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风铃雷厉风行,很快时诺的电子邮箱里就收到了她转过来的那封信,她挪动鼠标,点开。
“心理顾问:你好。
有个秘密,我藏了好多年,一直不敢跟别人说。可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害怕,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我不敢谈恋爱,我不敢结婚,我甚至不敢跟任何人说话交流,我生怕自己的秘密会被他们发现。”
信件的开口,是一个女人矛盾复杂的叙述。时诺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因为更加迫切,她几乎一目十行,就把来信者的这段心境跳过去,滚动鼠标拖到后面,直接看重点。
“大概是1995年的冬天,那一年我才19岁,我念书不好,所以当时在村里人的介绍下,到了城里一家餐馆打工,做了端盘子的服务员。我们餐馆里供吃供住,有的人直接被老板安排住在店里,我和其她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住在外面,是老板在附近廉价租的平房。当时,跟我一起住的女孩中有个叫小妹的,18岁,她家最小的女儿。
我现在很慌张,写这些事语无伦次,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讲这件事。那天,我和小妹值晚班,其他的员工都走了,我和小妹还在打扫卫生。后来,我们就一起锁门回去。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11点半,虽然是冬天,初雪还没下,但是夜里也很冷,店门口的路灯还坏了两个灯泡,黑漆漆的。我跟小妹走出店门,就觉得太冷了,说要回去再套一件衣服。等我换了件外套后再出门,小妹就不见了,她没有在原来的位置等我。
外面很黑,没有同伴,我很害怕,朝着周围,叫了几声小妹的名字,没有人回答我。我心里埋怨,小妹怎么那么不够意思,一声不吭就自己走了。当时我的气得不行,拎着包,气呼呼的往住处走,想要回去找小妹算账,问问她为什么不等我。
我走了几步,就听见有奇怪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像是流水的声音。传来声音的方向黑漆漆的,根本没有灯,我不敢过去,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妖魔鬼怪的故事全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我吓得不轻,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我就听见了小妹的声音,很轻很细,她好像是在喊救命。
我停了脚,又回头去看那个地方,叫着小妹的名字。我想,她可能是故意跟我闹着玩藏了起来,其实没有撇下我自己走了。小妹那个人,平时很讲义气,跟我关系也不错,按理说她不可能自己走了的。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边喊小妹的名字,一边往有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当时是有月光还是灯光,反正我看见了,一个男人趴在地上,血红的舌头,又长又细,满口是血,他身下压着一个人……
我当时吓坏了,转身就跑……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是不是……是不是小妹就不会死。
小妹的尸体是第二天被发现的……”
“诺诺。”
“啊!”时诺正看到笔者描写尸体情况的地方,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视频另一头的罗风铃也被她的尖叫声吓到了,急忙询问:“诺诺,你怎么了?”
时诺现在没时间理会罗风铃,满眼冒火,瞪着身后的罪魁祸首:“顾行言,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行言二话没说,低头俯身,直接吻上了还坐在椅子上的时诺。
罗风铃在视频里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惊讶,只见顾行言手一挥,视频窗口就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时诺的头抵着椅背,顾行言压在她的身上,唇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深情投入。
许久之后,顾行言才缓缓起身,放开时诺,满眼带笑。
时诺红着脸,气急了去拧他结实的手臂。很硬,根本就拧不动。她不悦的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打电话时,你都没有跟我说。”
顾行言眨了眨眼:“我想你了,忍不住就回来了。”
“……”时诺没辙,只能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的!”
顾行言不屑:“区区一道门,能拦住我?”
时诺:“……”
好吧,她就不应该跟顾行言好声好气的说话。
顾行言看着时诺的眼睛,很明确的告诉她:“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什……什么?
时诺听完,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顾行言缓缓解释:“最近你身边不安全,那东西还会来找你麻烦,我必须留在你身边。”
时诺僵硬的抬了抬手,手指指向地板:“你就住楼下,离我也不远啊!不必要住在我这里吧?”
“当然了,我必须和你同吃同住。”
时诺:“……”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时诺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罗风铃,看样子是她不放心,特意打电话来问时诺情况的。
时诺告诉她:“没事,是顾行言回来了。”
“我说你那边视频怎么突然断了,吓了我一跳。”电话另一头,罗风铃故意拍着胸脯佯装自己的惊吓,“对了,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准备明天就去临县去看看,刚才给你看的那封信,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也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听她这么一说,时诺才想起来,刚才那封信,她还没看完,反倒是顾行言的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挂了电话,顾行言双眸微眯,问她:“什么信?”
时诺告诉他:“是罗风铃兼职做一个女性杂志咨询专栏的心理辅导收到的一封信,我还没有看完,好像是关于一起诡异命案的。”
顾行言想了想,开口征求时诺的同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看吗?”
时诺愣了愣,心想这样是不是不太尊重来信者?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顾行言已经大步走向了电脑前,握住鼠标,打开了那封信。
顾行言握着鼠标,弓着身子,很快,他就将鼠标放了下来,神色变得严肃。
时诺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
顾行言说:“诺诺,我有些事需要去忙,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时诺惊讶:“你不是才刚刚回来吗?”
“嗯,临时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转身就走,动作快的,让时诺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立即追了出去,顾行言已经到了走廊,正要关门。
时诺看见他掏出了手机,拨通电话后,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赵然。”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
等时诺追到电梯门口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想按也来不及了。
时诺觉得奇怪,顾行言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走的这么匆忙,好像还在联系了赵然。
想起顾行言的反常行为是因为他看了那封信,时诺匆匆的跑回了电脑前,把她没看完的那部分看完。
那封信上的后面很短,只描述了尸体的惨状。
“小妹的尸体是赤.裸的,下.体惨遭侵犯,这些都不是最诡异,最诡异的事情是……她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了一滴血,血完全被吸干了!可是,案发现场的地上,只有少量的血迹,她的血凭空蒸发了……”
到这里,信还没有写完,来信者在最后写了一句话,引起了时诺的注意。她写到:“因为我在当天晚上看见了那个杀害小妹的人了,他满口是血,我怀疑……小妹的血,是被他吸干了。他……是个怪物,绝对是个怪物……”
看到这里,时诺大概已经猜出顾行言离开的原因,他可能是去找这个“怪物”了。估计这个“怪物”应该也是跟顾行言一样的,异于常人的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罗风铃要去找这个怪物的线索,顿时吓了一跳。罗风铃是个普通人,哪里能是这个怪物的对手,去了弄不好就是白白送死的。
她立即给罗风铃打电话,劝她不要去了。
罗风铃却意外固执:“诺诺,你听说过十年前著名的常宁案吗?”
时诺愣了愣,名字挺熟的,是什么案子,她倒是记不起来了。
罗风铃说:“常宁案,是D市唯一一起以受害者名字命名案子,发生在十年前,至今还是悬案。我曾经跟过这个案件的后续报道,对案情细节有些了解。当时,据说常宁的尸体被发现时,是赤.裸的,有被多次侵犯过的痕迹,重要的是……她身上一滴血都没有了,案发现场的地上,也没有血迹。”
时诺听她描述,越听越耳熟,当时惊讶的叫了起来:“这不是跟那个来信者描述的尸体一模一样吗?”
罗风铃闭了闭眼睛,缓缓开口:“所以,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弄不好是同一个作案者所为,说不定还是连环凶杀案!”