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主府一片寂静。
除了要时不时出来巡逻一下的侍卫,其他人似乎都已入睡。
山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终是睡不着。良久,她披衣而起,踏步走出房内,停在门外的屋檐下。
月依旧挂在漆黑的夜空,尽职尽责。而她,一动不动站在屋檐下,静静地,仿佛成了一个木头人。
隐藏在暗中的容叔终于看不下去了,现身到山清身侧,躬身,开口道:“少主,夜里凉,还请您多注意身体。”
山清似乎没有听到,依旧站着。容叔见状,不再开口,只是身子,依旧躬着。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山清望着天,声音异常平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回答容叔:“是啊,月冷清,夜寒凉,墨儿他向来怕冷,又怎会去那寒冷的的天际。”
所以,墨儿……他怎会……去那里呢?
他一定没有死!
这不是她在逃避。这是属于至亲血脉的连接,她能感应到,墨儿还活着,在某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墨儿,再等等皇姐好吗?相信皇姐,皇姐一定能找到你,好吗?
“少主,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当年因私事而忽略了少主与殿下!没有及时赶回来,保护好您和殿下,若是属下能及时回来,殿下现在也不会下落不明!属下还请少主您能委屈一下,容忍属下留下一条狗命,找回殿下!一生为主上与殿下效命!”
容叔扑通一声跪下,他不怕死,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死。他要守护少主与殿下到无后顾之忧那天,到那时,他再死也不迟。
山清淡淡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容叔,道:“说实话,容叔,当年八岁的本宫,确实怨恨过你,怨你为何那时在狩猎场时没有待在我们身边。当时的本宫,依赖你甚过父皇,毕竟,父皇是所有人的,而容叔你,只是本宫与墨儿的。就像离开我们的母后一样,而现在,本宫谢容叔,让当时的本宫,体会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能时时刻刻守护住你的,除了自己,再无旁人。本宫现在,恨的是当年的自己,为何那么弱小,保护不了弟弟。”
容叔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山清叹了一口起,“容叔,起来吧,虽身在壮年,可也不是让你这样使的,有精神,就用在寻找墨儿的下落身上吧。”“是”容叔这才起立。
同一时刻,另一个地方,一个少年靠在一棵大树上,透过枝丫看着似乎比平常更加明亮的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制兔子,缓缓抚摸,“皇姐,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一颗石头从树下朝他砸过来,他伸手握住,树下的少年见没砸中,扁了扁嘴道“真是无趣。”见树上的人不理他,才道:“我是奉父亲大人之命,前来捉你回去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哦”树上的少年一跃而下。“你不该好好配合配合我吗?!!”“挺配合的”“你!!”……
随着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吵闹声渐渐淡去,树林再次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