率先开口打断了他。
“宫现在很忙,如有|意外事|件,请事先通知克斯莫罗驻与马林梵多的别府,我们——”
“可是!”那个小哥的声音里虽然带了哭腔,但还是特别有勇气的反驳了科罗娜:“现驻于香波地群岛的天夜叉、不是……是新任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大人,已经于本部等候多日,所以……”
说到这里,小哥儿发出了非常响亮的抽泣声:“所以恳|请艾丽卡大督查——”
“简直放肆!”
科罗娜瞬间像是被踩到了死|穴一样大吼出声:“居然免去了宫的敬称……难道现在在海军眼里,本部授予的军衔已经比天龙人的血脉还要高贵了吗!?”
“很抱歉!”
艾丽卡撑着额头打了个哈气,听着对面的海军小哥一句话里冒出三个哭嗝:“但是……但是多弗朗明哥大人已经在军本部逗留了一个月以上,我们——”
“那就让他等着。”
科罗娜听到对方终于虔心认错,约么是稍微满意了些:“不过是个亵|渎了自己血统的堕|落者,既然想求得地位,不主动前来拜访就罢了,居然还敢催促宫的行程……”
“科罗娜,”艾丽卡宫的声音带着股乏力,虽然平淡但意外的沉重:“这句过了。”
“恕我直言,”科罗娜虽然表现的更加恭敬了,但却丝毫没有住口的意思:“玛西亚宫如此努力的为您寻找合心意的孩子,结果您因为一时兴起就将他放走……那个孩子有哪里不好?”
科罗娜此时的角色,大概就是古装电视剧里少主人的奶妈,那副信誓旦旦唾弃勾引少主人的小妖精的样子简直栩栩如生神形兼备。
“那个堕|落者是哪里能让您念念不忘到这种程度?如果只是沉迷于他的肉|体,玛西亚宫找来的那个孩子如果长大了,资质绝对远超于他,如果是忘不了过去的情分,圣地内查尔罗斯圣、戴德里克圣都是和您一起长大的优秀男性……”
这话简直没法往下接,艾丽卡被她说的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多弗朗明哥当年抢在罗西南迪之前选她当未婚妻,是因为艾丽卡长得最好看,但艾丽卡之所以没怎么反|抗就接受了,那也是因为多弗朗明哥他——同样也是这一辈最好看的男孩子啊!
颜控这种事本来就是相互的,多弗朗明哥现在虽然貌似变成了个人|渣,但就冲他那张脸!
单就看那张脸!
他和圣地里那群鱼头泡泡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
“您那个笑容……”
科罗娜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您居然……居然觉得我刚才的话非常可笑吗……”
“是很可笑啊,”艾丽卡看她那副三观碎掉的样子难得的都有点不忍心了,但事实就是事实啊:“不管怎么看,那家伙都比戴德里克他们好多了吧?”
科罗娜简直要替听话乖|巧(…)的戴德里克圣委屈死了,但艾丽卡在试着脑内对比了一下几张脸之后,语气只会越发笃定。
“我觉得不止是十倍八倍的问题啊……”
艾丽卡宫磨蹭着下巴,煞有介事的气她的“奶妈”:“多弗在我这里,不论怎么看,最起码比戴德里克他们强一百倍啊。”
科罗娜那瞬间的表情已经完全空白了下来,连呼吸的频率都出现了断层,捂着额头马上就要晕倒。
——艾丽卡看她这样认真只会觉得好好笑,但又不得不承认,哪怕戴德里克在天龙人的审美中也算是大众脸【凭良心说是丑】,但单血统纯正这一点,他就比堕|落者高贵十倍不止。
等科罗娜体力不支被人扶下去之后,艾丽卡懒洋洋的笑着拿过被扔在一边的电|话虫,想想她们浪费的时间也确实不少了,于是难得好脾气的安抚了一下对面等待许久的联络处小哥儿。
那边厢,已经抱头蹲在墙角默默流眼泪的海军小哥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放心了:电|话虫还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没被踩死。
不远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正是新任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讲道理他好歹也是个经受过训练的海兵,隔着电|话虫的话,怎么也不至于被女仆长这种没什么战斗力的中年女性吓哭。
他之所以没忍住那几个哭嗝——实在是因为天夜叉的气场太恐怖了好吗!?
虽然现在倒是莫名其妙的温和下来了……
新任的七武海是个看起来就就侵略性特别强的存在,荷尔蒙浓到连同|性都会受压|迫到稍微窒|息的程度。
海军小哥儿缩在角落里,看着那个男人不止想到了什么,对着电|话虫兀自笑了起来,在对方不甚耐烦的弹指示意后,火速立正行礼离开联络处的办公室。
——他连门都帮忙关好了!
方正简洁的室内,带着油墨味的空气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的艾丽啊……”
挂断了电|话的多弗朗明哥摊开双手,任由自己倒下来仰躺在海军办公室狭窄的沙发上,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墨镜的边框,突然嗤笑出了声。
笑声带着喜悦,但同样还有股咬牙切齿的恨,最后这个男人吹着口哨站直了身|体,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像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道:“稍微原谅你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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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圆历1513年夏末,承载着天龙人的座船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
像是悬浮在天际一样,那个披着粉红色斗篷的人突然从天而降,双手插在口袋里,仅在落上甲板的时候微微弯了下腰,动作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力道,
持枪的侍从迅速排场两列,被围在中间的男人不以为意的动了动脖子,打量似的在船上环视了一大圈,尖头的皮鞋踏在甲板上声音格外的响。
“什么人?!”
“嗯?”
远高处平均水平的男人终于在大分贝的警告下,难得施舍了个眼神给站在旁边灰衣侍从:“灰衣服的……”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明明还笑着,手指却利落的抬了起来,细微的线弹凭空出现在指尖,蓄势待发的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就是你们啊……”他龇牙的动作带着种浮夸的刻意:“天天跟她说那种话的,原来就是你们啊。”
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疾速的水流在半空中轻巧的打了个转,缠上男人的手腕瞬间就是一个大回环——多弗朗明哥整个人被那股还算温和但绝对不小的力道甩了出去,回头画面一转,正落在一张流动的水网上。
金发的男人顺势将双手枕在脑后吹了声口哨,在脚步声传来时利落的坐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坐好,整个上身都以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道前倾着:“哟,晚上好啊。”
“在你突然动手准备杀人之前,我这个晚上应该还不错。”
刚刚洗完澡的艾丽卡宫面无表情的走上舱顶的露台,犹带着水珠的脚掌利落的踏上男人的肩膀,向下踩的力道大的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
所幸被踩着的男人对此满不在意,他只是一直笑着,眼睛逡巡在眼前的人身上,末了,伸手扶住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多弗朗明哥的体型超过三米,手指环着她脚腕时,轻巧的如同捧着个什么精巧的玩具。
金发的男人意有所指的盯着那双蓝眼睛,手掌稍稍用|力便将她的脚抬起来,微微侧过脸来,缓缓的在她脚腕内|侧吻了吻。
男人的嘴唇带着湿|热的气息,贴在皮肤上带起一阵毛骨悚然的痒意,艾丽卡克制不住轻轻动了动脚趾,被对方慢条斯理的用拇指剐蹭的直到膝窝都是麻的,小腿的肌肉痉|挛着发了发|抖。
——好|痒啊……
泡澡泡到一半的人身上似乎还弥漫着一层湿气,海藻一样的黑发拢在一侧的肩头,向后垂坠的发梢一路掉到肩胛骨,尾端滴滴答答的水珠渗进衣服后缓缓消失。
难得几滴漏网之鱼轻飘飘的落在木质的地台上,啪嗒的声音带着某种稍显迷幻的节奏感,回声一层叠着一层的扩散在男人耳边。
“脸红了。”
说着,男人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在踝骨内|侧那个小小的凹窝里舔|了舔,温柔缱绻的有种脱离人设的荒诞,下一秒,舔|吻就变成了恶狠狠的咬——上下犬齿切合在一起的地方带着细微的血流,被牙齿揪起的皮肉只有细小的一块,意外的疼痛瞬间通|过末梢神|经传到大脑,又通|过大脑传输到身体。
于是在肉眼可见的那个场景里,虽然只披着外袍、但蜜|汁庄严肃穆气场吓人的女人稍稍瑟缩了身|体,氤氲的淡红色突兀的爬上她的眼角,微弱的水汽让那两团蓝色的璀璨程度以超乎想象的变化率闪烁着。
——哪怕是这样的一副面孔,她还能毫无所觉的皱起眉头,用完全谈不上威慑力的表情嫌弃说:“你干什么?”
不知道算不算被踩着的男人舔|了舔嘴角的红血丝,掩在墨镜下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杀气生腾腾,看着她的神态似乎都带着热度。
“我的艾丽卡,真是好看呢。”
他这种近乎痴迷的感叹艾丽卡一向是屏|蔽掉的:“……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来向我的领|导者宣誓效忠啊。”
像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多弗朗明哥的手顺着小|腿的弧度一路抚|摸上去,卡在她膝盖的地方微微用|力向下拉,牵引着让艾丽卡的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能感觉的到吗?”
多弗朗明哥卸去力道,干脆的倒在倾斜的水网上,摊开手笑着说:“我这颗被怒火充满的心脏?”
“怒火啊……”
=====================车已经安全的拆掉了,么么哒===========================
被抱起来的时候艾丽卡明确听到了自己腰骨咯噔一声的脆响,她环着多弗朗明哥的脖子,享受着她记忆中那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倦怠感,不爽的踢了踢他的腰侧。
——讲道理虽然事后一样的爽,但单看体力支出这点,她以后还是找红发做这种事算了……
一回生二回熟,折腾了大半宿以后,艾丽卡觉得自己唯一的进步,就是当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再次看到那根硬邦邦抵在她腿侧的东西时,难得的除了感叹以为,没有任何想要唾弃它长得丑的意思。
被气到冷战了好几天的“奶妈”科罗娜在强行调整了三天心态之后,像是过去二十年中的每一天一样,恭敬有礼的敲响了少主人的房门,等候大约十五秒的时间后推开门扉,安静的低头行礼,然后自然的拿过放在一旁的外袍,准备上前几步给宫穿衣。
那件全是粉红色斗篷是怎么回事!?
科罗娜震惊的转头看向屋子正中央的大床,她的少主人想过去二十年的每一天一样,蹭着额角眯着眼睛,靠在床头跟困意作斗争,而唯一不同的就是——
——在少主人怀里,一颗明显来自异性的金黄色脑袋正迷糊着发出抽气的声音,在被子的底端的一角,男人带着旺盛毛发的小腿搭在少主人的脚上,那副餮足的神态带着扑面而来的的荷尔蒙感,生生把科罗娜的脸都看红了。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科罗娜扶着衣架,不可置信的直接脱力坐在了地上:那个堕落者……
居然真的睡在了艾丽卡宫的床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