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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婚礼盛况,直到秋天,云中的家书寄到剑南时,姐弟俩才能匆文字间窥见一斑。独孤皎皎给照念完信,挑了挑眉:“中哥还真是……”

照倒是不懂那些情窦初开之事,只一个劲儿叹道:“诶,寿王显的婚礼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吧。”一脸遗憾表情。皎皎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着,你想回长安去么?”

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倒是爽爽快快地说道:“算了,还是这边有趣。章仇大使的长子好像也快结婚了,去看他们的就好了。长安还是太无趣。”说罢跳起来抄起手边木剑,哼哼哈哈比划了一套把式。

独孤皎皎笑:“章仇大使家的婚礼再恢弘繁华,又怎能越过寿王显的大婚?”

照翻了个身,一把木剑在手里挽出个花儿来,咻咻两下,舞得花枝招展:“那也没劲儿!”

独孤皎皎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干裂的脸颊,叹息一声,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高原上的恶劣条件,倒成了一个武痴了。想当年在长安他可是最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结果送到军营一改造,整个儿改头换面了都。

她把腿盘起来不去理照,又将云中的信翻着读了一遍,确认东宫和杨十一那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才收起来。

“六娘,照!”帐门被掀起,蒋涟跳了进来。独孤照舞剑舞得正欢,差点没收住手,木剑朝着蒋涟面门袭去。照的武功走的轻快路子,那木剑风驰电掣的。蒋涟大吃一惊,蓦然往后一仰倒,堪堪躲过。待他直起腰来,咔嚓一声,让他也不满发出的“哎哟”的悲叹:“腰闪了!”

罪魁祸首独孤照却没事人似的收了招式,斜着眼睛抬头看他:“啥事儿!”

蒋涟瞄了一眼坐在盘腿坐在床上的独孤皎皎。她这两个月像个小子似的和他们一道训练,如今头发一束,穿着个积了灰的军装,脸上灰扑扑的,和照长得真是像,连那傲娇的小表情都一模一样。他刚从父亲那里听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急着想要告诉独孤家姐弟,不过进了帐篷,倒是心思一回转,决定卖个关子,便把一直噙在嘴边的笑意硬生生压了回去。

独孤照有些不耐烦:“咋啦!”他在军中待久了,和营里来自山南海北的各路府兵混在一道,口音都有些串味儿。他一手执剑,一手去扯蒋涟的衣服,追问。

蒋涟扁了扁嘴,刚做出一副失落表情想要说话,坐在床上的独孤皎皎下了地,走过来抬着脸一脸了然:“是二叔有什么好消息?”

蒋涟一下子泄了气,他还想逗逗独孤家姐弟呢,却直接被独孤皎皎给拆穿了。不过倒也不用压抑着笑意,一下子全都给显露出来,笑得几乎都能看见他粉红色的牙龈:“你怎么知道的啊?”

独孤皎皎斜睨了他一眼,别当她没瞧见,他刚跳进来的时候整张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后头去了,肯定是件大喜事!可如今军中能有什么喜事呢?

八月初的时候北边传来消息,蛰伏了一年多的吐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几年,突厥分裂,自己个儿内斗都斗不清楚,因此那帮草原上的蛮子暂缓了对河西走廊的侵略。倒是吐蕃,竟然渐渐一统,然后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张起来,朔方的大敌从突厥换成了吐蕃。独孤家的二叔任朔方节度使偏将,本以为突厥奴走了,朔方能安生点,谁知道吐蕃人又来了,弄得他好几年过年都没回得了长安。二叔家三个孩子,都跟着二叔在朔方带着,二叔长子只比容与小一岁,名叫齐光,继承了乃父的衣钵,已经开始随军征战了——自然也成了照的偶像。

前几日,朔方靠近剑南一代遭到吐蕃侵袭,齐光和二叔领兵抵御,消息传到剑南大营,独孤姐弟还担心了一阵,剑南这边也在密切关注吐蕃动向。

独孤照一瞧蒋涟笑成那样,又听阿姐提到二叔,立刻就激动起来,把手中木剑哗得一甩,扑上前去,几乎要将蒋涟扑倒:“是二哥打赢了么!”

自从他知道齐光参了军开始上阵杀敌,就开始亲昵管他叫二哥,叫得好像齐光是他嫡亲的兄长似的,后来朔方战事传到剑南,他每天都得二哥长二哥短的,家中的容哥和中哥一个都不要了。

蒋涟被他揪着衣领子差点一个趔趄栽倒,独孤照虽然年纪尚小,可到底在军中练了一年多了,一身结实的肌肉,这一扑的势头可不容小觑。幸亏蒋涟也是习武的苗子,往后退了一步扎了个马步才扎稳。

“二哥是不是赢了!”独孤照比自己赢了都开心,糊在蒋涟身上不肯下来了,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

独孤皎皎看不下去了,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下来,抬起头来,语气倒是恭谨了些:“蒋涟哥,是不是二叔的好消息呀。”

蒋涟用力点头:“是呀!刚才我阿耶告诉我说,蛮子都给赶回去了,你二哥立了功,升作校尉了!”

“哦嗷嗷嗷啊!”独孤照高兴地都要蹦起来撞到帐篷顶,“校尉!二哥是校尉了!”

独孤皎皎也开心极了,本想矜持一点,可想到二堂兄小小年纪就得了校尉军衔,一张嘴就情不自禁地咧开了,露出一排白牙来。

独孤照简直要高兴疯了,把胸前的衣服一掀,拎起木剑,就要冲出帐子去:“哦豁!老子要去找章仇牧!我二哥是校尉啦!”

章仇牧的兄长虽然也是节度使的儿子,可是目前还没挣到什么军功,因此在军中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兵,章仇牧本人就更不必说了。

独孤皎皎素来知道自家弟弟同章仇牧不对付,这会儿肯定是要向那个小子去炫耀一番的,便纵了他,只在后头远远嘱咐一句:“下手注意分寸啊!”

独孤照被朝她头也不回,就挥了挥木剑示意了一下:“晓得啦!”说罢一溜烟蹿得没影了。

蒋涟也为他俩高兴:“得了,估计照这两天做梦也是要当校尉了!”

独孤皎皎表示同意:“那是!”

蒋涟又说:“不过我听大使说,那帮蛮子在朔方吃了大亏,估计退回来的时候会来剑南揩一把油水,他们总是这样,东拉西凑总得弄点什么回去的。所以估计一会儿全营戒备的命令就要下来了。”

独孤皎皎点点头:“是么?”她在军营里待得久了,对打仗这事儿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过这边是剑南大营,不是正儿八经的前线,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后方,她倒是不担心什么。不过照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会缠着阿耶上前线去。

二哥刚刚在前线挣了军功,拿了个校尉,把二哥当初一贯偶像的照,此事内心定是满心满眼的也想为国立功。只是他才乳牙都没换完的年纪,虽然极有天赋,可以他目前的武力值根本不够上阵砍蛮子的。就怕他钻了牛角尖硬是要上前线,让剑南道节度使为难。

所以蒋涟等到照跑出去了才同她说剑南可能有战事,也是怕照听到了,不顾一切就沸腾起来。

独孤皎皎就顺便问了句:“剑南这边前线顶得住么?会从大营抽人过去么?”

蒋涟说:“那帮蛮子在朔方被你二叔杀得只剩残兵了,不怕。估计犯不着从大营抽人过去,不过也不好说,我阿耶说……”

话未说完,营帐又被人掀开了,此时进来的却是独孤徹。

蒋涟慌忙行了个礼:“御史好。”

独孤徹把他当做晚辈,摆了摆手,环顾一圈发现照不在,微微拧了拧眉毛,不过面上的表情倒还是舒缓的:“皎皎。”

独孤皎皎也知道父亲收到好消息了,高兴地扑上去:“二哥作校尉了呢!”

独孤徹点头:“是呀,给独孤家光耀门楣了——不过朔方那边虽然这次胜利了,只怕吐蕃不会善罢甘休,剑南这里局势也剑拔弩张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女儿。女儿和他长得很像,因此他对女儿的感情也深。原来在长安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高原上吹了几个月的风,现在已黑了两度满脸通红,让他极为痛心疾首,恨自己怎么就把她给带出来了。

独孤皎皎倒是毫不在意自己个儿的皮囊外表,说:“大营那么安全,怕只怕照听说要打仗,不要命了往前冲。”

“胡闹!”独孤徹微微冷了冷脸,但也不得不承认女儿说得没错。他的确为自己的侄子获得军功感到骄傲,却也在隐隐担心自己那个从来都管不住的儿子。建功立业的种子不知道何时在独孤照心中埋下的,如今的他是满心满眼想要上阵杀敌。之前一年多剑南和吐蕃相安无事,他倒是不用担心儿子哪天背着他上前线,可一旦吐蕃和剑南打起来了……只怕自己那个倔驴幼子,真能干出偷马偷箭上前线的事情来。

他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拎不清楚,可是做父亲的,总会为他担心。

他摸了摸女儿束得一丝不苟的男孩儿发髻,说道:“阿耶和章仇大使商量了下,觉得今年吐蕃是有备而来的,所以这边可能会很危险,就先把你们送到蜀郡去住上一段时间。”

诶?他方才说什么,送他们去蜀郡?

“蜀王是你们表叔,你们可以在王府上先住上一段时间。”

独孤皎皎一愣,在剑南大营里,每天训练打架疯闹,时间久了,她几乎都快要忘记在长安城里的步步惊心,这会儿阿耶一提蜀郡,她却突然回过神来……她来剑南道,好像就是为了探一探阿耶和蜀王的底细的!

虽然她如今还是觉得杨十一对蜀王和阿耶的猜测有些牵强,可不知道怎的,内心里好像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杨十一说得没错。

见女儿愣神,独孤徹问了一句:“怎么了?”

独孤皎皎赶紧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着,若是照知道咱们要离开剑南大营,蜀王表叔那里住,只怕要哭闹无休无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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