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在宫里见过之后,姚可清已经好几天没再见过宋子清,宋子清一不来找她,二也不捎个信来,姚可清心里有些不得劲儿,暗想莫不是因为婚期近了,按着习俗避着自己了?
宋子清一个带兵打仗杀伐果断的武将,哪里是个会因为这些没根没据的所谓的规矩习俗就改变自己的行动的人,他是因为有要务缠身,脱不开身。
议定这次还朝的众将士的封赏之后,紧接着就又开始处理一件悬置许久的旧事了——南宁伯李家通敌卖国的事!
当初李家意图暗盗军事布防图时,被姚可清一语点破,宋子清顺藤摸瓜的查到了李家,只是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现李家背后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主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诱敌出洞,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如今经过多年部署,几乎万事俱备,李家也再无用处了,该接受他该有的惩罚了!
封赏将士的圣旨尚未出来,皇上就下了一道南宁伯李家因通敌卖国,夺爵毁券,全家打入天牢听候落的旨意,一时在京里惊起千层浪,与李家有亲的,有来往的人家慌忙的撇清关系,李家出嫁的女儿竟也被休了回来,可是娘家已经**家,亲人都下了大狱,夫家顾家又容不得她,那位李家姑娘无处收留,无人可依,无奈之下一头撞死在了南宁伯府门口的石狮上,鲜血染红了半只石狮子。
姚可怡听了唏嘘不已,“这顾家也太不是东西了,圣上旨意里写的清清楚楚,罪不及出嫁之女,顾家还把人给休了!定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不然何至于慌忙撇清呢?那李氏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她这一死,那两个孩子以后在顾家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我要是她,就是要死也要撞死在顾家门口!”
顾家也是大族,总会有些阴私,经不起查的,所以如此急慌慌的休了李氏,好撇清干系。
姚可怡陡然想起姚可清出嫁在即这种事始终不吉利,忙道,“不说这个了,我写了幅字,二姐快替我瞧瞧!”
自那年在别院姚可怡起意学字,这几年竟也一直学下去了,如今也小有成就了,时不时就写了字拿给姚可清品评一番。
索性无事,姚可清笑着接过字卷,细细看起来。
当初瓦刺兵败,遣王子与公主以为质,但是朝中却并未对李家动手,姚可清也忘了问宋子清,没想到突然在这个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李家操家了。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却要忙的不可开交……
姚可清不由叹了口气,姚可怡却以为是自己写的不好,忐忑道,“二姐怎么叹气了?是不是我写错了?”
姚可清摇头,“你进步不错,只是还有不少地方有待改进!比如这个字,应该上松下紧,你写的却恰好相反,还有这里……”
“小姐,老爷找您!”桂圆突然进来道。
姚可清一愣,姚崇明找她做什么?他们父女情分浅,姚崇明也从未尽到过做父亲的职责,又因她知道姚崇明其实不是她的正经父亲,情分就更淡了,这些年,父女之间几乎就没有除了场面话之外的任何谈话了。
怀着疑惑,姚可清去了姚崇明的书房。
姚崇明也自知自己这些年与长房的两个孩子关系淡漠,面对姚可清,也微微有些尴尬。
“咳~”姚崇明看着颔静立的少女,却并无多少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反而是有一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无力惶恐之感,“你坐吧!”
姚可清顺从的在身后的一溜儿椅子上坐了,有丫头上了茶来,姚可清随手搁在一旁,那丫头的眼睛却下意识的跟着那碗茶落在了桌子上,姚可清心里一动,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之一,姚崇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蹊跷之二,没有人吩咐上茶这丫头却立刻就上了茶来,还紧紧盯着这茶,生怕自己不喝一样。
“铃兰,你下去吧!”见铃兰迟迟不动,姚崇明开口道。
铃兰惊觉自己失态,忙躬身退下。
不等姚崇明开口,姚可清便道,“父亲这茶碗好生精致,不如送给女儿了吧?”
姚崇明一愣,这茶碗不过是普通物件,姚可清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日常用的只怕都要比这个好不知多少,怎么突然会看上这个茶碗,不过一个小东西,既然她开口,给了也无事,“你喜欢就拿去吧!”
“谢父亲!”姚可清笑着唤来红玉将茶碗拿了下去,“好生拿回去放着,摔了可要挨罚的!刚刚铃兰上茶的时候可是十分小心的!”
红玉接过茶碗,没料到茶碗里还有满满一碗茶,又见自家小姐神色别有深意,心下了然,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碗下去了,“奴婢一定仔细!”
侯在门口的铃兰见红玉连茶带茶碗带走了,心里大急,想也不想就伸腿绊倒了红玉。
红玉一心放在茶碗上,哪料铃兰突然会暗算自己,一个不慎就摔在地上,茶碗碎了,茶水也溅了一地。
外间如此大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姚崇明皱眉道,“生了什么事?”
铃兰忙拉着红玉进来回道,“是红玉妹妹不小心跌了一跤!”
红玉委屈道,“是铃兰姑娘绊了我!小姐,奴婢没用,摔了您的茶碗!”
铃兰争辩道,“奴婢没有,妹妹可别诬赖我!你自己没看路摔到了,可不能赖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是因为摔了二小姐的茶碗,怕二小姐怪罪,所以要拉我着陪你一起承担罪责!可是那也不能颠倒是非曲直,平白无故便诬赖于我!”
“你!”桂圆性子平和,口舌上自然不是铃兰的对手,想起刚刚自家小姐特意提及了铃兰的名字,就是在提醒自己要抵挡铃兰,可惜是自己一心只注意那个茶碗,没有留心到话里的深意,心里越愧疚起来,“小姐,奴婢知错,还请小姐责罚!”
“哼!”见桂圆认错,铃兰得意的哼了一声。
这是姚可清院子的事,姚崇明不便插手,便拿起书来看,以示不过问此事。
姚可清看了眼铃兰,突然笑道,“这丫头伶牙俐齿,相貌也不俗,女儿瞧着喜欢的很,不如父亲把这个丫头也赏给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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