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嫣然一脸茫然的看到他在自己身旁蹲下,将拖鞋放到一旁,又托起她的腿。她惊慌的想躲,盛宇凌紧紧抓着她的脚踝,抬头盯了她一眼。
她不敢动了,手撑在沙发边沿,紧张得坐姿僵硬。他伸手将她脚上湿透了的高跟鞋来放到一旁,又把湿淋淋的裤腿一点一点卷高,然后将她冰凉的双脚放在自己膝上,用毛巾裹上轻轻擦干。
做完这些之后,等她穿上那双温暖又舒适的拖鞋,盛宇凌才站起身,也坐到沙发里。
黎嫣然抿抿唇,瞥见他崭新的裤子上那一点点被水洇的痕迹,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的跳起来。
“叫我来……干什么?”她低着头,有点含混不清的说。
“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盛宇凌一脸淡漠,语气也很疏离。
“我不知道。应该,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什么叫没什么可说的?”他沉着声,冷冰冰的问,“没什么可说的,你不也是冒着雨跑过来了?”
黎嫣然的头垂得更低,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召唤,自己就会不顾一切的跑过来……
对于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人——而且还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自己这种行为,算什么?
盛宇凌点了一支烟,将打火机“啪”的一声扔回到茶几上,才问:“你真的想离开嘉丽?”
黎嫣然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你确实是有这种想法?”
黎嫣然没有回答,一阵沉默。封闭的屋子内,他指间那支烟的气味很快弥散开,外面的雨声隐隐传来,四周昏暗得让人觉得有点沉闷。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盛宇凌突然冷笑了一声:“该不会是昨天才有这种想法的吧?”
黎嫣然听出了他这句话里嘲讽的意味,一阵心伤。
“确实不是。”她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是感觉冷,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还要一直在嘉丽待到现在?”
“是啊,我为什么要待到现在呢?”黎嫣然茫然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我早点离开,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自取其辱。也不至于一直被你着而半点都不自知。”
盛宇凌狠狠瞥了她一眼,像是有无限的怒火要涌出来:“被我?”他声音低沉又狠厉,一使劲捻碎了手里的半截烟头。
似乎是在努力压制发火的冲动,沉默一会儿之后,他才冷着声说:“我问你,你跟邹亦恒,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到现在,为什么不管什么事,他都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他会来替你说情?一边和我,转身又把邹亦恒当知己一样对他诉苦,让他去怜惜你,心疼你。哼,你好像和他更谈得来啊。”
他说了这么多,黎嫣然只愣愣的问:“他……替我说情?”
“邹亦恒刚找我谈过了,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黎嫣然,周旋在男人中间,你就没有一点底线吗?”
黎嫣然看着他,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的泪也要涌出来:“我和邹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难道我连一个朋友都不能拥有吗,我和朋友谈论自己生活里遇到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吗?!”
盛宇凌靠近她,在她耳边沉声说:“跟一个男人当朋友?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就没有非分之想?没有在心里想过……把你按在?”
“你!邹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你难道不清楚,男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吗?还真是单纯。”
黎嫣然愣了一下,心乱如麻。
单纯……也并不是这样吧。其实邹亦恒某些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意思”,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
本来,自己是完全不可能去回应他的好感的,可是,却下意识的一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还在他面前……一直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盛宇凌这些话,她突然觉得自己无从反驳。
是的,在装无辜,在欺骗他,甚至在利用他。明明知道自己早已陷入面前这个人的感情里爬不出来了,却还两次三番的对邹亦恒保证,自己会离开盛宇凌,会结束这段感情。
一开始是无意识的,但现在,她意识到了……自己,无非是看中了他手中的权利,想为自己的将来谋求一些好处吧。
盛宇凌又淡漠的问了一遍:“你敢说,你真的就只是把邹亦恒当成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朋友?”
眼泪更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黎嫣然捂着脸,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在做着这样的事,不管是对谁,都无法交待的事。
“我问你,到底是谁在玩?”
盛宇凌看着她,她抱着胳膊不停发抖,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觉得冷。
她发丝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忍不住伸手,扶在她肩膀上。黎嫣然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迎着他的视线,眼底又是那种迷途的小鹿一样的神色。
心里突然狠狠地,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在这个世界上,她一个人,孤身挣扎……也许,除了像这样求助于有权有势的男人,她也别无他法吧。
盛宇凌一个字也没有说,手里猛地一使劲,一把把她按倒在沙发里,压住狂吻起来。
黎嫣然无力去抗拒,哽咽着任他啃噬一般的亲吻着自己的唇,直到嘴唇和舌都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才拼尽全力的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大喊:“你干什么!!”
盛宇凌用手背抹了抹嘴角,一脸阴郁的盯着她。他眼底是一片深邃的黑,就那样沉沉的,看不出情绪的盯着她,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心里去。
黎嫣然只觉得这种压抑感让自己窒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捂着领口半靠在沙发里,神色惊慌又迷茫:“我不明白,你,你和李嘉彤都……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
“和你干什么?”盛宇凌漠然的问了一句。
黎嫣然坐起来,低垂着头,像是斟酌了一下词句才说:“所以,我只是一个玩物是吧,对你来说,一点都无所谓,一点也不会影响什么的玩物。”她顿了顿,才说出下一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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